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墨暗自用精神力一一地扫过眼前的所有少女,大部分只是姿色上佳的普通女子,也有几位虽有修为,但也只是玄者。
所以言卿墨也并未在她们的身上发现封玄蛊的踪迹。
倒是这最后两位女子,虽然身中蛊毒,但是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惶恐,而且她的精神力在探寻蛊虫之时,那位红衣女子平静的眼眸中,竟然闪过几丝诧异。
“从这道暗门出去,你们便可以离开这间客栈,这是盘缠,足够你们用的。”
然而,听完言卿墨所说的话,在场的所有少女,竟没有一个迈出步子,都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走出这间屋子。
突然,一名绿衣女子,出声问道:
“你——你不带我们出去吗?”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所有少女的目光都看向言卿墨,希望言卿墨能回应这名少女的请求,带她们离开这地狱一般的地方。
“这间客栈虽然是开在了九巫山脉,但只是在外围,而且距离这附近最近的城池临城,也并不算远,你们当中有几人也是有修为在身,只要不惊动附近的玄兽,安全地离开这里,不成问题。”
言卿墨也是看这些女子的确是因为这些天的折磨,而缺少安全感,又出口解释了一番。
谁想刚刚那名绿衣女子,却突然冲了出来,跪在言卿墨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公子,求您带我们出去吧,求——”
一边说着,一边还想要抓住言卿墨的手臂。
砰——
言卿墨一道玄气挥出,瞬间将女子震开两米之远,撞到牢笼的铁架之上,一口血呕了出来,昏死过去。
可惜了,她若是用这方法去乞求别人,或许就成功了,可言卿墨在末世摸爬滚打十年,这种利用人性中的同情而像血蛭一样吸血的臭虫,见得太多了。
人总是要自己先立起来。
不再理会那名绿衣女子,言卿墨只是侧过身,沉声地又提醒了一遍:
“再不走,等那人回来了,我可不会再救你们第二次,到时候你们怕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话音一落,身后的少女们立刻面容焦急地向着那扇暗门冲了过去,争先恐后地离开这座牢笼。
就连那名绿衣女子也突然睁开了眼,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爬了起来,死死地拽住临近的一名女子,借着力道向外面冲去。
“我去,这人也太能装了吧!”男装女子终于是忍不住地爆了粗口,向旁边的那位愤愤地吐槽着。
言卿墨走到了这两名特殊的女子面前,将从王猛那里得到的解药递了过去。
“你们中了封玄蛊,暂时使不上玄力,这是解蛊的丹药,服下后半个时辰便可恢复玄力。”
“多谢这位公子,小女子段清涟,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红衣女子的声音如同涓涓泉水一般,清雅悦耳,十分动听。
然而,言卿墨的眼神却暗了暗,看着眼前的段清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违和。
“我不过是一个赶路人,路见不平罢了,是谁并不重要,你们服下解药后,也尽快离开吧。”
说完,言卿墨便想转身离去,却又突然被另一名少女抓住了衣袖。
“诶,我叫越天菡,相逢即是缘分,况且你救了我和段姐姐,我们总要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谁吧!”
言卿墨看着眼前的少女,眉眼之间倒是有些熟悉,又想到了她的姓氏。
“你与越季大师可有关系?”
“你认识我爷爷?”越天菡突然兴奋起来。
“算是吧。”
越季大师一生痴爱炼丹,其钻研的精神倒的确是令言卿墨敬佩。
“你——”越天菡却突然有些支支吾吾的。
“你该不会是言墨吧!”
言卿墨眉梢微挑,没想到越天菡会知道她。
而越天菡则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耳垂微红,不禁的在心中吐槽:
“总不能对言墨说,是她爷爷总在她面前念叨言墨的好,言语之间浓浓的撮合之意,让她十分反感,这才离家出走的吧。”
越天菡的眼神落在了言卿墨清俊的脸上。
唰——
这下不仅是耳垂红,连脸颊都染上了微微的粉色。
回去就跟她爷爷道歉,不该说他老人家眼光不好。
不过言卿墨并没有注意到越天菡的小女儿家心思,只是沉声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
“好。”
“好。”
言卿墨三人一同回到大堂,后面跟着一个呆滞的小二王猛。
“刚才还一个个的怕得腿都迈不开,这才多长时间,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了。”
越天菡看着空无一名少女的客栈,不敢相信地向旁边的两人说道。
“呵,可能是生死危急关头,大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吧。”
“段姐姐,你就是太温柔了,要我说就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
“这是人之常情,这世上,有哪个人,不贪生,不怕死的?”
言卿墨将小二识海中的星阵调整完之后,刚走过来,就听到了越天菡和段清涟的谈话,倒是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这位段姑娘。
“走吧。”
“那个小二,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了?”
越天菡有些不可思议,从刚刚言墨的处事风格来看,可不是个手下留情之人。
“他还有用,先走吧。”
越天菡摸不着头脑,但是也不纠结,立即就跟上了言卿墨的步伐。
倒是段清涟落后两人几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的小二。
神情木讷,一动不动,绝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应当是被人强行控制了。
又转过头看向了少年的背影,眼神一眯,全然没有了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模样。
“段姐姐,你快点呀!”
越天菡见段清涟没有立即跟上,连忙出声喊道。
“来了。”
……
第二日傍晚,一道身影缓缓地出现在了客栈的门前,看着没有掌灯、大门紧闭的客栈,眉头紧锁。
推开大门,扬声喊道:
“王猛,干什么呢?不知道开门迎客?”
掌柜一进大堂,便看到了背对着他而坐的身影,对他说的话充耳不闻。
“王猛,你小子是不是又喝酒了。”
突然,坐着的小二猛然站起身来,看向怒气冲冲的掌柜,眼神一缩,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忽然开始运转。
刹那间,王猛突然抱住掌柜,双臂犹如焊在了一起,纹丝不动。
此时,客栈掌柜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立马想挣脱开来。
“呕——”
一口黑血从王猛的口中喷涌而出,紧接着无数黑色血柱从他的七窍中流出,散发出浓浓的恶臭,整个人的身体开始迅速地膨胀。
砰——
王猛的身体犹如爆裂的气球,瞬间化为血雾与碎肉。
“啊——啊——”
只见掌柜在接触到血雾的一瞬间,身上的皮肉竟开始腐烂,从皮到肉,从肉到骨。
最终只剩一件破烂的外袍落到地上。
呜呜呜——
一道萧瑟的寒风吹进客栈的大堂,带走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之气。
砰——
风过,门关。
清冷的月光照在客栈的匾额之上,显得格外幽寂与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