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个词不是太贴切。
准确的说,应该是三目相对。
因为还有一颗眼珠子此时正咬在那个“鬼魂”的嘴里,就像是颗棒棒糖一样。
过了足有几十秒钟,一声凄厉的惨叫顿时就像拉警报一样回荡在了密室逃脱体验馆里。
那个工作人员白眼一翻,当场就被吓昏了过去。
众人纷纷挤过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个经理死命的拦住了几个人,却还是没能挡住其他人涌入柜台。
于是,密室逃脱体验馆“闹鬼”的事情一夜之间不胫而走,满城皆知。
“兄弟,我怎么这么倒霉,哪怕是过上几天再闹鬼,那时候我已经把这层楼都卖掉了,也不会损失的这么惨啊。我真是……唉!”
张俊轩一个劲儿的拍着大腿自怨自艾,埋怨自己太贪心,没能在第一次谈判的时候直接和老板签订转让合同。
我扯了扯嘴角,“你就没让敏乃或者是那个总左护法过来看看,帮你把鬼给抓走?”
“唉,别提了。”
张俊轩蔫头耷脑的,“闹鬼的时候,总左……那个人已经消失了一整天,我也联系不到他,谁知道是去了哪里。我把这事儿告诉了老敏,问他怎么办,老敏说他是个降头师,只会下煞不会抓鬼,还得找像你这样的传统风水师才管用。”
“那袁春怡和黄华裕呢?他俩不至于连个鬼都不会抓吧?”
“他俩?唉!!!”
张俊轩这一口气差点儿没把肺都给叹出来,无奈的捂着脑袋一个劲儿的摇头。
“那俩废物,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本事不济。俩人不光是来了这里,连其他闹鬼的地方也一起都看过了,但他俩都说压根儿就没有鬼,但监控里却明明白白的晃悠着一大堆吓人的玩意儿。那俩废物折腾了两三天,没抓着一个鬼影子,倒把生意全都给搅和黄了,他妈的……”
张俊轩恶狠狠的咒骂了几句,我心里暗自发笑,不禁佩服那若兰心思缜密,这事儿是干的真漂亮。
他要是真的去招来几个鬼魂闹腾,一来是怕鬼魂一旦伤了人,就没法收场了。
这二来呢,张俊轩手下可不缺会抓鬼的风水师。
别管是来多少真正的鬼魂砸场子,以袁春怡和黄华裕的本事,分分钟就都给收拾干净了。
但以一缕淡淡的阳气制造出来的“鬼魂”幻象就不同了,这属于一种幻术的手段,没有修习过幻术的风水师,别说是抓“鬼”了,就连“鬼”影子也没法亲眼看到。
“兄弟,大哥可全都指望你了,要是连你都抓不住这些鬼,大哥可就……全完了。”
张俊轩急的都快哭出声来了,我淡淡的点了点头,走到了两扇漆黑的大门前。
“就是这里了吧?”
“对,就是这儿了,兄弟啊,你你你去开门吧,我不不……不敢。”
张俊轩缩在我身后,死死的攥着我的胳膊,郭永喆不屑的啐了他一口。
“胆子比个兔子还小,你丫到底是怎么当上这个青竹台老大的?起开。”
郭永喆一晃膀子撞开了张俊轩,走到大门口回过头来,我也没说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郭永喆的脸色微微尴尬了一下,他一边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一边四下溜达了几步,从地上抄起了一个大花盆哆里哆嗦的抱在了怀里。
“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都挡不住哥们儿这如意金箍大花盆……哎哟喂!”
郭永喆慢慢的靠近了大门,抬起一脚踹了过去。
大门似乎是没上锁,一下子左右分开,发出了“吱呀~”一声响声。
四下里静的吓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大门打开的声音就像是鬼片里的恐怖音效一样,郭永喆被吓了一跳,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丢了花盆屁滚尿流的跑到我身后,挤开了张俊轩一把攥住我的胳膊,说什么也不松手了。
我笑了笑,抬起手电筒走进了大门里,身后还传来了张俊轩和郭永喆两个人低低的拌嘴声。
我没搭理他俩,溜达进大门进了密室逃脱体验馆的大厅,转动手电筒四下照了照,伸手在墙上的开关按了几下。
体验馆里依然一片漆黑,看来是没电。
我不禁笑着摇了摇头,那若兰这戏做的也太足了,就眼前的这种气氛,这种场景,绝对比密室逃脱里设置的剧情还要吓人。
这要是谁要是敢来尝试一下“密室抓鬼”,估摸着今后他一辈子也不敢待在没灯光的地方了。
我打着手电筒照了一圈,大厅挺大的,目测有个上百平方。
我们站的位置是在柜台附近,一溜儿胸口高矮的大理石台面把大厅隔成了两半。
柜台外是一条一条的通道,从手电筒的光束里可以判断出来,正对着柜台的是洗手间,两侧各有三条通道,背后还有一条。
看来这就是七个不同场景的入口了,每个入口都设计的挺特别的。
有的像是个怪物的巨口,满口尖利的牙齿上沾着淋漓的哈喇子。
有的像是个嶙峋的山洞,洞口盘着一条造型凶猛的巨蟒,眼睛里的两道竖瞳在手电筒的光束里闪耀着半黄半绿的凶光。
还有个入口做成了酆都的大门,左右两边画着趿拉着血红舌头的黑白无常,牛头和马面手持水火棍和勾魂铁链做出了朝着门口的人扑上来的动作。
“郭子,懂电路吗?”
我回头把郭永喆死抠在我胳膊上的爪子掰开,他点点头。
“干吗?”
“想个辙,先把这里通上电,哪怕是不能供起整个儿体验馆,至少先把监控和电脑给鼓捣亮了。”
“得嘞,哥们儿试试。”
郭永喆想了想,拉着我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不是……几个意思?这还没干活儿就先吓尿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般来说这种地儿都会有备用的发电设备,而发电设备一般是会存放在杂物间里,上边盖着块儿防潮布。你你……把这道门打开。”
郭永喆指了指我们面前的一道门,那门设计的很像是牢房里的铁栅栏,上边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估计是用红色油漆滴上去的。
我伸手推了一下门,这才发现这家体验馆确实是挺下血本的。
铁栅栏竟然是货真价实的金属材质,“吱嘎”一声刺耳的响声传来,我身上的t恤差点儿就被身后那俩混蛋给扯碎了。
果然就像郭永喆说的一样,这还真是个杂物间。
一股挺干燥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木屑和油漆味儿迎面扑来,看起来这里刚装修好不长时间。
墙角处有一个挺大的木头垫子,垫子上摆放着一个用防潮布盖着的长方形物体。
我伸手把防潮布掀开,回头对郭永喆竖了个大拇指。
“还真是个发电机,哎,要不你再猜猜,燃油会放在什么地方?我可不想黑灯瞎火的到处转悠了。”
郭永喆挠着后脑勺四下转了转头,张俊轩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伸手指向了旁边的一个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