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窃符救赵?
学子们听到这个典故,面面相望,见同伴皆是摇头,示意不知,便明白,这确实如宁诗仙所讲,是话本虚构的历史了。
因为是虚构的,许多人便没怎么上心。
可当他们听到宁无恙说起那战国时的紧张局势,还有信陵君的国家赵国所面临的生死存亡之际,信陵君以及他门客们的事迹,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心生向往之色。
信陵君这等可遇而不可求的明主,他们若能得遇,定能比故事里的门客们更为出彩。
如此生动的故事,就像是真的发生过似的,当众人听完,沉默片刻后,才爆发出如雷鸣般的掌声。
“信陵君真乃明主也!”
“此赵国虽与彼赵国不同,但现今燕赵大地也多慷慨悲歌之士,值得宁诗仙为此写诗一首。”
在场有祖籍乃燕赵人氏的人们,听到这番话,纷纷对着说话之人抱拳一拜,以示往来敬意。
宁无恙见大家对这个“架空”的故事反响不错,且能够代入自身,便知道他没有白费一番口舌,说明这个典故。
讲清楚典故后,人们再理解诗中的深意,便能更进一步台阶。
“三哥,我写的这首新诗是赠予你的,希望你这位金陵武举魁首,能够一展抱负,也希望在场的诸位,拥有侠义心肠,无论出身如何,不必自恃甚高,也别自轻自贱。”
说罢。
宁无恙提笔点墨,笔走龙蛇。
一首《侠客行》跃然于纸上。
写完后,宁无恙吹干墨迹,递到宁无碍的手里。
“三哥是照着唱也可,背着唱也可,我先与沈小姐和季小姐给你与惜柔姑娘暖暖场。”
此话一出。
原本伸长脖子,想看清楚纸上内容的众人,不少又缩回了脖子,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宁无恙与季谨的身上。
虽说那首新诗出自宁诗仙之手,自然能够惊艳大家。
可在他们的心目中,还是《将进酒》更值得期待,特别是金陵诗仙与金陵第一大才女合奏演唱的场面,说不定就是生平仅此一次。
别说在场的大兴人,就连深入调查过宁无恙的北狄人与倭国人,都觉得这一幕不容错过。
只有拿到新诗的宁无碍,还有凑到宁无碍查看新诗是否合拍,是否需要临时改曲调的惜柔,提前知道了演唱这首新诗,会带来怎样的轰动。
特别是宁无碍。
他虽对诗词方面没有太大的造诣,可好歹也是受到父母督促,学习了那么多的文学知识。
在看到这首新诗时,便被其中的内容吸引住,待到回味过后,只觉得热血汹涌而出,难以抑制。
“五弟,此诗甚好!”
宁无碍倒是想多说几句夸奖的话,可奈何他文学素养有限,只能暂夸一句甚好。
惜柔暗中白了一眼不善言辞的宁无碍后,对着宁无恙兴奋的说道:“不愧是金陵诗仙,这诗写得可太好了!”
其实惜柔倒是有许多场面话,可她觉得说出来,反倒有亵渎的意味。
只能用最简朴的语句来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们觉得好那才是真的好。”
宁无恙也没再与他们多言,让他们好好磨合一下,才能在接下来的时候,将这首新诗推到另一个高度。
而他。
则重新走到了沈幼初与季谨的中间,坐下又站起来。
跟着他一起走回来的沈幼初与季谨,看着他如坐针毡的反应,忍俊不禁。
“宁公子这是紧张了吗?”
季谨调侃一笑。
宁无恙对于季谨突然打趣他,十分惊喜,但对于她说的话,有些不太认同。
“我不是紧张,我只是……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过歌,不知道自己是坐着唱更好还是站着唱声更高。”
算了,站得高看得远。
他还得盯着人群里那些有异动的人呢。
宁无恙掐算着时间。
过去了这么久,郑东林应该接到江宴派人传去的消息来找他了,演唱的事得抓紧。
接下来正好趁着三哥与惜柔姑娘演奏新曲新词,吸引大家注意力的时候,暗中把官府动向与北狄倭国之间的反应掌握透彻,好进行下一阶段的布局,以及如何在细作们的监视下合理开溜。
“诸位!”
宁无恙清了清嗓子。
所有人立即噤声,全部看向了四楼表演的高台上。
“我唱歌不太好听,大家凑合着听,因为三哥与惜柔姑娘还要再练习练习,假如谁想上来演奏一曲的话,可以提前请馆内负责弹奏的姑娘助阵。”
这么长的一个夜晚。
光靠宁无恙一个人自然是不行的。
他的目标是把场子热起来后,感觉处处有他参与,但实际上他当甩手掌柜。
而今晚这个很好的表演舞台,确实是许多人想要扬名的机会。
宁无恙无疑是利用自己的名声,且抛砖引玉给他们搭好了台阶。
大家全部都一脸佩服地看着不想独自出风头的宁无恙,拱手以示敬意。
“沈小姐,季小姐,可以开始了。”
宁无恙再次清了清嗓子,把《将进酒》这首诗以及修改过的部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以免一会儿唱错,还得再给大家科普一下新的典故。
在他话音落下后,沈幼初与季谨对视了一眼后,慢悠悠的曲调缓缓在二人的指尖与唇间,流淌而出。
直接让宁无恙有一种明明身处闹市的喧嚣之中却被拽入清泉溪涧中一样,心灵像是被洗涤了似的,十分舒畅。
这,大概就是音乐的魅力了。
宁无恙没想到沈小姐与季小姐还有这样的特长,他仔细辨听着其中的曲调。
前奏好像没有他开口的机会。
过了片刻,直到小溪好像汇入河流,开始奔腾入海的节奏时,沈幼初朝他使了个眼色。
开始了!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由于她们故意选择了虽波澜壮阔,但韵律简单的曲调,四句为一循环。
所以当宁无恙唱到一半时,下面的人们几乎都摸透了这首诗歌的调子与节奏,跟着附和起来。
到了第二遍的时候,直接开启了全员大合唱。
唱到第三遍时,人们激昂不已,歌声振耳。
郑东林在接到江洋的通知,扮作宁家小厮拎着两桶酒,从后门进入潇湘馆时,便听到了其间传出的歌声。
待仔细辨听,发现宁无恙的声音也在其中,他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宁先生不是让我来助他追银剿倭,怎么唱起歌来了?”
这么多人跟着一起唱,难道是像他们开战前饮酒一样,是学子们对敌人动手的仪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