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冉和萧影看得具是面容扭曲。
下面的袁莉引处理掉男人后突然目光悠悠往这边一瞥。
颜小冉心下一惊。
萧影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一直到袁莉引离去,颜小冉才动一动。
【她发现你了?】
萧影摇摇头,【她有病,只是单纯地喜欢望着你院里这样。】
哦,原来是有病啊,啊,不对,看她院里干嘛。
颜小冉无语,又想起刚才男子的惨样,心里想着,袁莉引这个狗贼该不会把心思打在她院里吧。
人生头一回起了杀心。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颜小冉脚还没站稳,徐辞钰就忧心忡忡带着席温玉上前。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酒卿她传信来了。”
颜小冉整了整衣服,手心往上翻。
“你看过了吗。”
徐辞钰连忙将信递给她,“没,还没看,没敢看。”
颜小冉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纸上一字未有,颜小冉面露疑惑。
而后,两指相擦,火星触及纸张瞬间张牙舞爪,将整张纸吞下。
火舌中,颜小冉隐约看见一行小的不能再小的字?
似乎是——
小心,姜,袁。
颜小冉眉心微拢,却见火光中再无其他信息。
不知道谢酒卿在外面是发现了什么,给自己留下这样的只言片语。
“酒,酒卿她怎样了。”徐辞钰巴巴地看着她。
“没说,”颜小冉扫了扫身上落下的灰,“不过应该没大事。”
要是有大事,估计不会只给自己留下这么几个字儿。
怎么着也要留下遗言如何如何安顿这个夫郎。
后面的话颜小冉自然没有说出来,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
徐辞钰小声重复咀嚼她说的话。
知道没事便不再多说了,只是眉眼瞧着开心不少。
当日正午,密旨由宫中暗卫送至窗前。
颜小冉撩开裙摆跪下。
在暗卫的盯视下看完整篇。
——着修灵部颜小冉驻守皇城,若有异动,即刻进宫护驾。
而后又在暗卫的目光下将旨烧了。
圣上在怀疑谁呢?
颜小冉负手走出府门,和正高坐马上就要出门的袁莉引正好对上。
她弯唇一笑,宁王远赴边炉。
姚瑶前去东邱,西晏向来无害,陛下便调了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前去。
可按道理,即使再大意,在她和袁莉引之间也该有个人前去西晏才是……
颜小冉慢慢扭过身子,笑容都要装不下了。
“贺喜大人晋升。”
她双手抱拳放在头侧,歪着脑袋,一副无辜的模样。
袁莉引回以一笑,冷漠地离去。
下午宁王出师起祭坛,全城百姓都缩在家里为她让出宽敞的道路。
满朝文武着礼服为她送行。
龙吟殿前,陛下端坐,微撑着脑袋,脸色似乎比前些天更浅了。
高台上烛火围绕。
宣王面上画着繁复幽暗的花纹,身上的黑红祭袍极尽华丽。
在座下几位形容怪异的男子吟诵下,一遍又一遍地跳舞。
即便是烈日当头,颜小冉也觉得有些阴冷。
面前火光扭曲中,少年的面庞有些不同以往的沉静,夹杂她看不懂的情绪。
幽怨?愤怒?无力?
都是,也都不是。
颂曲毕,权宜年合眼,长剑一抽,鲜血便薄薄地附上剑身。
“以鲜血做引,求上苍降福。”
“佑我南月,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音落,整个皇宫来参见的将士都大喊起来。
“所向披靡!”
“战无不胜!”
在一片嚣张的宣誓中。
宁王面色沉沉地走上祭台,接过洇满胞弟鲜血的长剑。
“阿年,我不信上苍。”震耳欲聋的吼叫声遮盖住了少女藏着毒药的声音。
“我只信自己,只信你。”
她抿唇,捏紧了剑柄,眸中的情绪转瞬被不屑压下,浓郁地似乎就要溢出。
就是这个封建礼教约束了她的亲人。
上苍?呵。
若真有上苍,所谓上苍又真仁慈。
何来遍地饿莩,何来火灾水患。
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可她还是闭上了眼,长舒一口气,将那柄剑举过头顶。
违心地高声喊道。
“佑我南月,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士气一路高涨,喊声似乎都要把头顶的苍穹给撕裂。
祭祀结束,宁王提剑坐马上,平静的面容下隐约看出一丝担忧。
她朝台下站着的权宜年望去,又快速收回视线。
“起。”
庄严的号角声一起,整座皇城的百姓都探了半个脑袋出来。
沿行的士兵塞满了整条街道,她们训练有素,一定能大获全胜。
百姓们纷纷如此骄傲地想着,目送她们前行。
而在此刻,南宫忆仍在山中挣扎。
越临近边境越是混乱,她走得那条山路正是鱼龙混杂之处。
陆惊游被她捆了双手,像狗一样牵着往前走。
他面前的头发凌乱,也顾不得尊严体面,亦步亦趋。
眼睛一刻不停地在两边打转。
他多希望,先前碰到的土匪能现在就现身,要不然,他就真要跟着面前这个去北桐了。
可能是听到了他的感应,面前的狭窄山道,果然在窸窸窣窣好几下后蹦出几道鬼祟的人影。
为首的人扛着大刀,嘿嘿笑了一声。
“姊妹是去哪儿啊?”
南宫忆皱眉,“关你屁事。”
“赶紧滚开,别挡道。”
女人继续憨笑,根本不听她说了什么。
“姊妹是要去边境?”她打量起面前一行人。
身后奴仆耳后有刺字,身旁并无马车。
非官非商,没什么油水。
可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女人眼睛一滴溜,蛮横道,“我也不纠结你去哪儿,反正凡是打我这儿过的。”
“都得给过山税。”
“银子,银子懂吗?”她身后的女孩伸出一只手搓了搓。
南宫忆沉了脸,当即就要扛了剑上去。
陆惊游: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钱州按住她,十分不舍,颤颤巍巍地从身上掏出一个玉佩。
“我们是北桐来探亲的,身上也没盘缠了,就这一枚玉佩还没来得及换粮吃,你们要的话就拿去吧。”
南宫忆眯起眼睛,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还不等她仔细思索。
一只手蛮横地闯入视线,女人乐呵呵地捏起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