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娘转了转眉头,很快便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直接将两人的注意力引到了血尸傀身上。
“师兄,叶四娘子说的有些道理,咱们追查了这么多日子始终毫无头绪。
若是从这血尸傀身上入手,说不定能够事半功倍。”
慕鸳柳眉轻挑,朝着凌华暗暗传声道。
凌华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阵头疼不已。
若是不能急尽快查出谋害陈旺的真凶,怕是他们两个也免不了被紫月尊者责难。
“叶四娘子,可若是那凶徒已经离开宁海城,亦或是将血尸傀隐藏了起来。
想要找到他只怕同样是大海捞针,难道叶四娘子已经掌握了什么良策不成?”
叶芸娘抬了抬手,朝着二人身前凑了凑。
“良策倒也谈不上什么线索。
不过眼下倒是有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说不定可以把那凶徒从暗处揪出来。”
凌华和慕鸳不由得面色一喜,朝着叶芸娘拱了拱手。
“还请叶四娘子指点。
倘若此次四娘子能够助我们查出暗害陈旺师弟的真凶,我二人必定铭记在心,事后必有重谢。”
叶芸娘瞳孔微沉,朝着二人抬了抬手,眼神中闪过一抹神秘之色。
“两位可听说过禁断之地?”
凌华神色微变,不过很快便恢复了一脸镇定之色。
“我师兄妹二人盘桓宁海城已有数日,对此倒也略有耳闻。
说这禁断之地中暗藏无限机缘,现如今城中的年轻修士怕是早都已经摩拳擦掌了。
若非有师命在身,我二人倒也很想去见识一番。”
叶芸娘眼珠转动,从二人的话中查探到了一丝契机,当即趁热打铁道。
“二位所言甚是,这禁断之地本是一方小世界,每三年开启一次。
对于各方青年才俊而言,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大机缘。
二位有没有想过,倘若那暗害陈旺道友的凶徒还在宁海城,又岂会错过如此大的机缘。”
慕鸳粉眉轻蹙,马上便领会到了叶芸娘的言外之意。
“叶四娘子的意思是,那暗害陈旺师弟的凶徒也会去禁断之地?”
叶芸娘唇角微微下压,朝着二人摊了摊手。
“不然呢?就连远在清河剑宗修行的风世平,在得知禁断之地开启都赶了回来,更何况是旁人了。
若是二位不嫌弃的话,可随我一同返回叶家,我愿向父亲引荐。
禁断之地开启后,二位可隐藏在我叶家子弟之中一起行动,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当然我叶家也定会投桃报李,帮助两位道友格外留意那一具血尸傀。”
凌华和慕鸳相视一望,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既是如此的话,那便多谢四娘子的美意了。”
叶芸娘不由得喜出望外,当即起身朝着二人抬了抬手。
“那两位请随我移步,咱们找一个没有闲杂人等的清净之地继续详谈。”
叶芸娘一边说,一边轻蔑的朝着戚静川扫了一眼。
凌华慕鸳二人倒也并未多说什么,起身随着叶芸娘朝屋外走去。
当看到叶芸娘带着二人准备离开时,一名叶家侍从上前朝着叶芸娘微微躬身。
“四娘子,那这些外乡人怎么处置?”
叶芸娘转过头朝着房梁上的牌匾扫了一眼,回身凌空一掌拍落而出。
天庸馆的牌匾,应声四分五裂而开。
“姑奶奶我今天心情不错,姑且饶你们这些人的狗命。
宁海城不是你们这些土包子该来的地方,限你们三日内搬走,否则可就不要怪我叶家仗势欺人了。”
在叶芸娘看来,这些天庸馆的弟子命贱如蝼蚁一般,今日不杀他们已经是天大的恩泽。
待到叶芸娘等人离开后,戚静川才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嘴里低声喃呢着。
“死了,死了……不可能,那小子狡诈多端,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死掉。
要死他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戚静川一心想要为儿子报仇,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叶芸娘所说的话。
望着地上碎裂的牌匾,戚静川心头百感交集。
他不过草根出身,趋炎附势了一辈子,想不到最终却是大梦一场。
一众鼻青脸肿的天庸馆弟子,皆是朝着戚静川望了过来。
“馆主,这宁海城虽大,但却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地,要不咱们还是回天鹿城吧!”
“对啊!馆主,这份鸟气我们不受了。”
戚静川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抹失落之色。
“累了,走不动了。”
说罢,戚静川直接坐在了门槛之上。
手掌一翻,一道灵宝囊浮现在掌心之中。
“吴乾,这灵宝囊里还剩下一些灵石和天庸馆多年的积蓄。
你们若是想回天鹿城,那便回去。
若是不想回的话,那便把东西分了,大家各奔东西好了。”
戚静川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朝着屋内走去。
“馆主……”
戚静川的身形微微一怔,背对着一众天庸馆弟子抬了抬手。
“好啦!我意已决,什么都不要说了。
我知道云儿他罪有应得,这些年是我太过纵容娇惯于他,他有今天的下场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可无论如何他都是我的孩子。
云儿的仇,我一定要报,哪怕是搭上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你们没必要陪着我一起,去过你们想过的生活吧!”
随着戚静川的话音落下,房门砰的一声紧闭了起来。
吴乾作为天庸馆的大长老,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馆主,您多保重!”
一众天庸馆弟子亦是齐刷刷的跪倒在了地上,朝着紧闭的房门磕了几个响头。
过往的路人见状,皆是唏嘘不已。
原本半个时辰前,还在鸣炮舞狮,张灯结彩庆祝乔迁之喜的天庸馆。
可眼下却落了个分崩离析的下场。
用不了多久,人们便会忘记这个昙花一现的小门派。
毕竟在实力为尊,杀伐不断的不羁山,这种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房门之后,戚静川的眼睛充斥满了血丝,紧攥的手掌颤颤巍巍的抬了起来。
一枚紫黑色的丹丸浮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禁断之地……云儿,为父一定会为你报仇。”
相比于天庸馆的凄惨下场,此时此刻城中的的一处阁楼之上。
轻歌漫舞起,温酒炖肥羊,整个房间都沉浸在一片惬意的氛围之中。
风世苍和风世平相对而坐,一边饮酒一边欣赏着舞姬们曼妙的舞姿。
“哈哈……那个乡巴佬还真是够蠢的,真以为自己可以在宁海城中开馆立派,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风世苍豹目圆瞪,发出一阵粗犷的笑声。
“三哥,你这可有些过了啊!
那戚什么川来着,毕竟是杜仲长老的门下,你怎能如此戏耍于他。
要是让杜仲长老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的。”
风世平抿了口酒水,轻轻摇了摇头。
“七弟,这点你大可放心。
我估摸着杜长老今年春节,八成是收不到贺帖了,又怎么会想起他来呢?
再说如今你可是清河剑宗执剑长老的高徒,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他区区一个外门长老又能怎样。
怕是拍你的马屁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为了个只会送贺帖的乡巴佬,而迁怒我们风家呢?”
风世苍脸色发红,打了一个酒嗝,明显已经有些醉意了。
“三哥,你这话可越说越出圈了。
好了,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说说吧,你今日单独喊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
风世平将手中酒杯放下,开门见山的问道。
风世苍朗笑一声,朝着左右环顾一圈,轻轻抬了抬手。
房间内的舞姬乐师见状,皆是十分自觉的退了出去。
风世苍这才晃晃悠悠的起身,径直坐到了风世平的身旁。
“要不说还是七弟懂我,那三哥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这些天你三哥我憋屈啊!
儿子儿子被人平白无故打了一顿,不,是两顿。
就连你五哥也没了,到最后连个囫囵尸首都没留下。
结果咱们风家愣是连个屁都没放,还得给人家送灵石赔礼道歉,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风世平闻声,不禁蹙了蹙眉。
“三哥,大哥身为风家的家主,有些事情自然要从全局的角度考虑。
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所以你也不必太过在意……”
风世苍面色一红,直接将身前的木案翻了过去。
“去他娘的十年不晚,我等不了那么久。
燕人盟那群杂碎,简直是胆大包天。
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实在难消我心头这口恶气。”
风世平摸了摸鼻梁,一脸的波澜不惊。
“可是大哥已经说过,在爹出关前,尽可能不要去招惹燕人盟的那些人。
我也不好拗着大哥的意行事。”
这时风世苍眼神中闪过一抹精芒,一只手搭在了风世平的肩膀上。
“老七,我没说要和老大对着干。
我的意思是既然在外面不好动手,可若是他们自己送上门呢?
以我对燕人盟那群杂碎的了解,此次禁断之地开启,他们绝对会想方设法插上一手。
就算我们不主动招惹,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好的机缘,平白便宜了他人吧!
所以三哥希望你能给我交个实底儿,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