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
我愣了一下,德福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比如说,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也可能是……眼睛里突然看见了什么很奇怪的东西?”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德福是不是吃错了药。
我在质问他王才的遗物为什么会有缺失,他却莫名其妙的关心我的身体健康?
不过让他这么一打岔,我刚才暴怒的情绪已经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别说那些没用的,德叔,我告诉你,王才的遗物哪怕是衣服上少了一根线也必须查清楚到底是谁偷走的!要是真有人有胆子动了他的遗物,我就……”
一股冲天的怒火刚要重新爆发出来,德福赶紧打断了我的话。
“是,二少爷,我马上就去查。你知不知道具体是少了什么东西?”
我长吐了一口闷气,慢慢的恢复了理智。
“暂时不知道,你手里有那份遗物清单吗?”
“我有查阅权限,等我给你照个照片发过去。”
“好。”
德福很快就把一份遗物清单的照片发到了我的手机上,我放大了照片一行一行的查看着,心想德福刚才说的话确实是没错。
表格上清晰的列出了几十样王才的遗物名称,后边还附着实物照片,看起来清点遗物的工作做的非常细致。
从头到尾看完,清单上的东西大多都是王才平时所用的化妆材料和衣服饰品,还有一小部分是五号仓库配发的物资。
我皱了皱眉头,一个人身上的东西再简单,连着换洗衣物也得有几十件之多。
平时我和王才还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一下子问起我,遗物之中到底是缺少了什么东西,我也是一脸懵逼。
就算我和郭永喆的这种关系,他丢了一件类似于贴身衣物之类的不起眼的东西,我也绝不可能一眼就看的出来。
更何况,连胡小蝶都没法准确的说出王才的遗物里到底是丢了什么了。
“二少爷,看出来了吗?”
德福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沮丧的叹了口气,刚要说话,突然之间愣了一下。
对,这份遗物的清单……
确实是少了一样东西,一样王才从来就没离过身的重要物品!
就是那块他戴在脖子上,刻着一个“邹”字的木牌!
“你等等。”
我赶紧又翻着遗物清单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查看了一遍,我很确定,清单之中真的是没有那块木牌的记录信息。
“这两天时间,都有谁能接触到王才的遗物?”
我语气一冷,德福仔细想了想。
“除了你和那位郭先生之外,就是跟着你们一起下宝瓶山的张俊轩和敏乃了。另外还有晋中局里负责暂时安顿王才遗体的兄弟们,哦,还有上边派去接收王才遗体和遗物的人。”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首先把张俊轩和敏乃排除了。
下山之后,张俊轩和敏乃没做停留就马上返回了中州,我和郭永喆在山脚下歇息的那段时间,我曾经好几次盯着王才的遗体发呆。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木牌还端端正正的放在王才的胸口上,绝不会是被张俊轩和敏乃拿走了。
郭永喆和王才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背他的遗体下山纯粹只是为了让我的心里好受一点儿,他拿走了木牌留作念想的可能性也基本可以排除掉。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局里负责照看王才遗体的人,或者是负责把遗体运送回部队总部的人有嫌疑了。
可是……
他们拿一块木牌干什么?
那块牌子应该只是鲁西南缺一门的象征而已,我没感觉到木牌存在法力,要说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似乎也只是在缺一门的传人去世的时候,会给王才造成一些不太舒服的感觉罢了。
但无论怎么说,那块木牌对于缺一门之外的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我想无论是谁偷走的那块木牌,都应该是……
受到了一个人的指使。
至于是什么目的,我似乎隐隐约约能猜想的到。
“德叔,你查一下,上边派来接收遗体的人是谁。”
“哦,这个不用查,我知道。”
“是……鄢壮吧?”
德福顿了一下,口气有点儿意外。
“对,你见着他了?”
我冷哼了一声,果然,德福给出的答案印证了我的猜测。
“负责清点登记遗物清单的人,也是他的手下吧?”
“是。哎?二少爷,你不会是怀疑……东西是鄢壮偷走的吧?不是,这没道理啊,他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儿?王才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德福的口气有点儿不敢置信,好像还带着一丝焦急。
他一个劲儿的追问,我咬着牙自言自语了一声。
“行啊,真是老奸巨猾,手眼通天,隐退了二线这么久了,竟然还能把手伸这么长。看来这是想要逼着我……自己往他的陷阱里跳啊。”
“二……二少爷,你说什么呢?什么陷阱,谁啊,鄢壮吗?他……应该不会,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这家伙是个直筒子,心里有什么事儿藏不住几分钟时间,肯定当面就和你掰扯清楚了。要说是他偷走了王才的遗物给你设陷阱……不可能,他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德福一头雾水的替鄢壮辩解,我也没过多解释,问了一下鄢无鱼在晋中到底有多大的势力。
“哟,那可不好说了,得看你说的是哪个方面了。”
德福说道,“太极门鄢家是土生土长的晋中名门望族,经营日久,根深蒂固,是现存为数不多的兴旺风水门派了。掌教鄢无鱼光是亲传的徒子徒孙就有上百人之多,还经营着一个武道文化集团,下属有十几家产业,其中大部分是武馆,传授太极门的健身和实战技艺。”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鄢无鱼手下有一家房地产公司?”
我问德福,他愣了半天,一声就笑了起来。
“太极门家大业大,手里有些房产啊地产的不足为奇,鄢家那十几座武馆就都是用自己的房产开设的。不过房地产公司嘛,这个真没有。鄢无鱼和鄢壮父子俩是出了名的自视清高,又都在部队里有职务,当然是视金钱如粪土,怎么可能去私开一个房地产公司捞钱呢。”
“哦,是吗,看来你对自己的情报很有自信了?”
我的口气不阴不阳,德福吭哧了几声,顿时就没有刚才那么笃定了。
“二少爷,你都查到什么了?这些线索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听什么人说的?”
“你帮我去查一下鄢无鱼的公司为什么会跟张俊轩的万亨地产有过大宗的房地产交易,最晚明天我就要确切的信息。至于其他的事儿……你就没必要知道太多了。”
我顿了顿,还是解释了一句。
“不是我要瞒着你什么,也不是信不过你。一旦你知道了内情,按照规定肯定是要向上边详细汇报的。想要避开内鬼的耳目,最好的办法就是……连上边也一起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