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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雷和陈云致面面相觑。

病床上的褚临沉率先听出秦舒的意思,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打算让云致怎么做?”

秦舒看了他一眼,抿抿唇,目光回到陈云致身上,“新闻我们都看过了,围绕褚临沉发狂伤人这个话题展开讨论的,就是他掐着你脖子的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是从侧面角度拍摄的,并没有把褚临沉当时脸上的表情拍下来,或许……你作为当事人之一,可以跟外界解释一下,褚临沉当时并不是有意伤你,你们只是在切磋身手或者开玩笑,把这件事的话题度降下来。”

说到这里,秦舒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么做可能会让你受些委屈,但我也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抱歉……”

“嫂子,这有什么好委屈的?”

陈云致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事不迟疑,我立刻回去召开记者会,澄清这件事情。”

秦舒感激地看着他,“谢谢!”

她又想到什么,提醒道:“对了,最好能把那个酒吧的女侍应生也找到,请她配合一下,毕竟她也是当事人之一。至于酒吧里其他的围观者,只要我们这边统一了口径,不管他们在网上说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信服力了。”

席雷带着一丝崇拜的看着秦舒,以前一直觉得这嫂子除了医术优秀,其他方面并不太突出。这会儿他才发现,自己是真低估了嫂子的能力。

从沉哥出事到现在短短半小时,冷静果断、考虑周全。

这处事能力,比起沉哥也是不遑多让啊。

席雷主动揽下了去找那女侍应生的活,“嫂子,你安心照顾沉哥,其他的事儿就交给我们吧!”

说完,他和陈云致相继离开。

秦舒目送着他们走远,关上了房门。

转身,褚临沉满意地看着她,“你去京都一趟,让我有点刮目相看了。”

秦舒对此不置可否。

京都的经历对她而言确实收获颇丰,也让她成长了许多,不管是心理素质,还是处事能力。

回到病床边,她拿出自己的手机,说道:“你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爸妈说,要不要给他们打声招呼?”

褚临沉皱了下眉,“就算你不说,他们也会来的。”

他用眼神示意秦舒把手机放到一边。

秦舒刚把手机放回去,便听他问道:“刚才当着雷子和云致的面,你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他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透出一抹洞悉的敏锐。

秦舒微怔,转而无奈一笑,“被你看出来了啊。”

她倒不觉得很惊讶,毕竟能瞒住褚临沉的事情不多,她也没打算隐瞒。

“说说。”褚临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秦舒拉过一把椅子,在他病床边坐了下来。

她脸上的神色不自觉变得严肃,在短暂思索之后,凝声说出自己心里的猜想:

“我怀疑,你身体的异样,是那些消失在你身体里的红色虫子在作怪。”

闻言,褚临沉深黑的瞳孔轻微的收缩了一下,似乎在质疑秦舒的说法。

他沉声说道:“按照你的说法,那些虫还在我身体里?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那些虫子的存在了。”

秦舒反问:“那你还记得不记得,那些虫子刚侵入你身体里的时候,我带你到医院做检查,也没有查出任何毛病来?”

她的话,让褚临沉哑然无语。

秦舒继续说道:“那些红色的虫子处处透着诡异,后来又在你身体里神秘消失,我一直觉得不放心。偏偏你身上没有出现过任何症状,直到现在……”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顺便解释了刚才没当着席雷他们面前说这些话的原因:“那些虫子来自你们褚氏的暗陵,可能和你们家族的秘密有关,席雷他们虽然是你的好朋友,但毕竟不是一家人,和暗陵相关的事情,我想你并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

褚临沉淡淡地嗯了一声,认同了秦舒的话,却没有多说什么。

秦舒继续说道:“如果那些虫子真是造成你情绪易怒、言行失控的罪魁祸首,那就首先要弄清楚,这些虫子是什么东西,来源是哪里,怎么才能处理它们……”

褚临沉听着秦舒的话,被长睫覆盖着的眸子里悄然浮现一抹猩红之色。

秦舒并没有发现,而是自顾自地分析着:“它们的体型微小,用肉眼几乎无法辨别,而且可以穿透皮肤。我之前在百科上查过,没有搜索到任何与之相关的信息。但它们是从暗陵里出来的,多少跟陵墓沾点关系,也许我应该去找考古系的朋友帮忙打听,看看这些虫子到底是什么。”

“褚临沉,要不……”

秦舒正打算征询一下他的想法,一抬头,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他猩红的双眸。

那血色眸子里,充满了阴戾的杀意。

她猛然意识到什么,唰地从椅子里站起来,往后倒退。

动作却慢了一步,褚临沉猛扑上来,强有力的手掌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一瞬间,体内的氧气被迅速抽走,窒息感扑面而来。

秦舒瞪大了瞳孔,愕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褚、临沉……放、放手……”

她艰难地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试图唤醒男人的神志。

褚临沉却不为所动,宛如陌生人一般看着她,手掌渐渐收紧。

从他菲薄的唇瓣吐出森冷的三个字:“去死吧……”

一股寒意笼罩着秦舒。

死神降临,如坠冰窟。

她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死在心爱之人的手中。

感受着体内生命的流逝,她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绝望中,只能选择闭上眼睛,不去看褚临沉那张陌生且骇人的脸庞。

在即将坠入黑暗之时,耳畔传来惊喝之声:

“这、这是在干什么——”

随后,她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医院。

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熟悉。

没等她看仔细,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搭在了她脸上,带着哭腔的小嗓音在她耳边可怜兮兮又激动地喊道:“妈咪你终于醒了!呜呜呜……还以为、你不要巍巍了!”

秦舒一偏头,就看到儿子哭得红彤彤、糊满了鼻涕眼泪的一张包子脸。

她骤然忆起,她险些死在了褚临沉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