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盛北延沉沉的应了一声。
余清舒注意到盛北延的视线,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慢慢往下落,看到她的手紧紧地抓着盛北延的手,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恍然反应过来,快速松开。
“抱歉,我……”余清舒张了张唇,却发现有点不好解释。
她竟然忘记了还抓着盛北延的手,而且抓着这么久没放。
余清舒不禁有些懊恼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相比起余清舒,盛北延倒是看起来淡定许多,道:“走吧,前面蝴蝶更多,说不定会有别的蝴蝶落在你身上,你的好运会更多。”
余清舒抿了抿唇,讪讪收回手,看着前方,心绪却被盛北延这句话给扰乱了。
他们走了一段路,想到盛北延的身体也不是很好,看到前面有长椅,道:“盛北延,要不前面坐一会儿,歇歇吧。”
盛北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淡声答应:“好。”
……
长椅前,盛北延将轮椅固定好,随即在长椅坐下。
余清舒坐在他的面前,余光扫了一圈周围,随即看了眼盛北延。他们这一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洛旖长得好看,盛北延长得俊气,不少病人和家属都忍不住盯着他们两个人看。
他们这才刚停下来,就又感觉到了好几道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
余清舒细细的打量盛北延,心中暗暗想着,跟盛北延纠缠的这几年,对他又爱又恨,虽然痛苦,但至少有一点是她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没有怀疑过的。
那就是盛北延的长相。
盛北延注意到她的视线,并没有阻止她。若是盛南臣在这里必然会觉得惊讶,因为盛北延不喜欢被别人这样打量,哪怕是他这个弟弟都不被允许,可如今,他却默认纵容余清舒的打量。
“之前听你说过你右小腿骨折过?”盛北延沉声,打破了他们之间安静的氛围。
一缕清风吹过,将余清舒的发丝吹起,迷乱了她的双眼。
她伸手将发丝揽到耳后,也没多想,点了点头:“嗯。”
“是因为什么?”盛北延看着她,问。
余清舒动作顿了一下,睫羽轻动,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就是在山上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山上?”
“嗯,爬山……”余清舒垂下眼,声线相对轻了一些。
盛北延目光落在她的右小腿上,眸光沉了沉,半晌沉默后才缓缓掀唇又问:“摔下来的时候,疼吗?”
“疼。”余清舒说,“特别疼,疼的我当时都快哭了。”
她用着非常轻松的语气说着,“不过我还算坚强,没有哭出来,还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了一段路。不过也是因为这样,反而让它加重了,让我在床上躺了快三个月。”
盛北延听着,心脏好像被一只手紧紧地攥着,揪着疼。
他喉结上下一滚,声线哑然,“现在呢?还疼吗?”
余清舒一听,伸手轻轻地敲了两下自己的小腿肚子,微微偏头,“早就不疼了,现在就是偶尔走的时间久了,会有点发麻,不过也正常,毕竟三个月没有下床,现在刚恢复了没多久,总要一点时间适应的。”
盛北延眸光微沉,“接下来考察的项目要走的路都比较多,如果受不了可以说出来,我安排车。”
“放心吧,我没有那么脆弱。”
“……”盛北延没说话,他并不是觉得她脆弱,只是心疼,尤其是在她笑着说“疼”的时候,盛北延有那么一瞬希望疼的人是他。
-
片子结果出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医生简单的嘱咐了几句,余清舒便办理了出院。
盛南臣一个小时跑了三四趟厕所,最后出院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也放弃了要送余清舒回酒店的念头,只能咬着牙将这件事情交给了盛北延,捂着肚子先回了盛家在日内瓦的小洋楼。
盛北延将余清舒送到酒店房间门口,房门敞开着,她坐在轮椅上在里面,他站在门外,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他身欣立长,站在她的面前,微垂眼帘,“明天的考察,你不用跟着去了,暂时在酒店休息。今晚我会跟幼怡说一声,你这几天也暂时不用过去庄园。”
余清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好像不大好吧?我答应了幼怡小姐会在日内瓦的时候教她华语,结果这才教了几天就不去了。我就是有点行动不便,其实还是可以去的。”
“……”
盛北延睨着她,视线落在她肿的跟猪蹄似的脚踝,保持沉默,显然不认为余清舒真的还能胜任盛幼怡的华语老师一职。
“我真的——”
“幼怡那边,我会解释,你在酒店好好休息。”盛北延掀唇,打断她的话。
余清舒动了动唇,对上盛北延幽深沉沉的眸光,到嘴边的话卡住了,抿了抿唇,“好吧。”
“接下两天的饭菜,我会让酒店的人按时给你送上来,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也可以随时呼叫酒店。”盛北延叮嘱。
“我知道了。”
盛北延薄唇微张,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余清舒眉眼露出些许疲惫,索性不再多说,只道:“好好休息。”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还顺带帮她将门给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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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洋楼。
盛北延刚回来就看见盛南臣捂着肚子在沙发上哀怨的叫着,他上前,弯腰,手背覆在盛南臣的额头上,问:“吃过药了吗?”
“哥,我感觉我快死了。”盛南臣可怜巴巴的抓住盛北延的手腕,“我现在是不是脸色很苍白?完了,我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盛北延看着他,将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腕掰开,站直身板,瞥了一眼助手。
助手解释道:“已经吃过了,方才医生也来看过了,说南臣先生只是肠道敏感,吃坏了东西拉肚子,吃过药应该就会好转很多。”
盛北延颔首,看向盛南臣,“听见了?”
“哥……”
“吃过药,不舒服就上楼去休息。”盛北延知道盛南臣这哪里是难受的厉害,分明就是想撒娇。
盛南臣捂着肚子坐起身,“不行,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呢。”
“?”
“哥,你送那个洛旖回的酒店,送她回房间了吗?”盛南臣正襟危坐,一改方才脆弱万分的样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