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墨导师，子祯这二十分究竟差在什么地方啊？”
“你该不会真的是想让他赢了你，才算作是满分吧？”
孔旭峥是真的有些不理解，言子祯刚刚的表现就算拿不到满分，九十五分——
不，九十分！
总应该是有的吧！
“子祯的基础很夯实，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招式，在现阶段的领悟也是超过了平均水平。”
“可以说，在你们身上频繁暴露出的那些问题，在言子祯的这一次对战中，几乎都能成功的避免。”
言子祯的基础是言卿墨来到青玄大陆之后，第一个被抓起来的人。
就算中间言卿墨并不是完全的在他的身边，但也给言子祯留下了训练的计划或是建议。
而言子祯，最令言卿墨欣赏的一点就是——
听话！
所以，从言卿墨来青玄大陆开始算，言子祯的基础是整整练了一年。
比言洛川、言洛歌这些人的时间还要长，还要稳！
“那为什么子祯就只有八十分？”
“他明明将我们不能完成的部分，都完成得很好！”
“你们的分数，我打的是六十。”
“子祯在你们达到的程度上，又完成了上面的两点不足，所以我打八十分很合理！”
“至于跟满分相差的这二十分，是差在分配上！”
分配？
众人听到言卿墨提到的这一点理由，顿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是很能明白言卿墨的意思。
“我之所以在你们这三十五人比完后的点评中，没有提及，是因为这是你们的通病，而之后我们也会有专门的几节课程，来讲解这一系列问题，所以我就没有单独地说。”
“但是子祯这一次的表现，确实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这句夸赞，言卿墨并没有说谎，她确实是没有想到子祯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会进步的如此之快，想来最近他定然是没少去找人对战。
因为实践，永远是最快积累经验的方式。
“子祯在这一场对战中，总共犯了两个失误。”
“其一，他将自己最厉害的招式，放在了最后施展。”
“这，这也算失误吗？”
“我们不是都这样吗？”
在场的学员皆是一头雾水，完全抓不住言卿墨所说的重点，但也有几个还算是机敏的，已经面色微沉地，开始用脑子思考问题了。
“所以我说，这是你们的通病。”
“那墨导师，这第二点是什么啊？”
“其二，他在施展完这一绝招之后，没有给自己留任何的余地。”
言卿墨的第二点话音一落，眼前的众人也终于开始陷入了沉思。
“你们在场的各位，所遇到过的对手，大概都是同一类人。”
“我一般全部将他们归类为，不杀你们的人！”
“应该很好理解吧？”
言卿墨扫过众人的神色，竟然没有一个人在此时出声应她一下。
“你们入学前，遇到的对手，大多数都是亲朋好友。”
“入学院后，遇到的对手，又都是同学，况且学院之内，禁止打架斗殴，对战一律竞技场。”
“在这种长时间的对战环境中，你们脑海中下意识地判断，会将这些情况定义为切磋、比赛，而你们也十分地清楚，对方并不会伤及你的性命。”
“所以，你们在对战中的警惕性、判断力，在我这里，全都是不合格的。”
此时的训练场上，除了言卿墨解释的声音之外，安静一片。
所有学员全部陷入深深的沉思，因为言卿墨说出的这些对战思维模式，是他们之前几乎没有考虑过的，但不得不说，是极为正确的。
“你们之前所在的环境都是比较安逸的，所以胜负对你们来说，是重要的，但不是最为重要的。”
“但在我这里，胜负很重要，非常重要，最为重要！”
“你们刚刚问我，说是不是只有言子祯将我打败了，才能拿到所谓的满分，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
“是的！”
“如果我是一名杀手，既不是你们的导师，现在也不是在训练场，你们觉得言子祯就算是拿到了九十九分，又能如何呢？”
“到最后，还不是没命这一种结果。”
言卿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刚好扫过孔旭峥，两人视线瞬间一对，孔旭峥连忙低下了头，脸颊微热。
虽然他知道他们的墨导师，并没有对他原先提的那些幼稚的问题，表示不满和嘲讽，但是孔旭峥还是会对自己那些不成熟的想法，感觉到一丝丝的羞意。
“你们不用因为，自己有之前的那些想法，就感觉不好意思。”
“环境决定思维，思维决定行动，行动决定结果。”
“你们之前所在的环境，如果真的拥有了我说的这种警惕性，那才是真的不正常。”
言卿墨的高度警惕性和近乎完美的判断力，是来自末世十年的磨炼，用这种不对等的情况去比对，确实是不公平的，但是这并不影响言卿墨将这些经验教给他们。
“不过，你们越是往上走，将来会接触的环境就会越大，遇到的人也就会越多，看到的人性也就会越复杂，有善良美好的，有平凡中庸的，甚至还会有肮脏恶臭的。”
“你也不知道，你将来会不会遇到背后捅你刀子的小人，仇家派来的杀手，压迫威胁你的无脸之人，甚至是历练途中看中你手中机遇的眼红陌生人。”
“不是每一次，你们都能幸运地比对方实力高。”
“如果我们恰好身处在这种实力悬殊的险境中，又或者是对方使用某些不要脸的手段之后，你们应该如何应对？”
“像言子祯那样，毫无顾忌地打一场？”
“最后浑身上下一丝玄力不剩地躺在对方面前，任人宰割？”
被言卿墨当做例子的言子帧，此时的神情之中闪过几丝懊恼。
“每个人的玄力，在每个境界之中，都是有一个定数的。”
“如果我们将其等分十份，或是百份，你会用这其中的多少，作为强攻，多少作为防守？”
“玄力消耗的界限，达到多少时我们应该进行戒备？多少时我们应该借助外力补充？”
“每一个玄技施展时，将会消耗多少？被迫中断时，又会浪费多少？”
“这些，你们都能做到心中有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