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猜错,这里从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和地下溶洞的入口一模一样,但这绝不是同一个地方。
瀑布后面的空间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头,一片平滑如镜的山体横亘在我们眼前,山崖上没有洞口,两边也没有路。
就像是一个半弧形的碗口一样,我们三面被山体包围着,背后是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水潭。
换句话说吧,这特么就是个死胡同。
我还不死心,跑到悬崖前伸出手,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把那片山崖摸索了一遍。
结果却让我无比绝望,那确实就是一面比承重墙还结实几百倍的崖壁,想要从上面硬生生的打开一条隧道通往山的另一面,除非我去找个施工队来。
我们五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
其他四个人的眼光全都落在了我身上。
我抬起头看了看悬崖,无奈的摇了摇头。
目前看来,除了从足有二百米高的悬崖上翻过去,似乎真的是没有其他出路了。
但这片悬崖比我想象的还要险峻,直上直下的,绝对是个标准的直角,山体上还长满了暗绿色的青苔,滑腻腻的。
我伸手摸了一下,那触感简直就像是……
噬阳蚂蟥身上的黏液似的。
“……靠!”
我骂了一句,赶紧在瀑布上洗干净了手,从帆布包里掏出香炉点了三支清香,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摸出了六枚神策钱。
铜钱蹦跳着落在地上,我扒拉了一下六枚铜钱,一个卦象出现在我眼前。
下离上乾,天火同人,聚众于门,利涉大川。
我的眼睛不自觉的朝左手边的水潭扫了一下,顿时就冒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又赶紧把眼光收了回来,盯着卦象仔细想了半天。
这个卦象的意思是我们五个人聚在王门之前共谋大事,无论是卜卦还是涉水,都是上上大吉之兆。
好像是没错,刚才我们过的那个“川”虽然不怎么大,但也算是平平安安的过来了,只是……
我们虽然走到了“门”边,但这道门却他妈的不见了!
我扒拉着铜钱研究了一下几个变爻,九四,乘其墉,义弗克也,其吉,则困而反则也。
我暗暗皱了皱眉头,这意思是我们已经无限接近了胜利,但必须一鼓作气攻克眼前的困难,要防止夜长梦多,久则生变。
我心里暗骂了几声,我比谁都想赶紧找到路,身边守着一个漂满了噬阳蚂蟥尸体的水潭,我是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下去了。
久则生变……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九凶之地里镇守机关的都是天尊级别的风水高手,他留给我们的破绽绝不会太多。
要是我不能迅速找到地下温泉的入口,鬼知道下一秒钟会生出什么变数来。
其实吧,只要不是把水潭里的噬阳蚂蟥都复活了,其他事儿似乎也不算太吓人。
嗯?
水潭……
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呆坐在地上沉思了好久。
艮山之坚不持久,兑泽虽柔暗含金。
那个水潭从方位上看恰好是在兑位,属性为金,生水,按说是不会生长出火红色的噬阳蚂蟥这么奇怪的生物的。
而这么一大群火行生物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兑位的水潭里……
似乎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这些噬阳蚂蟥是人为放进来的,目的是掩盖这里的某种金行属性!
而现在噬阳蚂蟥已经死光了,那它们克制住的金行属性一定会掩饰不住的显露出来!
我猛的一拍大腿站起身来,把其他几个人吓了一跳。
我没工夫和他们多说,赶紧把手上的五色五魁令转了转,用绿色的木行属性对准了我的虎口。
探查四周的金行之气不太困难,因为这里是一片荒野,除了深埋在地下的矿藏之外,压根儿就不会有什么金属物质的存在。
“忽……”
我调动丹田里的法力,几道淡淡的青绿色烟雾从我的指尖流淌了出来,四下飞散了出去。
除了郭永喆之外,其他人都明白了我的想法。
大家的眼光死死的盯在几道气息上,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把那几道微弱的气息给吹散了。
第一道气息撞在了离我们最近的悬崖上,悬崖发出了一声轻响,随后出现了一个浅浅的窝痕。
窝痕四周的暗绿色青苔微微一亮,似乎比刚才更油润了一些。
我皱着眉毛摇了摇头,继续向其他三道气息看了过去。
左右两边的两道法力缓缓撞在了山崖上,情况和刚才一样,我微微愣了一下,朝身后看去。
看来我们要寻找的金行气息并不在这三面崖壁上,这可真是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回过头看着最后一道法力气息,青绿色的烟雾慢慢的飘向了流淌而下的瀑布,光芒突然一亮,烟雾似乎也粗了一些。
这种情况不奇怪,水生木,当木行气息受到水行滋养的时候,都会显现出更加强大的威力。
烟雾径直飘出了瀑布,突然我眼前一花,感觉瀑布后面那道明亮的绿光猛然往下一沉……
一头扎进了水潭里!
我们几个人同时一惊,赶紧跑出了瀑布,伸长脖子紧盯着水潭。
没错,那道青绿色的烟雾……
彻底消散了,一丁点儿气息都没留下!
我呆了几秒钟,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涌上了我的心头。
这里视野开阔,没有任何遮挡物,除了一道瀑布之外,就只有那个漂满了噬阳蚂蟥尸体的水潭。
到处都是充沛的水行气息,按说那道青绿色的烟雾应该越来越旺盛,甚至会扩散成一片耀眼的光芒,把整个儿水潭都给笼罩起来才对。
但那道烟雾却莫名其妙的消散在了水潭里,难道说……
唐果儿也不敢置信的嘟囔了几声,凝神挥手,一道胳膊粗细的光束闪耀起绿幽幽的光芒,直直的朝着水潭里就打了下去。
“吱……咔!”
一声怪异的响声传来,就好像是一片飞速转动的电锯刀片切割在了一段木头上,随后青光猛然一闪,黯淡了一下之后就迅速的……
消散了。
水潭连一丝波澜都没被激起来,平静的像是一副静止的画面,只有那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噬阳蚂蟥的尸体布满了水面,偶尔冒出一个沉闷的气泡。
我们几个人瞪大了眼睛,惊恐的互相看着。
就连郭永喆也明白了眼前发生的一切,扯着嗓子就哀嚎了起来。
“我……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