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勇在大漠战死,得知消息后胡子只是愣了一下,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该吃吃该睡睡,就像没事人一样。等攻下凉州,他不声不响的带着百十个亲兵离开。
到沙州后找到陈光洽:我要去西州,要兵,要粮。
陈光洽说:没有大帅的命令不能私自出兵,而且沙州也没多少兵马粮草。
胡子道:你给我找个向导,我自己去。
陈光洽哪敢让他冒险,万一出点什么事,大帅那里没法交代,只能苦苦哀求:胡将军,你不能去,等大帅安排吧。
陈光洽从入安西军一直跟弟兄们亲近,胡子也不好为难他,正相持不下,第二天,小玖的人回来报信,伊州空虚。
同一天,鲁豹率亲兵赶到。胡子一声不吭跑了,阿墨知道他要做什么,可阿塔远在京城,这里没人能拦得住他,只能让鲁豹赶紧带人追过来。
老哥仨坐下商量,大沙海不适合大规模兵马行动,伊州是西去的必经之路,如今却空虚成这样。
朱勇死后胡子一直窝着火,听说小玖他们找到了徐胜,顿时高兴的不行,既然西州不好去,那就先拿了伊州再说。
陈光洽犹豫再三觉得不能冒险,拿伊州倒是不难,应付多斯逻的反扑却不容易,不如等主力过来再出兵。
压力给到鲁豹,他琢磨了一阵,机会实在是好,遂道:要不咱就试试?
二比一,试试!
兵马粮草不宽裕,从沙州运粮供应也不可能,只有随队带一些,到伊州再就地筹粮,可整个伊州只有那几千人口,根本养不起太多人马。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少带人,最终决定胡子和鲁豹去,出兵四百,其实鲁豹的意思是五百,胡子嫌数字不吉利。
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派人先去给小玖报信,送信人赶到徐家村,得知消息后众人都很兴奋,只有徐胜心情复杂。
他跟鲁豹不熟,跟胡子却交情不浅,自己这情况,若没个像样的见面礼,实在有点掉面子。
这些天带着一众小辈扮做牧民边斥候边练兵,把地形是摸透了,选好适合大军扎营的地点,回鹘兵马的情况也已查明。西州城内是千夫长和一百四五十个兵马,纳职县靠近西州边界有个烽火台,平时有三十来个戍卒。再就是回鹘部落的壮丁,估计能凑个四五百。
叫了小玖和左丘商量,“两位兄长要率军前来,打败贼人自然不在话下,可若惊动了他们,必定会派人去西州送信,若援兵提前赶来会有麻烦,而且还会焚毁城内粮库”。
小玖道:“西州援兵是一回事,沙州本来就没多少粮食,更无力运粮,伊州人少且穷,库里的粮食珍贵,不能被毁掉”。
徐胜点点头,“就是这话!”。
左丘道:“兄长有主意便说,俺们没有二话”。
徐胜道:“唯有杀贼夺粮!”。
“中!”。
“干了!”。
“好!就这!”。
三个胆大包天的迅速达成一致,决定了干,就没什么可说的,徐家村的人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伊州换些物资,徐胜对那倒熟悉,很快在地上画个草图。
“那千夫长府邸也是官衙,粮库就在北边一街之隔。士卒分三部,东西两座城门有几十个,官衙和粮库各有几十个,大概一半有甲,器械和战力一般,不过官衙周围就是回鹘部落,铜锣一响,壮丁能赶去”。
小玖思索片刻,说道:“正面进攻肯定不行,就算能攻进去,贼人人多势众也不好打,只有混进去再一起动手”。
“嗯”,徐胜点点头道:”城门盘查不严,进城容易,就是铠甲器械不好带,还一个办法是夜间翻城墙进去,那千夫长每日中午会带人巡街,咱们到时候……”。
!!!!!!!!!!!!
云娘看上去懂事,其实一直都不算伶俐,大街上捡个二叔,傻乎乎的就被偷了心,结果傻乎乎的嫁人,傻乎乎的疯掉,最后命都搭了进去。
七娘说的没错,就是烦了造的孽,这孙子帮这个帮那个,帮谁谁倒霉。
听到云娘没了,他倒没有太震惊,去年七娘说云娘过得不太好,近来月儿又好几次欲言又止,他估计着就不好。
他这预感,好事没准过,坏事却准的不得了。
闭上眼睛过了好一阵都没能睡着,总忍不住想起那个掀起一角的大红喜字,还有那架孤独的独轮车,按耐不住阵阵烦躁。
“潇潇,你说……我这……你宽慰我几句”。
“我……郎君,我怎么宽慰你?”。
“你就说……说云娘的死跟我没关系,是她命不好”。
潇潇无声轻叹,将他抱在怀里,轻声道:“郎君,是云娘命苦,不干你事”。
”嗯,是命不好”。
过了一阵又问道:“那小木匠叫什么来着?”。
潇潇道:“不知道,我当初问你你又没说”。
烦了道:“当初我看他就不太顺眼,到老把云娘给克死了”。
两口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阵,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潇潇却胡思乱想失眠了。
她想起出嫁时的云娘,又想到小妮子,再想到锋儿和松儿,还有老态龙钟的阿翁。
“去西域就要丢下阿翁和松儿……阿翁已经这个岁数,他若有个长短,松儿怎么办?就那个混小子……”。
“锋儿性情儒雅,在西域恐怕不会有什么作为,又不受郎君喜爱,将来难道要和锐儿兄弟相争?”。
“还有月儿,她把锐儿和平安送走,却没想起锋儿是这个嫡长子……”。
“反而留在京城,不但能堵住朝中质疑,有郎君在西域,皇帝和朝廷必会厚待锋儿……”。
她又想起萧妃的话,:昂儿极喜爱锋儿脾气……锋儿前程,万无一失……
长安……西域……郎君……锋儿松儿……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