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果然是……银花,整整二十八年了,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那若兰喃喃自语着,我心里猛然一沉,悄悄的把他拉到了一边。
“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个时间和李银花……有什么关系?”
“嘿嘿,小多余,我要是告诉你这是个巧合,你敢信吗?”
那若兰脸色苦涩的笑了一声,压低了声音。
“二十八年前,下个月的初二子时,就是我和银花……写下阴阳婚书的时间!”
“我……靠!!!”
我也一下子呆住了,这个“巧合”也实在是巧到过分了,我就算是个傻子也不敢相信啊。
怪不得这段时间我们能过的这么消停,这分明就是李银花算准了我们企图避实就虚去破坏纯阳阵眼,她说不定早已经设下了什么圈套在等着我们了。
“别……别怕,既然李银花是在纯阴阵眼里生活修炼的,那她就不可能跑到纯阳阵眼里来硬拉着你洞房花烛。”
我嘴上虽然在安慰着那若兰,但心里却连自己的鬼话都不信。
既然李银花已经算准了我们要进入火山口的时间,她就一定会给我们准备一个惊吓大礼包。
至于她打算怎么招待我们……
这就和开盲盒没什么区别了,反正不会是逼着我们几个人给她和那若兰闹洞房这么简单。
我和那若兰都阴着脸低头思索了半天,我叹了口气。
“算了,咱还是避开这个时间吧,我老觉着心里不踏实。我算算啊,下个能避开四柱纯阳的时间……”
“别算了,没用,就按原定的计划去做吧。”
那若兰苦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银花这是掐准了咱的七寸了,就算你不打算按照那个时辰进去,她也会想办法让咱进去的。说不定……嘿,咱按照她算计好的时间去,还能少吃点儿苦头。”
我一时语塞,其实我知道那若兰说的都是对的。
李银花绝不会因为我们不打算按时赴约就放弃这个“二十八周年结婚庆典”,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让我们准时进入火山口。
要是我们真的想出了办法耽误了她的黄道吉时,以我对女人的了解……
一定会遭受到狠辣百倍的疯狂报复。
我想了想,还是做了一个备用的方案,在预定的时间过后四天下午三点进入火山口。
至于这套方案到时候能不能用的上……
听天由命吧。
唐果儿伤的不重,我给她的伤腿敷了草药施了针,她的腿没几天就消了肿,也不天天哼哼唧唧的喊疼了。
郭永喆恢复的也算挺快,但唯一一点遗憾的就是我们五个人的消炎药全都在我被温泉水潭烫伤的时候用光了。
郭永喆的断骨一天天好了起来,但有点发烧。
虽然他天天按时喝草药,但效果终究是来的稍慢一点儿,大部分时间他的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成天躺在帐篷里睡的像头死猪。
我们几个人每天都花费大量的时间搜集食物和淡水,我把这片树林的树皮都快给剥光了,做了几十个形状丑陋的纸扎小人。
别管模样好不好看了,只要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一点儿作用,总比我们几个赤手空拳去对付那个苗女要好的多。
我对李银花的忌惮超越了前面所遇到的六位天尊的总和,虽然我还没有和她正面相对,但我总感觉这个女人的脑子有点儿不太正常。
她对那若兰那种畸形的感情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恐慌,我敢打赌,她肯定不会按照常理出牌。
但我也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她到底想用什么变态的手段来折磨这个抛弃了她二十八年的负心汉。
有好几次我都在暗自琢磨,实在不行就让那若兰牺牲一下色相算了。
一……那啥解千愁,实在不够,就再来一……
那啥。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我们几个人就像是一群拿到了判决书的死刑犯,一边说些连自己都不敢信的话自我安慰着,一边在无边的惶恐不安里等待着那一声清脆的枪响。
就在原定时间到来的那天清早,我们几个人把食物和淡水收拾进背包里,各自带好了随身物品。
我和任诗雨唐果儿坐在地上,团团的把那若兰围在了中间。
郭永喆已经退了烧,只是脑子还有点儿不太清楚,躺在一边的草地上没心没肺的打着呼噜。
远处的悬崖上方,浓郁的火山灰已经退散了,太阳斜斜的挂在半空,把我们几个人的脸照的阴晴不定。
只要我们能撑到第二天凌晨丑时,就可以避开那个令人闻之色变的时间点了。
但我心里很清楚,李银花……
她会这么轻易的饶过那若兰吗?
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李银花企图用魅惑之术让那若兰靠近火山,以任诗雨现在的法力,有很大概率可以魔音驱障,让那若兰恢复清醒。
可要是李银花对那若兰使用什么蛊术……
除了这个办法,我也真想不出什么高招了。
于是……
那若兰的手脚被伞绳反绑在一起,捆成了一只大粽子,绳子上还系着一块几百斤重的大石头。
那若兰一脸幽怨的看着我们,我歉意的朝他笑了笑,喂他吃了点儿东西。
“那爷,委屈你一下,我是生怕你一不小心中了蛊,腿脚就不听使唤的奔着你那老相好就去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你就捆着人家?捆的那么紧,还打了仨死扣?!早知道是这个待遇,人家还不如当新郎去了!”
那若兰没好气的大吼了起来,嘴里喷出来的一条蚂蚱腿都溅到我脸上了。
任诗雨和唐果儿死死的忍着笑,前几天那若兰可能是被憋疯了,他找不着聊天的话题,竟然自爆了他那段不堪回首的情史。
任诗雨和唐果儿听完笑的眼泪横流,就连昏睡着的郭永喆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也乐的一下子从担架上坐了起来,笑的把伤口都给崩开了。
我却有点儿笑不出来,警惕的四下张望着,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虽然我们离着火山口足有将近两天的路程,但要是那若兰一旦中了蛊,以他的脚程……
绝对可以在今晚子时赶到纯阳阵眼,乖乖的躺在李银花的怀里。
“嗯,嗯……得嘞,你等着哥啊,哥知道地儿,道熟!这就来,这就来了……”
突然,躺在一边酣睡的郭永喆含混不清的嘟囔了几句,慢慢的欠起了身子。
我们几个人愣了一下,这家伙……
是不是睡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