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大家都已经猜到了,我是在等……
潘成的电话。
这是我甄别潘成到底是不是自己人的一个小伎俩,无论他打不打这个电话给我,都对整个儿计划没有任何影响。
只是……
我怀疑他就是颜柳和吴桐一直都在暗中防着的那个人,所以就趁着这个机会搂草打兔子,果然等来了这个意料之中,却又让我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如果潘成对我没有恶意,在买到了胡磊的情报之后,一定会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通知给我。
甚至他还会借助潘家的庞大关系网,暗中把我给送出中州。
就算是他嫉恶如仇,不愿为我提供方便,但至少也会打一通电话来确认国宝是不是我偷走的,然后把我骂个狗血淋头,痛斥我的“卖国”行径。
可他却选择了沉默……
不,我都能想象的到此时潘成在忙活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一两个小时,搬山一派掌门人陶多余盗窃文物,无耻卖国的流言就会出现在各大媒体的头条,迅速传遍整个儿中州城,乃至全国。
此时,他应该已经纠集了大批人手围堵在我经常会出现的地点。
只要把我生擒活捉,逼我交出搬山一派的掌门信物移海扇,他就可以把我给重新驱逐出中州五魁之列。
更有甚至,他还有可能把我扭送给警方,由此博得一个“大义灭亲”“刚正不阿”的光辉人设。
之后,潘成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扳倒李莹,夺取五魁令,堂而皇之的成为新任魁首了。
我抬头看着微亮的天空冷冷一笑,拨通了岳杏林的电话,问他现在是否已经安全的完成了转移。
岳杏林的回答让我无比安心,所有人员都成功的连夜转移到了疗养院中,唐果儿家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
胡小蝶也接到了岳杏林的转移命令,今后她将会以护工的身份隐匿在疗养院里,继续执行监视水鹿彤的任务。
岳杏林手里已经没有可用的侦查员了,他和梁多多商量了一下,留下了擅长探听消息的灰三儿埋伏在唐果儿家附近。
果然,就在半个小时之前,一批身负法力的黑衣人悄然潜入了小区,进入唐果儿家中翻箱倒柜的搜索了一番,然后气急败坏的悻悻离去。
“哈哈,好!岳哥,我找到了一个非常安全的藏身之处,最近一段时间不要主动和我联系,除非……你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必须要通知我,就去找张俊轩,让他带着你去探监。另外麻烦你帮我转告安姑娘一声,让她安心休养,尽快恢复灵力。快则一星期,慢则十来天,我就回来了。”
“探……探监?”
岳杏林愣了一下,随后就哈哈大笑起来,挂掉了电话。
我把车开到了胡磊家楼下,打电话让他立马下来。
胡磊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迷糊,看来是他还没睡醒。
“师父,怎么了这是?大半夜……不是,一大早的?”
我差点儿就忍不住想要笑场,清清嗓子压低了声音,故作严肃的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腔调。
“什么也别问,现在赶紧下楼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哟,您这不会是打算教我真本事了吧?您等着,我这就下……嗨,我说这么别扭呢,裤子穿反了。”
趁着胡磊收拾的工夫,我想要给蒋亮打个电话,脑海里传来了老居士的声音。
“不用担心亮儿,那天在吴老狗家我就已经告诉了他,三天之内让他带着媳妇儿孩子躲到江南乡下去,估摸着现在他们早就离开中州城了。哼,吴老狗的心思……你以为就你一个聪明人能猜的着?”
我愣了一下,在自己面前翘了个大拇指,暗暗佩服老居士的心思缜密。
原来那天她跟蒋亮所说的那些悄悄话,是给他全家人都准备好了一条退路。
可是……
就这点儿事情,真犯的上费劲巴拉的去抹除我的记忆吗?
就在我狐疑不定的时候,胡磊已经连蹦带跳的跑出了楼道,手还在提着趿拉在脚上的鞋跟。
胡磊上了车就一个劲儿的问我要去哪儿,我不怀好意的阴笑了一声,慢悠悠的把车开到了王旭的单位门口,猛然一脚刹车停在了路中间。
胡磊猝不及防,那颗大脑袋差点儿就撞在工具盒上了。
“哎……不是,师父,您这是?”
“下车,打我。”
“……啊?!”
胡磊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熄火下了车,绕到副驾驶那边,一把就提溜着他把他拽出了车门。
“哎哎,师父,您这要干嘛……哎哟喂!!!”
我毫无征兆的一拳砸在了胡磊的眼眶上,他哀嚎了一声,捂着眼睛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是,这一大清早的,我没招您也没惹您,干吗啊您这是……哎哎!”
胡磊委屈的大叫了起来,我一步跨到了他身边,朝着他还没根胳膊粗的腿上踹了两脚,趁着抓住他衣襟的工夫弯腰低声说道。
“赶紧还手,不然我可下死手了啊,你自己掂量掂量,还能挨的住我几拳头?”
“还手……我还什么手啊我!我打的过您吗?!哎哟,打人不打脸,您差不多得了啊……哎,还打是吧?我可真动手了啊,告诉你,我手可黑着呢,一会儿你可别哭……嘿,我给你脸了是吧?!”
胡磊终于被我点燃了尿性,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就跟我扭打在了一起。
很快,我们俩就被两双粗壮有力的大手分开。
两位身穿制服的民警黑着脸站在我们面前,身后就是一道威严而冰冷的大铁门。
我和胡磊被带进了近在咫尺的局里分别审讯,车子也被开进了院子里,街道上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填了一张像简历一样的表格之后,就很痛快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我说我和胡磊是生意伙伴,今天来找他是想谈一下分账的细节。
但这小子很不地道,昨天做成的几单生意,他明明是收了三笔款项,却骗我说只有两笔,想要黑我一部分钱。
于是我们俩就吵了起来,我一时儿火气上头,就跟他进行了互殴,结果被民警当场制服。
我故意把“互殴”两个字咬的字正腔圆,还详细描述了我们俩打架的每一个细节,再三强调谁都没用任何工具作为武器。
审讯我的民警一边唰唰的记录着,一边不停的皱着眉头紧盯着我,我装出一副委屈的嘴脸耸了耸肩。
“不信您去查查他的转账记录,我要是冤枉了他,您判我当场枪毙我都认了。”
“用不着你教我们怎么做事儿!就算是你俩有什么经济纠纷,也不是打架斗殴扰乱社会治安的理由!尤其是……还在我们门口?!你胆子也太大了你!”
那位民警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走出了屋子。
没多一会儿,他就拿着胡磊的手机回到了讯问室里,身后跟着的那个人有意无意的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