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魂猛然被手机铃声惊着,它身形一晃,迅速变成了一股淡淡的黑雾,钻回到了血玉里面,我的镇魂符贴了个空。
我懊恼地骂了一句脏话,一脚踹翻了祭魂香。
千算万算,竟然忘了把手机关成静音。
蒋亮和潘浩站起身,朝着我大眼瞪小眼。
“跑了?”
我沮丧地点点头,“我的错,跑了。”
潘浩急了眼:“干脆把那个煞物揪出来,你做法灭了它算了!”
我叹了口气,“我不知道那玩意到底是什么底细,要是它背后那个高人把你的生辰八字和煞物关联在一起,我打飞了煞物的魂魄,你也活不成了。”
潘浩哀嚎起来,拍着大腿叫起苦来。
手机又响了起来,我没好气地掏出手机,连名字都没看,一声吼了起来。
“谁啊!真会挑时候打电话!”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后传出一个声音。
“多余,是我。”
我愣了一下,是任诗雨。
“什么事?”
“嗯……也没什么事,就是看你这么晚没回来,我问你一下你在哪呢。”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这才意识过来,我都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竟然忘记了告诉任诗雨一声,我晚上可能会晚点回家。
唉,我还拿自己当单身狗呢,真是应了那句话,我就活该单身。
“呃……在外面和朋友一起吃饭,忘了告诉你,对不起啊。”
“哦,知道了。”任诗雨说道,“你的伤还没好,不要喝酒啊。”
我赶紧答应,任诗雨问道,“那你今晚……还回家吗?”
我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血玉,叹了口气。
“回,我现在就回来。”
“那好,你回来的时候别敲门,爸妈都睡了,你给我打个电话,我给你开门。”
“好。”
我刚要挂电话,潘浩在一边叫了起来。
“我说小婶子,你这电话来的不早不晚的,坏了我的大事!我要是死了,我……我就是变成鬼也和你没完!”
任诗雨很惊讶,她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回头瞪了潘浩一眼,支吾了几句。
“等我回家和你说吧。”
挂了电话,我情绪很低落,收拾了东西,一直低着头在思索应该怎么对付那个煞物。
蒋亮安慰了我几句,“别急,慢慢来吧,一定有办法的。”
我对他苦笑了一声,点点头。
“你知道干爹的住处吧,明天我去找他问问应该怎么办。”
“行,那您明儿个起早点,我带您去找他。”
蒋亮又给潘浩绑上了黑布带,装模作样地开车转了半天,回到了古博轩。
潘浩不敢回家,我赶紧安慰了他几句。
“今天这事赖我,这样,你先放心回家,和你老爸说明白这事,看他有什么办法。我明天去请教一下我干爹,说什么也帮你把这事摆平了。”
总算把潘浩安抚好了,他开车送我回家,到了任家别墅门口,我给任诗雨打了个电话,让她给我开门。
潘浩还在生气,“我小婶子也真是的,看她给你打电话挑这个时候,明摆着就是要害死我啊。我不管,你回家得好好收拾她。”
我拍了拍他,“行了别生气了,我替她给你道歉。哎对了,你这脑子转的够快的啊,前几天还一口一个你的妞,现在怎么就改口叫婶子了?”
潘浩咧咧嘴,“小命面前,面子有那么重要吗?”
我一下就笑了起来,“行,没看出来,你是个识时务的俊杰。”
任诗雨打开门,我下车和潘浩告别,跟着任诗雨悄悄上了楼。
任诗雨有点担心,她关上门,问我身上的伤口还疼不疼了。
我笑笑,“不疼了,多亏你照顾的好。”
任诗雨问我:“潘浩说我害了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不是打扰你做事了?”
我把事情简单和任诗雨说了一下,安慰了她几句。
“不怪你,是我想的不周全,下次我做事的时候,一定会提前告诉你。”
任诗雨终于露出点笑容,“嗯,换药吧。”
我脱了上衣,趴在床上,任诗雨给我解开绷带,凉飕飕的药粉撒在伤口上,我竟然感觉……
很舒服。
“哦对了。”我说道,“我在琉璃厂盘了个铺面,以后我,我……”
我很想说,我赚钱养活你。
但是这句话太肉麻,我实在有点说不出口。
最关键的,是任诗雨赚的钱比我多多了,我说出这句话来,自己都觉得有点脸红。
“我就算是有工作了。”
任诗雨很高兴,“嗯,太好了。你打算做点什么呢?”
我和任诗雨聊了一下,说了自己的打算,我越说越兴奋,任诗雨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愣了愣,“怎么了?”
任诗雨咬了咬嘴唇,犹豫了半天。
“多余,我没有别的意思,可是……京城里懂风水的高手不少,竞争大,而且这个行当还很危险,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咱别做这个了,好吗?”
这句话就像是一瓢冷水浇在火盆里,我兴奋的情绪一下子冷了下来。
我沉了沉脸,“那我做什么,去你爸的公司里讨口饭吃?我们不是约法三章,我不能去沾你家的光吗?”
任诗雨愣了半天,她没说话,两颗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别说了,睡吧。”
我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过分了,讪讪地看着她。
“我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打地铺,你上床睡吧。”
“不用。”
任诗雨冷冷地回了一句,关掉了灯。
她还是睡在床边的地上,我听到她翻来覆去了好久,抽着鼻子。
我暗暗叹了口气,心里愧疚不已。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的时候,任诗雨已经不在屋里了。
她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摞在床上,看来已经去上班了。
我洗刷过后,去琉璃厂找到蒋亮,他引着我七绕八拐,走了足足半个多小时,这才来到城边的一个独院。
“吴二爷就是住在这里了。”
蒋亮上前敲了门,一个保姆模样的大妈打开门,我朝院子里一看,吴桐坐在雨檐下,抱着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小男孩儿,正给他扇着蒲扇逗他玩。
“咦,你小子?进来吧。”
我和蒋亮走进院子,吴桐抱着小男孩儿,我想那应该就是他的孙子了。
我看了小男孩儿几眼,他人中短小,唇不包齿,眼仁三白,是个短命之相。
吴桐回头对保姆说道:“刘妈,你带疾儿去里屋玩。”
保姆带着孩子进屋,我想了一下,心里一酸。
吴疾。
吴桐给孩子起的这个名字,就是想让他无病无灾,长命健康。
我心里暗暗叹气,就连吴桐这么大的本事,都没法解开孩子的命煞,看来只能寄希望于五魁联手,借助我师父的力量才能做到了。
“来找我什么事?”
我跟吴桐把血玉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求他给我出个主意,最好是能出手帮我解决了那个阴魂。
吴桐放下手里的蒲扇,咂着牙花子摇了摇头。
“这事……还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