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确实是没教过我这些东西,但从这个女人的话里,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活死人”和“死活人”是怎么回事儿了。
阴体载阳魂,就是指一个活人的生魂进入一个刚死之人的身体里,死人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失去生命体征,可以借助生魂的三魂七魄重新“复活”过来。
而阴魂入阳体就恰恰相反,是这个刚死之人的阴魂迅速进入剥离了生魂的活人身体里。
这样两个“人”就都可以活下来了,但是会有一点不太一样的区别。
阴体阳魂的那个人身体是“死”的,所以被称作是“活死人”,只能在纯阴之地存活。
而阳体阴魂的那个人,也就是我们眼前的这个女人了,她的身体是“活”的,所以只能生活在纯阳之地里。
这一下就完全解释通了,怪不得“李银花”会出现在纯阳之地,原来分别镇守两个阵眼的……
是两个人!
我的瞳孔猛然一缩,“那这么说是……李前辈杀死了你,让你的阴魂附在了她的身体里?”
那个女人凄然一笑,摇了摇头。
“不,本来银花那个憨娃儿是想要自杀变成死活人,但我啷个舍得她死哦,所以我就先自杀掉了。可结果却是一样的,我们两个……唉,就是两个天大的哈儿,都被陶瞎子骗到咯。”
“啊?你是自杀的?!”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女人,“为……为什么啊?李银花到底是你的什么人,值得你去这么做?!”
女人叹了口气,两滴泪水慢慢的从她眼角滑落。
“她……是我的亲妹子。我们是双胞胎,我叫李金花,兰哥哥来我们村里的时候我翻了几座大山到城里买东西,等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走掉了。”
“李……金花……”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下子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这个女人一身金灿灿的佩饰,尤其是她头上的金饰和胸前那个明晃晃的大金项圈,都雕刻和镶嵌着很多金色的花朵儿,还真是和她的名字很贴切。
这么多金饰,少说也得有十多斤,抱在手里都会感觉沉甸甸的,她竟然全部佩戴在身上和头上,也不嫌累。
只是我很想问问她,这么多金子得值多少钱啊,我记得那若兰说过,她家的经济条件好像很贫苦,这价值几百万的金饰到底是谁赞助的。
难道是……
我师父?
我实在是想不通,师父到底为什么会用这么恶毒的手段去把两个和他无冤无仇的苗疆少女变成半死不活的阴阳人。
虽然她们可以永葆青春,不会衰老,但她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生活在正常的环境里,必须靠着吸取纯阳或者纯阴之气来维持生命了。
这个地方深埋在地下,平时绝不会有任何人来到这里,她们姐妹俩就算是美若天仙,又能给谁看?
而且她俩阴阳两隔,平时见面也只能站在阴阳交界的地方说说话而已,连身体的接触都不能有一丁点儿。
这对于情深似海的姐妹俩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比死还残酷百倍的折磨。
这绝不可能是李金花李银花姐妹俩的本意,别说是两个青春少女了,就算是那若兰这种土埋半截的糟老头子都想要打破天命,和花姐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我不解的问李金花,“就为了获取阴阳法力,修炼魅惑之术和蛊术,你们俩就甘心一辈子不见天日,生活在这种鬼地方?”
“当然不咯。”
李金花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立马就喜上眉梢。
“陶瞎子鬼话连篇,但就这一桩事情没有骗我们,兰哥哥按到时辰来和人家见面了,只要人家和他……”
李金花一边说,脸上却掩饰不住嫌弃的神色。
那若兰脸色一黑,“你甭想,门儿都没有。”
“哈,这件事嘛就由不得你咯。”
李金花似乎一点儿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继续说道。
“身体是银花的,我只是一个阴魂,改变不了她的命格,和你洞房不会违背阴阳婚书的契约。只要我把你的阳魂吞了,我就可以活转过来。然后再等到这个小兄弟……”
李金花把目光转到我脸上,我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有点儿发毛。
我靠,不是吧!
她想睡那若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可没想到她连我的主意都要打?
没看出来,这老娘们儿的口味……
挺重的啊。
李金花笑道,“等到你破解了太一令的机关,玄凤转……嘿嘿,我妹子的命也就有救了。”
“……啊?!”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她,李金花却没打算再和我多解释了,笑吟吟的看着那若兰。
“这些话都是陶瞎子讲的,你俩有啥子问题就问他好了。时辰就要到了,来嘛。”
“来……我来你妹儿啊我!”
那若兰尖声尖气的嚷了起来,“人家不是那种人!你给我听好了,人家除了花妹妹谁都不稀罕,甭说你长的和个老母……”
我生怕那若兰又说出什么激怒李金花的话,赶紧扯了他一把,截住了他的话头。
“李前辈,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我师父亲口告诉你的?”
李金花的神色虽然有点儿不高兴,还是点了点头。
我奇怪的咂了咂嘴,这不应该啊。
听李金花这个意思,好像是师父打算用我和那若兰的命格去救她们姐妹俩的命,让她们重新变回正常人。
从表面上看,这种法子应该是行的通的,理论上似乎没什么毛病,但……
这绝对不是我们青乌堪舆一派的法术路子。
我跟师父学的都是正派风水术,就连那若兰这个身负天邪命格的大灾星都没走入歧途。
师父怎么可能用这么阴毒的法子去杀掉一个村子的人,然后又把一对和他无冤无仇的苗疆姐妹变成半死不活的怪物呢?
我越想越不对劲,问了李金花一句。
“你亲眼见过我师父?”
“当然咯,阴魂入阳体必须是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完成,我就是当着陶瞎子的面自杀的,不然他啷个给我们施法。”
我心里一动,赶紧问她,“我师父具体是怎么施法的,你仔细和我说一下。”
李金花眉头一皱,似乎认为我在故意拖延时间,我赶紧补了一句。
“李前辈,我保证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只要你仔仔细细的和我说清楚施法的过程,我就不再阻止你们的这桩婚事。”
那若兰幽怨的瞪了我一眼,李金花犹豫了一下,指了指任诗雨和唐果儿。
“两个小女娃儿,躺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