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北海道警察就赶到了现场,为首的是一名长脸谢顶的警官,刚一过来就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风间等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北海署刑事虾夷松,你们把发现尸体时的情况详细地和我描述一下,时间、地点、原因什么的,一个都不要漏。”
虾夷松刑事的语气颇为傲慢,掏出怀里的笔记本之后,直接就不用正眼去看众人,仿佛在他眼里,这件事只是一起十分平常的案件罢了。
这一举止,激怒了安室透,在场的众人当中,安室透本身就是日本公安,平时也热衷于破解案件的他,今天被一个北海道的警部补如此对待,心里自然是十分不痛快。
言语之中自然也是带了点刺。
“北海道难不成杀人案已经泛滥了吗?幼儿被抛尸荒野,警察难不成觉得是我们做的不成?”
“你说什么?你这个不良青年,竟敢……”
“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几句吧,”眼看着两个人要吵起来,风间无奈之下只得上前把他们拉开,
“虾夷松警官,我这位兄弟也不是故意的,您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还是说说案件吧。”
看到风间给了他一个台阶,虾夷松的眼神才算好了一些,不过却也是爱搭不理地记录一些现场发现的痕迹。
见状,风间摇了摇头说道:
“这起案子……”
“什么案子?你们城里人是不是侦探小说看多了,这不就是野狗把路边的坟拔了,把尸体掏出来吗?”
还没等风间说完,虾夷松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字里行间都是对风间和安室透的蔑视。
无奈之下,风间只得耐住性子给这位警官分析起来:
“首先,死者是一名三四岁的孩子,身上穿着t恤,这就说明死者并非是正常入殓下葬之后才被挖出来的。其次,现在大部分都流行火葬,很少会出现土葬。最后,死者的头去哪了?我们看到的野狗都不是大型犬,死者的头还能被生吞了不成?”
说到这,风间指了指尸体的脖颈处,宫野小姐也适时地从他们身后插了一嘴:
“死者的脖颈断裂处层次分明,如果是犬科动物撕咬的话,留下的伤口会呈现不规则锯齿形,极少数会呈现V字形,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整齐。”
闻言,虾夷松警官也不禁皱眉,蹲下身子开始检查起死者的伤口。
确如宫野小姐所说,死者的身上出现了一些锯齿形伤口,这是刚才被野狗撕咬所造成的,但是脖颈处的横切面,异常平整,甚至连咬痕都没有。
这下子,轮到虾夷松坐不住了,只见他有些忐忑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起身之后拉着风间就走到了不远处的树干附近。
“我说,这位先生,您看起来很懂刑侦推理哈,难不成您是同行吗?”
“我是一名侦探,目前拜在毛利小五郎座下学习,刚才那位是我的师弟,请您多多担待。”
虾夷松警官的眼睛,从听到毛利小五郎这个名字开始就绽放出一抹兴奋的神采,一听到安室透也是毛利小五郎的徒弟,他整个人更加兴奋了。
“哎呀哎呀,没想到是毛利名侦探的高徒,真是太怠慢几位了,怪我怪我。”
“那个……要不然麻烦您帮我们看看?您是不知道,之前我有幸见识过毛利大侦探的一起推理,真的是惊为天人啊,您是毛利侦探座下弟子,那实力肯定也是不用说!”
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突如其来的殷切让风间有些不太适应,不过这也正是他的目的。
这些警视厅下属各道的警察,能力良莠不齐,他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浪费时间,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自家老师名头这么响亮,那不用白不用。
与其费心巴力的解释,还不如一劳永逸地下命令。
“既然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点了点头,风间看着死者的尸体,继续说道,
“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村庄,或者是农场之类的地方。”
“嘶,离咱们这最近的村庄倒是有一个,不过也有大概10公里的路程,您问这个干什么?”
“死者还是个小孩,既然被抛尸荒野的话,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就近原则,另一种则是就远原则,而尸体上没有太多被掩埋的痕迹,所以我推测凶手应该知道这里野狗泛滥,所以才……”
话,风间只说了一半,但是虾夷松警官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凶手是想借助这座山里的野狗,将尸体啃食殆尽,这样就不会被人注意到了,端的是丧心病狂。
“那,您是有什么打算吗?对了,我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鄙姓风间,刚才有些紧急就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实在是不好意思,”
和虾夷松客气了几句之后,风间果断开口道,
“现在我们兵分两路,趁着事情还没闹得人尽皆知,警官您带着尸体先回去做一下伤痕鉴定和身份识别,排查一下是不是这几日的失踪人口。我们就去那所村子里看看,探听一下虚实,没准有意外收获。”
点了点头,对于风间的安排,虾夷松也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劲,只不过他的眼光有些狐疑地瞥了围在尸体旁边的宫野小姐和安室透几眼,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副样子落在风间眼里,他哪还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呢?
“警官,录口供的事情就交给我师弟吧,让他跟你一起去,我这边以防万一,您得借给我一名警察,最好是懂一些法医方面知识的那种,您看怎么样?”
刚才开始,虾夷松就担心风间他们可能是骗他,将他诓走之后逃跑,现在风间主动开口要人,直接把他的顾忌全部打消了。
于是虾夷松警官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好说好说,我这边有个巡查部长,叫做犬饲,就让他跟着你们一起去吧,犬饲他也兼职过法医,不算是外行人。”
“如此甚好。”
说罢,二人各自把人叫到一旁交代了几句之后,安室透和那名叫做犬饲的巡查部长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到了对方身边。
“那一切就拜托您了,风间先生。”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