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上次在工地上一样,我的身体突然不听自己使唤了。
我拔腿就向任诗雨追了过去,几秒钟的时间,我就追到了她身边。
这根本就不是我的身体能达到的速度,我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任诗雨可能有危险。
街边一个偏僻的拐角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站在任诗雨面前,正在对她说着什么。
老太太拿着一只翡翠手镯,朝任诗雨的手腕上比划过去。
我心里一惊,看出这老太太有点不对劲。
她脸上的笑容很诡异,印堂处神光大盛,青芒吞吐。
任诗雨木然的朝她伸出手,眼神呆滞。
“别戴!”
我大吼一声,身子一下子朝任诗雨撞了过去。
“砰!”
手镯还没接触到任诗雨的手,她一下被我撞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任诗雨打了个激灵,眼睛里的那股呆滞一下子不见了。
“哎呀,你干吗,神经病啊!”
任诗雨倒在地上冲我怒吼,老太太伸过来的手镯撞在我身上,一股彻骨的寒气袭来,我顿时打了个冷战。
老太太吃了一惊,她一脸愕然地看着我,我退开一步,挡在任诗雨身前。
“赶紧起来,走,快点!”
任诗雨狼狈地爬起来,“发生什么事了?我刚才好像……”
“快走!”我被那股寒气侵体,身子开始发抖,话都有点说不清楚了。
我心里暗暗吃惊,不知道这个老太太是什么来路,她的手镯发出的寒气竟然这么厉害。
前后几秒钟时间,那股寒气在我体内迅速蔓延,我死死咬住牙关,但还是对抗不了那股寒气。
我全身像是掉进了冰窖里,头顶已经开始冒出丝丝青烟。
“走……不然来……不及了……”
我不停的颤抖着,任诗雨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多余,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说话啊!”
“嗡!”
又是一声轻响传进我的脑海,我身体骤然一热,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从任诗雨身上传了过来。
我胸口一暖,凰佩顿时涌出一股暖流,和任诗雨传来的那股气息交融在一起,迅速在我丹田里流转起来。
几乎是在一瞬间,我体内的寒气迅速消散,我赶紧调顺了气息,把任诗雨拉到我身后。
“我没事,你刚才是不是突然意识模糊,那老太太说什么你就听什么?”
任诗雨愣了一下,“对,她和我说,我这几天会大祸临头,她那支镯子可以帮我辟邪挡灾,要卖给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迷迷糊糊就信了。”
我冷哼了一声,盯住了老太太。
“控灵咒,你是道上的?”
老太太脸色一变,朝我逼近了一步。
“小子,别多事,今天这丫头必须跟我走!”
我愣了一下,眼前这老太太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看起来至少有六十多岁了。
但是她的嗓音却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清脆悦耳。
我冷笑了一声,“想带走她,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暗暗把手伸进包里,掏出符箓夹在指尖,还好上次吴桐出手帮我解决了任家的煞物,我还有三张符箓没用上。
老太太阴阴一笑,慢慢把手里的镯子收回兜里,突然,我眼前一花……
这老太太真是歹毒,她假装把镯子收回,却冷不防一挥手,镯子直朝我飞了过来。
我猝不及防,正正被镯子打在胸口上。
“嘭!”
我愣了一下,没感觉到疼。
下一秒钟,一股铺天盖地的阴寒之气突然瞬间把我冷冻了起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突然被抽空了生命的气息,我刚想提气丢出符箓,身子却一点也没有反应。
我吃了一惊,赶紧闭上眼睛,驱使体内的两股暖流流转,想冲开那股寒气。
两股暖流好像是被寒气封印住了一样,无论我怎么挣扎,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老太太狞笑一声,“既然你要找死,我就做件善事,成全了你!”
我这时候已经慌的一批,心想京城哪来的这么多高手,这才几天时间,我接连遭到了两次暴击。
第一次是吴桐,他挥了挥蒲扇,就把任家的煞物打得魂飞魄散了。
今天又不知道从哪冒出个老太太,她只出了一招,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看来不用等我的命煞触发,我就要挂了。
老太太走到我面前,捡起地上的玉镯,朝我念叨了几句。
我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感觉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脑子慢慢迟钝了下来。
老太太伸出一根手指,朝我的眉心里戳了过来,我心里大急,却还是一点也动弹不了。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他!”
任诗雨大叫一声,一把抓住了老太太的手指,张嘴就咬了过去。
老太太举起玉镯,在任诗雨前额上一磕,任诗雨突然僵了一下,身子慢慢软倒了下去。
一股热血瞬间冲上我的脑袋,我双眼血红,失去了理智。
在那一刻,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我修习的法术之中,有一个特殊的招数。
师父教过我,一旦遇到了实在打不过的敌人,最后迫不得已的选择,就是和对方……
同归于尽。
丹田是全身法力聚集的地方,而舌头是身体里阳气的“总闸”。
我现在身体的经脉被封印,要想摆脱对方的控制,唯一的办法就是咬断舌头,让丹田里的法力逆流,冲开全身经脉。
后果不用我多说了,这个招数能不能杀死老太太我不知道,但是我……
肯定会死。
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哪还顾得上想这么多。
“阴气升天,阳元入地,乾坤逆转……”
我在心里默念着咒语,还没等最后一句咒语念完,我突然感觉丹田里一热。
“轰!”
一道耀眼的青色光芒在我丹田里闪过,我愣了一下。
这不是凰佩的气息,难道说……
是老君鼎?!
我突然身子能动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牙齿狠狠地咬在舌尖上。
真的,我发誓,小说里讲的喷舌尖血来镇煞的办法都是扯淡。
不是说舌尖血不能镇煞,而是因为咬破舌尖……
实在是太特么疼了啊!
我嘴里满是甜腥的味道,我捂着嘴“呜呜”叫着,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
我赶紧抱住瘫倒在地上的任诗雨,她脸色乌青,印堂暗得几乎全黑了,一看就是被邪寒侵入了经脉。
我赶紧把左手食指含在嘴里,蘸了一点血点在任诗雨的眉心正中。
任诗雨嘤咛一声醒了过来,她慢慢睁开眼睛,突然一把抱住我大哭了起来。
“多余,你没事吧多余!我刚才做了个可怕的梦,我梦见你吐了一大口血,然后你死了,咱俩的玉佩都碎了……呜呜呜……”
我舌头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朝她摆摆手,把她扶了起来。
老太太脸色一变,她瞪大眼睛看着我。
“小子,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