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上钩”,女人的脸上抹过了一丝得意的阴笑,悄悄的跟那两个年轻男人对视了一眼。
两个年轻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其中一个人还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眼神很不友善。
我装着没看见那俩人的反应,眼光一直都没离开女人的身体,很无耻的上上下下看了个过瘾。
其实吧,我都快把中午吃的那盒快餐给吐出来了。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一座大铁门前,司机下去交了一张单据,铁门打开,车子开了进去,来到了一座散发着肃杀气息的楼前停好。
“下车。”
两位押送人员带着我们走进楼里,跟狱警交接之后,一位女警带着那个女人先行离去。
我们其他四个人又被带去信息登记处,什么有没有纹身啊,有没有疾病啊,填写了一大堆内容之后又跟着狱警上了二楼。
我们被送进了一间小屋里并排站好,一人手里捏着一张《拘留人员信息登记表》,一位狱警坐在一张桌子后边,身边摆着两个大桶。
一个桶里是一些灰色的衣服和裤子,另外一个桶里满满当当的堆着拖鞋。
“把所有的衣服裤子都脱了,随身物品放在一边。”
那位狱警冷声说道,我低着头依言拿下了身上的帆布包,脱掉衣裤摆在脚边,浑身上下就剩了一条内裤。
“听不懂我说话吗?我是说所有的……都脱了。”
“……?!!!”
我顿时就目瞪口呆,身边那三个人看起来似乎都对这套流程挺熟悉的,手脚一个比一个麻利,早就脱的光溜溜的站在原地了。
“哈哈哈哈……人王,你也有今天?笑死老子了,哎哟……”
地灵在我的脑海里狂笑了起来,我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只能慢吞吞的脱掉了内裤,赶紧拿手里的那张纸挡住了重点部位,脑袋都快埋到胸口里了。
那位狱警走到我们四个人身前,检查完一个人就收走一张单子。
很快我就失去了唯一的遮羞物品,手足无措的扭着身子,狱警冷冽的眼光在我脸上扫视了一圈。
“外衣外裤和所有随身物品都堆好了放在架子上,自己去挑一身合适的衣服和拖鞋,门口一人拿一个盆子,出去吧。”
我赶紧伸手抓起内裤套上,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把t恤和裤子叠整齐了,码在墙边的一个架子上。
我拿着帆布包犹豫了一下,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去问问狱警,这东西能不能让我带进监室里去,狱警就已经站在了我面前,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子,盯在了我脸上。
我赶紧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乖乖的把帆布包摞在衣裤上边,手机都关了机塞进包里。
我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摞现金,那是王旭在我临走之前帮我换的,一千块钱,足够我和胡磊两个人用到“出狱”了。
桶里的衣裤和拖鞋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怪味儿,不过到了这种地方,我也真没有资格去穷讲究什么。
拣了一身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衣服裤子穿好,又费了半天劲找了两只差不多大小的拖鞋,我低头看了看胸前,印着“1023”的编号。
我们四个人排着队一人拿着一个塑料脸盆跟着狱警走出了屋子,脸盆里的物品很简单,一只套手指的塑料牙刷,没有把;一支比酒店里的一次性用品大不了多少的牙膏,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连杯子和毛巾肥皂都没有。
我抬头看着不远处的那座监室大楼,忍不住摇头苦笑。
没想到,我这种连走路都不敢闯红灯的老实人,这辈子还能得到一次被拘留的体验卡。
狱警带着我们去充了卡,我递给胡磊一张,突然发现那两个年轻人站在身后,看起来没有打算走这一道程序。
我当时也没在意,估摸着是这俩人的生存能力比较强,也或者是没钱吧。
不多一会儿,我们就被带进了监室大楼。
果然就和王旭说的一样,我和胡磊俩人如愿的被分到了同一间监室。
只是我现在不敢再相信这是个巧合了,因为那两个年轻人……
也和我们分在了一个监室里。
登完记,两个人回过头来朝我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
不太正常。
我顿时就后门一紧,心想这俩家伙该不会是有点儿什么难以描述的特殊癖好吧?
我倒是听说过不少关于这方面的段子,似乎是一下子明白了拘留所里为什么连块肥皂也不给发了。
嗯,好有道理的样子。
狱警把我们四个人带进了监室,随后就锁上了铁门转身离去,看样子并没有打算给我们指定床铺,可能是随便睡在哪里都可以吧。
我抬眼看了看,监室不大,估摸着二十来个平方。
右手边是一溜单人床一张紧接着一张的并在一起,床头靠着墙。
左手边的墙上挂着一部电视机,两边贴满了各种宣传板。
其中一些是监室的规章制度,还有的是宣讲酒驾害处的,也有的只写着一条标语。
“打架前请三思,打输了住院,打赢了坐牢。”
左上方的墙角里,一架摄像头正在一闪一闪的亮着红灯,靠门的墙上嵌着一个扩音器,旁边还有两个金属按钮。
监室的尽头,在摄像头的正下方摆放着一个挺大的塑料桶。
虽然紧挨着窗户,但我还是隔着四五米就闻见了一股辣眼睛的氨水味儿。
不用说,那就是传说中的尿桶了。
“新来的?”
一道赖赖唧唧的声音从我身边传来,我转过头去。
一个矮胖的光头男人斜倚在靠门的一张床上,模样长的比那俩年轻人还凶恶了不少。
他挽着袖子和裤腿,胳膊大腿上露出了一大滩暗青色的纹身。
不过那些纹身痕迹挺模糊的,也看不出来到底是纹了个什么玩意儿。
他嘴上和我们四个人说着话,但眼睛却没有抬一下,正在专心致志的紧盯着手里的一包泡椒凤爪,嘴巴咕叽咕叽的咀嚼着。
他身边还有三个人,都坐着马扎围在床边,地上摆着个塑料箱子,里边装着足有半箱子的矿泉水和零食。
不过那三个人没在吃东西,正不停的从箱子里拿出各种包装袋来撕开了送到光头面前,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
我心里一下子就有数了,看这个架势,这个光头……
就是这间监室里的老大了,伺候着他用膳的那三个人,就是他的马仔。
我勾了勾嘴角,很随便的点了一下头,没打算去搭理他。
“师……陶爷,您睡这儿吧,我挨着您。东西放床底下的箱子里,一会儿我告诉您怎么叠被子,每天都会有人过来查内务。”
胡磊拣了两张靠中间的床伸手掸了掸,我把床底下的塑料箱子拖了出来,正在琢磨着还缺什么必需品,那光头把泡椒凤爪的包装袋丢在了地上,随手在一个马仔的衣服上蹭了蹭手。
“瞧这模样是头回进号子吧,一个懂事儿的也没有。六子,先给这几个新来的……教教这儿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