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是百草门的续命神药安魂汤!哈,有救了!岳大夫有救了!!!”
我顿时就惊喜过望,一把从地上抓起那个玻璃瓶,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你确定这就是安魂汤?可……可别搞错了。”
“错不了,老子亲眼见过……哼,也可以说是亲口喝过这玩意儿。当年陶老鬼在分离三才的时候,生怕一不小心把你给弄死了,就跟岳为轻要了一瓶安魂汤给你灌了下去。呸!难喝死了,那味道比老陈醋还酸,直到现在老子闻见醋味还一个劲儿的反胃。”
我赶紧拔开了玻璃瓶的瓶塞,伸鼻子过去闻了闻,果然。
一股很上头的酸腐味差点儿就把我给顶了个跟头,不过可能是地灵读的书太少了,描述出来的词汇苍白的可笑。
这哪儿是老陈醋的味道啊,简直就他妈跟一瓶泔水没什么两样!
“对对对!有内味儿了,这准是安魂汤没错!”
得到了地灵的再一次确认,我悬着的一颗心可算是落了地,赶紧一手拿稳了药瓶,一手使劲儿的捏着岳杏林的两颊,想要让他的牙关松开。
费了半天劲,岳杏林紧咬着的牙齿终于露开了一条小缝儿。
我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药瓶凑到他嘴边,轻轻一斜。
暗绿色的药液慢慢的灌到了他的嘴唇里,但下一秒钟却顺着嘴角全都淌了出来。
我赶紧停止了灌药,以免这一小瓶续命神药都给糟践完了。
“端木,找个不容易伤牙齿的东西撬开岳哥的嘴,动作轻着点儿……”
“我来吧。”
梁多多突然朝我伸出了手,我愣了一下,把药瓶交给了她。
“咕咚!”
梁多多一仰头,竟然把那瓶安魂汤都喝了下去,我的眼珠子差点儿就飞出了眼眶。
“你……”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梁多多就伏下了身子,双手轻轻捏着岳杏林的两颊,把自己的嘴朝他嘴唇上凑了过去。
车厢里瞬间就一片安静,只有发动机在死命的咆哮着。
我很想用文字把这一幕场景给展现出来,但我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
这个该死的老J,他凭什么不让这俩人成双结对!
凭什么!!!
不多一会儿,梁多多给岳杏林喂完了药,直起身子扭头朝向一边不停的干呕着。
看来这安魂汤的味道果然是名不虚传,整个儿车厢里都弥漫着一股变天的时候下水道里泛上来的那种令人作呕的酸馊气息。
我暗暗松了口气,我听颜安说起过,安魂汤可以保一个将死之人的魂魄三天之内不会离体。
这就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去救回岳杏林的性命,在庆幸之余,只是有一点我还想不明白。
这么重要的一瓶神药,岳杏林怎么会随手揣在裤兜里呢?
一旦有个磕磕碰碰的不小心砸碎了,那明年的今天,我就只能带着五号仓库的人去给他扫墓了。
呃……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很丧气的事儿,连我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年的今天还是个问题呢。
虽然岳杏林的魂魄暂时得到了稳固,但还有一个迫在眉睫的难题亟需马上解决。
要是再让岳杏林继续失血,那他的脏器机能就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即便能把他给救活,他也大概率会变成一个植物人。
甚至还有个更严重的后果,如果他的大脑持续缺氧导致脑死亡,三天后安魂汤的药效过后,他的魂魄还是会失去阳体的承载。
简单点儿说吧,就是这瓶续命神药只不过是把他的追悼会延后了三天,仅此而已。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及时给岳杏林止血,同时最好能得到足够的血浆维持他身体各项机能的运转。
“谁知道岳哥的血型?”
“b型!”
黎木木马上开口,一把挽起了袖筒。
“我跟岳哥是一样的血型,要给他输血是吧?用我的!”
“我也是b型。”
沈紫毫话音刚落,又有几个人纷纷开口,表示自己是o型血,也可以充当血库。
我万分感激的对大家碰了碰拳,让端木清铃用车上的仪器检验一下谁的血液可以使用,然后拿过绷带给岳杏林做了止血处理,皱着眉头暗暗的迟疑了一下。
做这种毫无把握的手术,说句实话,我还真没那个胆子。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岳杏林送到正规的医院去接受治疗,但这个想法行不通,他受的是枪伤。
一旦医院追查起来他受伤的原因,我该怎么解释?
闹不好这事儿还会惊动警方,还是别去给大家找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军方的关系自然是不能再动用了,不然肯定会引起我娘的疑心。
这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岳杏林的师父,华神农最合适了。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做手术,但他毕竟号称天下第一神医,再加上身边还有颜柳这个崂山鬼医相助,强强联手,相信一定可以顺利的让岳杏林转危为安。
想到此处,我心下稍安,端木清铃也检查了众人的血液跟岳杏林是否匹配,紧张的脸色明显舒缓了很多。
“陶队,有五个人符合输血条件。木木,小蝶,沈先生,米大叔,还有梁大姐。”
“好!嗯……三个人的血就足够用了,小蝶和梁大姐就别抽血了。对了梁大姐,你受伤了是吧?伤哪儿了,我给你看看。”
岳杏林那边暂时性命无忧,我把抽血输血的工作交给了端木清铃,赶紧给几位伤员查看了一下伤势。
梁多多说,她在混乱中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划破了胳膊,只是出了点儿血,没什么大问题。
我给她检查了一下,确实不严重,虽然浑身是血看着有点儿吓人,但消毒包扎之后也就没有什么危险了。
蔡心心苦着脸撩起裤腿说,他禁闭室门口撞了一下,膝盖都肿了。
我笑着把他推开,“这点儿小伤还来找我哭诉,拿个冷毛巾敷敷就行,别浪费咱的绷带和药品了。”
蔡心心不满的嘟囔着背过身去,大家都哄笑了起来,打趣他这个堂堂七尺大汉,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娇气。
我又给其他伤员查看了一下,可总觉着他们的伤势看起来多多少少都有点儿蹊跷。
所有人伤的都不重,不是崴着了脚就是蹭破了皮,怎么看也不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死里逃生,就好像……
是故意给自己搞出了一点儿意外,配合这场戏码一样。
我脸上没动声色,挨个给他们上药包扎之后,眼光慢慢的落在了蜷缩在一边的楚寒楼身上。
“喂,你受伤了没?”
我问了楚寒楼一句,他有气无力的抬起眼睛,痛苦的哼唧了几声。
自从逃离了军营直到现在,楚寒楼被反剪着双手,五花大绑的丢在了车厢的一个角落。
水鹿彤寸步不离的紧盯着他,他也一直都没开口说过话。
此时他歪着身子眯起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慢慢的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小子,没看出来,你比陶老瞎……还会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