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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狠心的章父

章父看着一边说,一边激动得手舞足蹈,在他看来,和疯了没什么两样的蠢儿子,咬紧了牙关。

这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儿子,是他寄予了厚望,不惜厚着脸皮去请教大儒为其改诗,买动不少人为其造势,才打造出了洛河道第一才子的名声。

他也想着。

等明年科考结束,只要这个儿子能够上榜,便举半族之力,助其在京安城当京官,带领整个章家实现大跨步,上升一个阶层。

万万没想到,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知达,也许是为父对你的期望过大,才造成了你追逐名利的执念,子不教,父之过,等为父百年之后,便与你这个未成婚不便入祖坟的早夭之人葬在一起,到了地下也可以继续管教好你,才不至于让你再受人蒙骗,任人欺负。”

“爹,你在胡言乱语说什么呢?”

章知达还没反应过来,不解地看着弯腰捡砚台的章父。

下一瞬。

章知达就明白了章父的意思。

因为章父已经抓住砚台,朝着他的脑袋砸了过来。

秦时在屋顶上看到这一幕,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暴露身份,出手制止。

他只是来调查幕后黑手是谁的,如今已有定论,此事牵涉甚广,假如他把章知达救下,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到时候他护送宁无恙进京的任务,恐怕也要受到阻挠。

毕竟,幕后黑手那可是晋王。

他不相信晋王的人,会在看到章知达被人撸走后,会意识不到是他动的手。

没必要激起晋王与宁无恙之间的矛盾。

只不过,晋王与宁无恙之间,除了隔着娴郡主这层关系外,究竟有何矛盾?

秦时不解。

由于他没有插手。

砚台准确无误地命中了章知达的脑门,绽放出一朵血花。

“爹!你想杀了我?!”

章知达捂着流血的额头,惊恐万分的看着章父,因为受到重击以及害怕,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再无先前那种嚣张的姿态。

因为他知道,这章府都是父亲说了算。

父亲要他死,就算他逃出这个书房,也逃不出章府。

“不是我杀的你,是你自知有错,一时间想不开,以死谢罪,既然你不愿意亲自向宁诗仙道歉,那我可以请别人写一封你的绝笔信,让你以死证明你的清白,证明我章家不是那卖国贼的清白!”

章父满脸狰狞之色,高举着手里的砚台,再次朝着章知达砸了过来。

梆!

这一次。

砚台没有砸到章知达的额头上。

因为章知达所在的正上方,屋檐突然破了一个大洞,一道黑影闪过,长臂一捞,像是猴子捞月一般把章知达捞在怀里。

哗啦!

屋檐因破坏漏出一个大洞。

章父惊骇万分的看着屋顶上的黑影,吓得三魂去了七魄,他不敢想,到底是谁要救章知达,抄起刚才摔在地上的砚台朝着屋顶抛去的同时,张嘴朝着外面大喊。

“来……唔……”

章父刚出声。

砚台被秦时挥袖抛了回去,正好砸在章父的头顶上。

让章父昏死过去的同时,也成功让章父闭上了嘴。

更庆幸的是,院子里的人早被章父清理出去。

秦时看着戒备并不森严的章府,蒙着的半张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看来只要章知达配合,不乱动不乱叫的话,平平安安的带人溜出章府没有问题。

就在秦时准备扛着人走时,却听脑后传来章知达兴奋的大叫声。

“恩人,是晋王派你来救我的对不对?!”

“我就知道晋王是在想办法帮我,绝对不会对我置之不理的!”

可能是秦时搭救的做法,让章知达信心大增,感觉到了扬眉吐气,所以说话的声音,比刚才对章父说话还要大。

再加上他们站在高处,声音传出去老远。

很快,便有护院发现房顶有人。

“有贼偷!快去书房!”

“不是贼偷,我是章府大少爷!这是晋王派来的人……”

章知达的话还没说完。

秦时将人放到房梁架上,一记手刀砍在其脖颈上。

直到失去了意识,章知达这才彻底的安静下来。

可此时,书房所在的院落,已经站满了人。

刚才被砚台打晕,但由于章知达说话的声音刺激,而清醒过来的章父,正捂着不断流血的脑门,对着秦时鞠躬,不知是吓的还是疼的,脸上热泪纵横。

“大侠,求求你放过我们章家,把那个逆子交给我,我一定会给你的主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时其实是不想理会章知达死活的。

可能是跟着宁无恙身边太久,见惯了柔和的手段,他总觉得,章知达也不是非死不可。

只是想到这个章知达交到陛下的手里,其实也是一块烫手山芋,更会让人怀疑他的用心,惹上一身的麻烦,再加上章知达的性情,他是真的想把人扔下去,还给章父。

可是。

他不能。

人既然救了,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更不能让章父误以为这是晋王送的人情。

秦时在心里默念着:我只忠于陛下,晋王与康王之争与我无关,晋王这次所做的事,不知是何起因,就算是被陛下责怪他多管闲事,还是要把章知达交到陛下手里。

这么想着,秦时根本没有给予下面扯着嗓子,不断乞求的章父任何回应。

扛起章知达,踩着屋檐,先朝着宁无恙他们一行相反的方向冲了过去。

“跑了?他跑了?!”

捂着额头,还准备让大家不要接着天降逆子的章父,看着秦时扛人离开的背影,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这时,有护院试探着问:“老爷,要追吗?”

要!

当然要!

可是他不敢啊!

那可是晋王派来的人,他去追了又能怎样?

挑破那层窗户纸,然后埋怨晋王利用了他们章家?

当然不能。

除非章家想要家破人亡。

洛河道可不像江南道,洛河还有不少官员,是晋王的附庸。

“散了吧。”

章父一下子像是老了十来岁,面容也苍老了许多。

木已成舟,他只能安慰自己,就算是晋王想要拿章知达的事,威胁章家当他的附庸,至少也是给章家找了一个不错的去处。

只是他心里悬着一口气,十分的不甘心罢了。

护院们听到他的吩咐,尽管心里不解,但还是按照命令撤离了屋顶漏洞的书房。

就在章父准备去书房给族弟写封信,让他准备好投入晋王麾下的准备时,管家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了进来。

“老爷!老爷!黄大人要进来,老奴也拦不住他们!”

黄大人啊。

章父眼神犀利地盯着这个晋王在洛河的传话人,轻哼一声。

“黄大人来得可真是凑巧,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章知达前脚刚被某些人的手下掳走,黄大人后脚便到了,请黄大人放心,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