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兰一边尖声嘶嚎着一边爬起身子,捏着兰花指就朝着那四个黑影一瘸一拐的冲了过去。
“呕……”
还没跑出几步,那若兰就被那股冲天的臭气给熏的摔倒在地上干呕不止,我一边紧盯着他一边念着五大心咒,心里暗暗焦急。
老瘴本来正在死咬着牙和任诗雨斗法,忽然看见这边发生的情况,他猛的惊慌了起来,连嘴里的咒语都停下了。
“你要干什么……喂,你停下!停下!”
那若兰也听不懂老瘴的话,龇牙咧嘴的回头看了一眼。
我见老瘴的神色突然慌乱了起来,更加笃定了我的判断,赶紧朝那若兰喊道。
“那爷,他又在骂你了!这次更难听嘿,他说你木有小……那个!”
“……姥姥!”
那若兰怒骂了一句,死命挣扎着爬了起来,尖声大叫着朝那四个黑影飞扑了过去。
四个黑影似乎是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它们更加用力的击打着自己的肚子,我顿时感觉胃里的大石头似乎又扩大了一圈。
郭永喆的大嗓门和唐果儿痛苦的哭声一下子就提高了起来,我死死咬着牙关,朝那若兰挤出了几个字。
“先打……正对着你的那个……”
“呼啦!”
话音刚落,一道玄青色的法力就从那若兰的手上激射而出,把正对着他的那个黑影笼罩了起来。
一股冰寒彻骨的寒气瞬间就四下弥漫了起来,那个黑影身形一僵,一下子停止了动作。
“停手……停手!!!”
老瘴惊恐万状的大声嘶吼了起来,那若兰左手化掌成拳,狠狠的一握拳头。
“你他奶奶的才不男不女,你全家都木有小……”
骚瑞,此处打个马赛克。
“砰!”
随着那若兰的拳头攥紧,那个黑影脖子上的黑色小布袋猛然“咔”的一声碎裂成了无数细碎的粉末。
老瘴的惊骂声一下子就提高了起来,任诗雨瞅准了机会,一道银光闪耀的符箓从她的指尖里激射而出。
“啊……啊!!!”
老瘴惊恐的死命拍打着人头骨,但符箓来的飞快,还没等人头骨喷出黑雾,一道明亮的火光“轰”的一声就把老瘴和人头骨都给湮没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那若兰左手连挥,三道蓝莹莹的光芒接连闪起,其他三个黑影脖子上的小布袋先后化成了一堆粉末。
就在那道轻响声响起的同时,我突然就觉着自己的身体猛然一轻,肚子里鼓胀的感觉毫无征兆的消失不见了。
刚才还在一阵阵汹涌袭来的疼痛就像是突然被剪断了的电线,我的身体猛的一下子就轻松的像是无边的天空,一阵狂喜涌上了我的心头。
“哈……咳咳,哈哈哈!”
我一边咳嗽着一边爬起了身子,郭永喆和唐果儿也惊喜的站了起来,揉着自己的肚皮欢呼个不停。
四个黑影直愣愣的杵在原地,脖子上已经不再冒出黑烟了。
那若兰挺胸叠肚的站在一边,一脸嘚瑟的等着我们的免费褒奖,我们三个人却一起涌向了任诗雨身边。
“诗雨!”
我赶紧伸手扶住了任诗雨,她吃力的抬起眼来看着我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就双眼一闭,软倒在我的怀里。
“诗雨!”
我急的掐着她的人中大吼了起来,任诗雨双眼紧闭,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淋漓的冷汗不停的顺着她的脸颊淌下来,鼻息微弱的几乎都要停止了。
我赶紧抱着她找了块儿稍微平整一点儿的地面躺好,快手快脚的从帆布包里取出乌金针来,迅速的扎在了她的人中、百会、内外关几个穴位上,同时抓起了她的手臂,拇指绷直,慢慢的顺着手腕上的大陵穴一直按压到臂弯曲泽穴的位置。
几分钟之后,任诗雨终于吐出了一口浊气,悠悠的苏醒了过来。
我也累的几乎要虚脱了,喘着粗气瘫倒在她身边,却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只能看着她傻笑个不停。
任诗雨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伸出手来勾住了我颤抖个不停的小指。
“哎呀,羞死人了,嘻嘻,你俩在这里自己吃自己的狗粮吧,郭哥,咱走吧,看着那个老瘴去。”
唐果儿和郭永喆识趣的转头跑走了,我和任诗雨谁都没说话,一直就这么静静的躺着,两只小指紧紧的勾在了一起。
等我们缓过劲来的时候,战场已经被他们三个人打扫的差不多了。
沾满了鲜血的人头骨远远的丢在了一边的烂泥里,人头骨上的火光已经消散了,四周的地面里三层外三层的画着弯弯曲曲的封印符文,一看就是出自那若兰的手笔。
四个黑影还直愣愣的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些什么东西。
那是四具没有了脑袋的尸体,浑身臭气熏天,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不少地方露出了被什么药水泡的惨白浮肿的颜色。
看来没有了法力的加持,那四具尸体已经没有了行动的能力。
我和任诗雨慢慢的爬起身子,她看似无意的松开了勾着我的小指,脸上闪过了一丝说不清是什么意味的神色。
我笑了笑,我现在对任诗雨这种反常的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我却不打算再去纠结这个问题。
只要我知道她的心始终没有改变,这就足够了。
至于她为什么要故意冷落我……
等我们顺利的离开了九凶之地,我一定会得到一个清晰的答案。
老瘴盘腿坐在地上,面如死灰,被三个人团团围住。
那若兰脸色阴森的紧盯着他,老瘴却好像没看见他那恶狠狠的目光似的,脸色灰败的低着头。
我走到老瘴面前,冷哼了一声。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既然来到了我们国家,就要遵守我们国家风水行里的规矩。你输了,要么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要么就……”
我眼神一厉,伸手抓住了插在老瘴胸口的那把尖刀的刀柄。
老瘴的脸猛然扭曲了一下,他死死的咬着牙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噗通”跪在了我面前,一边拼命摇着头一边惊恐的叫嚷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我只求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在异国他乡,我只是……被人胁迫的,我求求你放了我,我还要去救我的妻子和孩子……”
我冷冷一笑,松开了抓着刀柄的手,坐在了他面前。
“很好,那我们就从……胁迫你来这里的那个人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