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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给他回了消息,顺手将聊天记录删除。

她和褚临沉的来往一直都是暗中进行的,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留下。

半小时后,国主府的车子准时抵达国医院门口。

确切说,国主府是派了一个车队来接她。

九辆黑色轿车,每一辆车的顶部,都立着国主府专属的标志。

秦舒此前已经跟沈老打过招呼,在国医院众人的注目下。

她坐进位于中间的第五辆车,前后开道,车队浩浩荡荡往国主府开去,声势壮大,庄重威严。

车子平稳行驶,一路畅通。

国主府,是帝国最高权力的象征。

虽然秦舒已经跟宫守泽打过交道,但不代表,她就失去了对那个庄严之地的敬畏之心。

作为一个普通人,秦舒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

她默默坐在后座里,余光扫过单面透视的防弹车窗,沿途的景色一览无余。

她心里估摸着,褚临沉此刻也应该在路上了吧。

一想到有褚临沉同行,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缓了几分。

国主府的大门恢弘雄伟,宽二三十米,并行两辆车子的同时,空间还很富余。

大门两边,几十名军装卫兵,面容肃穆迎风而立,挺拔的身影毫不动摇。

只在车队驶来时,微微侧身,抬手行礼。

等车队驶过,再回到站岗状态,动作整齐划一。

车队驶进国主府大门后,沿着中间的大道,缓缓驶向正前方那座立于高台上的宏伟建筑。

他们将在那里接受宫守泽的接见。

一路上,除了每隔数米的军装卫兵外,便是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坪,更远处是一排排挺拔的绿松,简约大气。

很符合国主府的门面需求。

秦舒收回打量的目光,转向另一边。

旁边的车队是和她一起进的国主府,并且始终保持相同的步调。

她只看得见对面那辆车子漆黑的车窗,无法窥见车里的景象。

但她心里有种奇妙的感觉,那扇车窗后,一定是褚临沉!

而她的猜想,也在车子停稳,下车的那一刻,得到了证实。

车队在通往国主府接待厅的台阶前停下来。

秦舒和褚临沉分别从各自车上下来。

两人心照不宣地打了个照面,各自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元副院长?”

“褚先生,好巧啊。”

邱冰站在一旁,把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

他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上前,“元副院长,褚先生,国主已经在里面等两位了,请跟我来。”

秦舒和褚临沉点点头,跟着他迈上台阶。

刚才一路进来都没有开口的机会,秦舒好不容易遇见邱冰这么个“熟人”,自然不能错过打听消息的机会。

“邱先生。”她主动开口,放轻了嗓音,问道:“不知道国主突然找我是为了?”

“放心,是好事。”

邱冰笑着回答,见秦舒仍是一脸困惑,倒也没故意卖关子,毫不避讳地说道:“元副院长你之前在西山景区救国主有功,国主今天见你,是要褒奖你呀。”

原来如此。

秦舒松了口气。

下意识朝褚临沉看了一眼,话却是对着邱冰说的,“这么说,褚先生也是来领奖的了?”

“正是。”

邱冰点点头,“若不是褚先生发现了燕家等人的可疑踪迹,那燕家至今还在逍遥法外,所以这事儿,褚先生也有功。”

自从那次见识过秦舒的医术,对她多了几分敬重,也乐得跟她多交谈几句。

他很快把话题回到秦舒身上,“原本国主早就想请您二位来的,只是您那些天刚好受了重伤,才一直等到了今天。”

“这样啊。”

来的路上还在担忧宫守泽有什么别的企图,毕竟自己之前装病疗养,他就授意宫弘煦每天来试探过。

听邱冰这么说,她心里的担忧总算彻底放下了。

和褚临沉一起,迈过大理石门槛,进入接待厅。

“你们来了!”

宫守泽爽朗的声音从大厅中央的会客桌后传来。

……

监狱。

探视室里。

辛晟屏退了其他工作人员,独坐在椅子里。

巨大的玻璃幕墙后,是面容憔悴的路梦平。

再次见到辛晟,她不敢迎视对方锐利威严的眼神,心虚而惧怕的垂下眼眸,拿话筒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

“路梦平。”辛晟低沉浑厚的嗓音,通过话筒传了过去。

女人佝偻的身影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发出声音回应,“……是、辛将军。”

辛晟并没有在意她的反应,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和宝娥的关系,我已经知道了。”

话音落下,玻璃墙后的女人猛地抬头,那眼神惊惧而慌张。

辛晟并不意外她的反应,他依旧保持着脸上的冷静沉着,沉声问道:“告诉我,宝娥的亲生父亲是谁?”

“……”路梦平怔怔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儿,缓缓把头垂了下去,闷声说道:“她的父亲……如果我说只是一个街边的酒鬼,您、会相信吗?”

辛晟不做表态,继续问道:“我和若晴收养宝娥,是不是你刻意安排的?”

在他们失去亲生女儿的一个月后,若晴就在去寺里的路上遇见了被遗弃的在路边草丛里的宝娥。

那时候的宝娥刚刚足月,小小的一团裹在襁褓里,哭得小脸通红,喉咙嘶哑。

一下子就让夫妻俩动了恻隐之心,决定收养。

后来,路梦平被招进辛家,成为宝娥的乳母。

在俩人的关系没有被揭开前,从没人觉得可疑。

但现在……只觉得处处透着蹊跷!

“你处心积虑把宝娥送进辛家,又守在她身边二十多年,你到底在谋算什么?!”

辛晟不觉地加重了语气,目光更加冷戾逼人。

隔着厚厚的玻璃墙,都能感受到他强大的气场。

路梦平身子抖如筛糠,说出的话,却丝毫不怵。

“谋算?”

她沧桑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孩子的父亲是个不负责任的醉鬼,我又是个漂泊无依的女人,我的谋算啊……就是想让女儿能够锦衣玉食,富足安康的长大啊。”

辛晟盯着她的眼睛,看到她眼里的湿润。

但他语气仍旧冷厉,“这么说,你是想母凭女贵?”

路梦平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能陪在她身边,即便她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辛晟紧抿的唇动了动,沉默片刻。

他锐利的眸光审视着她身上的囚服,一针见血地说道:“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为什么要去害褚老夫人?”

路梦平颤抖的身体,猛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