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小两口终于抵达顾叶明老家大院。
顾叶明把车子停在车库后,沈璐没下车,两手揪着毛衣,在做深呼吸。
就差把紧张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顾叶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安慰道:“不用太紧张,我奶奶是个很好的人。”
沈璐抬眸看他,紧张得都结巴了,“什么,你刚刚没跟我说有这么多人在啊…”
顾叶明拉着她的手放到手里轻轻捏着,每次沈璐紧张的时候,顾叶明都会这么做。
“没关系,等会你坐我旁边,给你们互相介绍。他们不会问你太多的问题。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我就替你回答。”、
说完后,顾叶明又顿了顿,“要是有人不搭理你,你也不用理他们。这个家里,只有你跟我妈,还有奶奶才是我的家人。”
沈璐虽不懂这中间因由,但她还是看着他温柔的笑了下,“嗯。好。”
沈璐刚下车,举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四方宽大的院落,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四周耸立着漂亮的红砖围墙,院门口掩映着几株随风婆娑的修竹,海棠树和桂花树。踏进院门,迎面是一座砖砌的影壁墙,转过墙后,豁然看见一座宽阔的院子。一条碎石铺就的甬道笔直地贯穿整个院子。院子中央还有个大鱼池。里面的鱼比西瓜还大。
走进一楼客厅时。沈璐比刚刚更加拘谨。握着顾叶明的手更紧了。趁着没人,悄悄打量起四周来。
客厅里面布局大气磅礴。楼梯护栏是白木栅栏,尖耸的褐红色屋顶。宽敞明亮的大厅搭配上古的水晶吊灯,屋顶呈尖拱形,上面装饰着各种各样的花纹图案,显得美丽而大方。书房门开着,沈璐一眼望过去,则以古典风格装饰,各种书籍排满。
本以为沈璐和顾叶明现在住的小洋房已经够奢华了,现在看来她见得世面还是少了。
顾叶明家的这座老宅,虽然不像电视上那些富二代富丽堂皇的大别墅一样,但却是一副古老宏伟的模样。很符合顾叶明爷爷和他父亲军人形象。
“顾少爷?!你回来啦。”
一名女佣穿着模样的女人出来瞧见顾叶明后,惊喜的喊着,“夫人,老夫人。顾少爷回来了!”
看到沈璐后,她又礼貌的笑着鞠躬,“少夫人好。”
沈璐顿时怔在原地,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半句话,片刻之后,她只好礼貌的对她笑笑:“你好。额,叫我沈璐就行。”
女佣像是没听到一样,看了眼正笑着的顾叶明,而后继续喊她为少夫人。
沈璐:……
“早上夫人吩咐我们做了点心,少爷说您喜欢吃。但没说您喜欢吃什么口味的,于是我们每种口味都做了点。”
“您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我去给您端来。”
女人绑着个麻花辫,穿着得体的女佣服,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嘴里一口一个少夫人,把沈璐吓得后背都僵住了,她微微笑着说都可以,又说了句谢谢。
“哎,好的,我这就给您拿过来。”
顾叶明笑着侧过头看她,“在我家,来者都是客。何况你还是我的…,将来家里的女主人,她们对你热情也是正常。”
来之前,沈璐知道他家有几个常年跟着他们的佣人管家,专门伺候年迈的老人家。
可真到她这么被尊敬礼貌对待时,被喊着少夫人时,又觉得瘆得慌。
“哎哟,我的乖孙子回来啦。”老太太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顾叶明笑着看过去,“您慢一点。我又跑不了。”
年迈八旬的老人,拄着拐杖在佣人和顾母的扶持下,走下楼梯。远远看到顾叶明就高兴的合不拢嘴。
老人身后站着的是顾叶明家族里的亲戚,顾叶明跟她说过,有大伯二伯,叔叔婶婶,两个姑姑,一群堂兄妹。
太多了……沈璐一下记不住。
顾叶明奶奶生了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五个儿女膝下儿女成双,顾叶明的父亲是最小的。也只有顾叶明他爸只有顾叶明一个独子。偏偏也是这父子俩最成气候,深得奶奶和爷爷的宠爱。老爷子没去世前,也是最偏爱这对父子。
老爷子去世不久后,又过了几年,等到顾叶明上初中那会,顾叶明的父亲也因为常年在军队过于操劳身上又有伤,身患疾病去世。
顾母和奶奶都后怕,若是随了父子俩的心愿,让顾叶明高中就去当兵,生怕顾叶明就是下一个顾父和顾老爷子。所以她们坚决不让这个独子进军队。为此还费了好大的功夫。
可不废了好大功夫吗,家族其他人巴不得顾叶明早点进军队。他们都窥窃家里的家产。
从楼梯上下来的人越来越多。其中还夹杂着几副青春的面孔。
一眼望过去,人群里个个穿着打扮,仪态气质都彰显着富贵显荣。几个身材高大壮实的男人,理着寸头。表情不容松动,看着就像沈璐大学军训时的军官气质。他们应该就是顾叶明口中的某个军官。
沈璐有些紧张的攥紧了衣服,手心却在微微发抖。目光投向正在向她走近的老人家。
老人慈眉善目,脸色红润,双眉细束,眼睛微阖,身着紫绸对襟长袍。看着很高,如果穿上高跟鞋,至少也有一米七以上。
头发白了一半。满是皱纹的脸上抹了淡淡的胭脂粉,眉毛画的弯起。口红也上了个色,显得人都有气色了不少。
“别紧张。”顾叶明捏了捏她的手,轻声说。
“臭小子,我没怕你跑,我是怕我孙媳妇跑了。”老人家笑着说。
“你就是我未来的孙媳妇吧?”
老人家走到她前面,两手握住沈璐的手,笑呵呵的问她。
沈璐扑朔的大眼睛眨了眨,觉得自己真是没用,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她礼貌的点头笑笑,“奶奶新年好。叫我沈璐就好了。”
“哎,真乖,你也是,新年好啊。”
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毕竟两人婚都还没结呢……
老人摸着她的手问,“哟,这孩子怎么在发抖?是不是太冷了?要不要上去拿件衣服穿?阿明的姑姑应该有合适你身材的衣服。”
沈璐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低的说,是自己太紧张了……
说完这话,身后的人都笑了。顾叶明也跟着笑了下。顾母叫她不用紧张。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
沈璐内心捧腹,自己家?……那她肯定住的是保姆房。
“叶明昨天去你家,没失礼吧?”顾母亲切的问。
沈璐笑着摇摇头,“没有。他很乖。”
沈璐这话一出,顾家所有人都憋着笑,几个同龄孩子直接笑了起来,说沈璐是不是被他外表骗了。从小到大,除了奶奶,没有人夸顾叶明乖。
顾叶明:!!?!老婆居然说我乖?!他转过去看着她,略显惊讶,沈璐也是一愣,为什么大家都这个表情?
见一群人还在笑,顾叶明憋不住了,打岔道:“哎呀,妈,我去接媳妇能失礼吗?放心好了,我的表现得到了沈璐一家的认可。”
“就是中途吧,额,堵车了,回来晚一点。”
想到是什么原因回来晚,沈璐的脸又慢慢变红了。
偏偏顾叶明的左手还一直拦着她的腰,动作亲昵可见,惹得两位婶婶和姑姑说小年轻就是好啊真让人羡慕之类让沈璐脸红的话。
顾叶明叫她们一边去,别逗沈璐。
“大伯,二伯,大伯母,二伯母。新年好。”
毕竟是长辈,老一辈虽有不和,但该有的礼数,顾叶明还是得做得体面。
因为从小失去父亲,父亲又是光荣战绩一路晋升,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部队,都备受尊敬。而自小顾叶明也懂事的让人心疼。所以奶奶一向偏爱这个孙子。即使后来几个最小的堂弟,也比不过顾叶明在家族中的地位。家里有人不和,也是人之常情,人的本性如此。
几个年纪和沈璐相仿的堂姐妹凑过来和沈璐说话,姑姑也想跟着过来,被顾叶明“提醒了几句”,收敛着点,别把他老婆吓跑了。
“哎呀,还没过门呢,就这么护着老婆啦,放心好啦,姑姑们有分寸。”
顾叶明打小这一帮人鬼混惯了。知道她们的性子。专挑害羞的人逗趣,不管男女。只有堂嫂有点大人样。
女人们笑嘻嘻的点头说放心吧,不会的。然后围着沈璐像看个稀有动物一样,忍不住说:“嫂子瞧着太可爱了,好乖啊。看起来还像个学生呢,看起来比我还年轻…羡慕,你是怎么保养的啊?”
“那是必须的!”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说,头发还是粉色的,左右脑门夹着花蝴蝶结发卡。彰显她的年轻活泼,她说
“这是咱们明哥第一次带对象回来,肯定是他万里挑一的人。能不好看,能不可爱吗?”
沈璐被她们拉着手盯着看,又禁不起她们的玩笑挑逗,虽无恶意,但第一次见面,对方的自来熟,让社恐沈璐一时之间都忘了怎么称呼对方。只能尴尬的笑着,脸上的红晕就没下来过。
“我是顾叶明的姑姑,她是二姑。”
为首的漂亮女人笑着说。沈璐礼貌的点点头:“姑姑好。”
“嫂子好,我是顾叶明堂妹。我只比你小三岁哦!”
“弟妹好,我是他堂嫂,这是他堂哥。”
沈璐一一向她们笑着点头,“你们好。”
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是红的。奶白色的毛绒羊羔外套,更显得沈璐稚嫩的脸蛋是白里透红般的羞涩腼腆,经不起逗。
要不是黑色长发挡住了耳根子,早就被她们瞧见红了的耳根。
几人说笑闲谈之际,楼上又下来了几人。
“叶明哥!”
顾叶明和沈璐寻声看过去。两人皆是一愣。
叫顾叶明的不是别人,正是徐雯雯!
一年多不见,徐雯雯跟吸了毒一样,瘦得不成人形。像个骷髅。头发被她剪了去,变成了齐肩短发。
顾叶明眼眸微眯,眼睛瞥向徐雯雯身旁西装革履的男人。眸光黯淡了几分。
——徐雯雯的父亲,公司的董事长。
“小顾啊。新年好啊。年假过得怎么样?听说你前阵子还去了美国。”徐董事脸上笑的殷切,“自从你把雯雯安排到美国之后,我这个当父亲的对女儿真是日思夜想啊,费了一年多的功夫才能把女儿安全接回国。”
徐董事把“安全”两个字咬的极重。
“你本事挺大,我小瞧你了。”
男人嘴里说着客气的话,脸上在沈璐和顾叶明之间来回打量。和公司里那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完全相反。
顾母和奶奶上前问顾叶明怎么回事,见到徐伯父也不打声招呼,问话也不回。没点礼数。
中年男人脸上堆着笑,摆了摆手说没事。而后看向一旁的沈璐。
“哟,沈璐啊,别来无恙,听说你从公司辞职后去做了什么,什么英语翻译?这个工作有保障前途的吗?我也不是很了解哈哈哈。”
无人回答,无人接话,场面一度尴尬。
顾叶明皱了皱眉,刚想说话,沈璐就抢先回答了。
沈璐不失礼貌的笑了下,看着他说:“有没有保障前途就不劳您费心了,不是害人的工作就行。您说是吧,徐董事。”
徐家父女俩脸色变得有些僵硬。徐雯雯刚想发话,男人制止了她。
“确实,你说的很有道理。”
在场的人都感到了这四人之间的不对劲,突然就噤了声,孩子们也不再嘻嘻哈哈的。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他们只知道徐雯雯从小跟他们还有顾叶明一起长大,一群人关系好得不得了,徐雯雯喜欢顾叶明也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两人的父亲也是多年的战友关系。两人出生只差了一个月,两位父亲当即就给他们定下了所谓的娃娃亲。
没想到长大之后,变成了徐雯雯的一厢情愿。有人说顾叶明不知好歹,徐雯雯家底丰厚,长得更是美若天仙,人美心善。善解人意,学业有成。
顾叶明却一直把人家当妹妹对待,如今带了个沈璐回来,还以为是个多惊艳的女子呢,现在看来这个笑话他们是看对了,无论是样貌气质,还是家庭背景,资质能力都远远不及徐雯雯。
他们私底下嘲笑顾叶明到底是怎么想的,有着天鹅肉不要,娶回来了个灰姑娘。
更让他们费解的是,顾母和老太太居然对沈璐喜爱有加。看那亲力亲为的态度,都快要胜过他们的儿媳妇了!
徐雯雯原本想在顾叶明面前装装样子,说自己错了。可她这会才猛地看到了沈璐左手上的两枚戒指。
两枚都是尚美巴黎的钻戒,看款式而且还不便宜。加起来至少也有一百多万。
而其他人肯定也看到了,他们好奇,顾叶明居然会舍得给她花这么大手笔的钱。
从小到大,除了每年生日,顾叶明给徐雯雯送过项链礼物,她就没收过他这么贵的礼物。
徐雯雯瞬间就变了态度,冷哼一声,抓着她爸爸的手,说:“叶明哥你去了美国也不找我。”
“你都不知道,我自从被你钉在美国后,日子过得好苦啊。人生地不熟的,差点死在了美国。”
“还好最后爹地想了办法让我安全回国。”
徐雯雯一脸得意,说话的时候还频频看向沈璐。让她内心不爽的是,沈璐居然敢跟她冷眼对视,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顾叶明没什么感情的开口:“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只要沈璐好好的,你就能好好的。”
徐雯雯咬着嘴巴不满的看着他,“你…”
他又补充一句,“徐伯父,您是可以看着我长大的,知道我做事的风格,当初我爸遭人陷害,我也是豁了出去的。”
“沈璐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像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会像保护我父亲母亲一样,去保护她。”
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说完后半句:“不惜一切代价,让伤害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顾叶明说完这话的时候,在场的人都不敢吭声,顾母和顾家老太脸上一脸欣慰。
徐董事则是笑笑,“以前是雯雯不懂事,我在这里给你和沈璐道歉。现在她也快订婚了,你就放心吧。”
徐雯雯死死抓着男人的衣袖,低着头不说话。
吃饭的时候,几个伯父伯母故意问起沈璐的家庭。
沈璐礼貌的说:“母亲开水果店,父亲,”
她停顿了一下,忽而笑了笑,一脸坦然的说:“父亲是农民工。”
如她所料,桌上传来了几声轻笑声。
有人小声的说:“怪不得对咱们叶明这么满意呢。原来家底不厚实啊。”
“灰姑娘遇见了白马王子,可不得牢牢抓住啊。唉可惜我们雯雯了,从小就喜欢叶明,两个父亲还定了娃娃亲。这要是叶明的父亲还在的话,说不定两人早就结婚了,还有娃了呢。”
“嘘,小点声。” 一男人提醒她。
徐雯雯坐在对面阴阳怪气道:“你们一定很好奇吧?我也很好奇,我也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唉。”
徐董事:“少说两句吧你。人家沈璐确实优秀,把你换去公司干活,你还不一定有沈璐厉害。”
徐雯雯嘟囔了几句,埋头玩手机。
顾叶明沉着脸看过去,筷子都快被他捏断了。
沈璐面不改色的吃着碗里顾叶明帮她剥好的咸蛋黄虾仁。似乎对于桌上的冷眼嘲讽充耳不闻。
刚吃完最后一个,旋转餐桌前面忽然停了一盘满满的蛋黄虾。
顾母摁住餐桌,不让它被转走。笑着对沈璐说,这些都是她的。
“看你很喜欢吃这个,刚刚叫厨子又做了一点。”
“叶明,快给沈璐剥虾吧。”
顾叶明嘴角一歪,呼吸瞬间顺畅了不少,把一整盘虾都拿了出来。
“啊,我也想吃这个的。”
旁边的几个堂家姐妹小声嘟囔道。
沈璐笑着把虾分给她们一半。“我也吃不了这么多,你们吃吧。”
几个女孩笑嘻嘻的接过,“谢谢嫂子!”
沈璐手顿了顿,接着安静吃虾。
“嫂子,你妈妈水果店在哪里啊。我可以带我同学一起去买。嘻嘻嘻”
“我也去我也去。”
沈璐笑了笑,说要是她们来了,可以请她们吃。
“好啊好啊。”
顾叶明撇向她们,“不行,不给钱就别来。”
几个女孩吐了吐舌头,“略略略,嫂子说不收钱,水果店又不是你开的。切。”
老太太笑出了声,“还是年轻人好啊,看,处得多融洽。”
说完又把两个红包放在旋转餐桌上,转到沈璐面前就停下。
老太太笑着叫沈璐收下,“这是我跟叶明的母亲给你的新年红包。快收下吧。”
沈璐愣住,转头看着顾叶明,有些不知所措。
顾叶明嘴角微弯,说:“拿吧,妈妈和奶奶给你的红包。昨天我也拿了你奶奶和你爸爸的,不是吗。”
沈璐抿着嘴,对老太太和顾母微微点头,说了声谢谢。
“打开看看。”老太太又说。
当面打开红包,沈璐还没做过这事儿。她顿了顿,又看向了顾叶明。顾叶明对她点了点头。
老太太呵呵笑沈璐像个刚过门的小媳妇,什么都要问一下自己的男人。
这话引得众人笑,沈璐的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顾叶明:“奶奶,您就别逗她了,她性子害羞腼腆,禁不起逗。”
老人家笑着点头说好。
沈璐打开红包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两个都是一万零一。寓意着万里挑一。
“好大的红包,妈妈,我的红包都没有这么大!”一名稚嫩的小孩声打破这忽然安静的场面。
女人拍了拍他的头,“闭嘴吧你。多吃个肉,长大后娶个老婆,奶奶也会给你大红包。”
一顿饭下来,大家吃的也是索然无味,各怀心事。只有顾叶明一家不受影响。
吃过饭后,几个大人要商量家中之事。顾叶明也要代替父亲去谈。
他让沈璐先回房间等他,若是觉得无聊,可以跟那几个堂家兄妹玩会。他们内心暂时还是纯洁的。
因为徐雯雯也在,沈璐拒绝了她们的邀约,独自上楼去等顾叶明。
女佣把她带到顾叶明的二楼房间。问她有需求就叫她过来。
进了顾叶明的房间后,立马就被里面的布局吸引了,把刚刚不高兴的小事抛之于后。
这是顾叶明从小长大的地方……
沈璐开始细细打量起他的房间来。
她走到窗边看下去,顾家的几个孩子在下面玩游戏,后院种满了花圃,其中里面异草丛生,花香四溢,令人眼花缭乱。
卧室没什么好看,并没有顾叶明小时候的玩具奖状之类的东西。看完他的卧室后,她又走到了书房看。
沈璐惊喜的看到书房居然有一张他小时候的书桌,看高度的样子,应该还是上小学的时候。
沈璐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书桌上放了几张顾叶明和他父亲的合照。
这是沈璐第一次见顾叶明的父亲,不知是不是自带高级军衔长官的光环和与生俱来的军人气质。顾叶明的父亲看着比顾叶明严肃“可怕”多了。是那种小孩最怕的严父。
粗糙的脸庞,烙印着岁月的痕迹,军装的硬朗与严肃,彰显着他的军人风范。整齐的短发,一丝不苟的领带,都表达着他的严谨和自律。
十来岁的顾叶明站在他的父亲旁边,只有父亲的一半身高,剪了个乖乖头发型,有点像女孩子。父子两笑看着镜头,笑得很灿烂。这应该是顾叶明去军队找他父亲玩的时候。
其他照片都是父子俩在军队的镜头点滴,最后还有一张和顾母一起的三人全家福。拍的是军装照。
顾父一身高级军衔的军装坐在椅子上,顾母盘着低马尾一身长旗袍,和一身中山装的顾叶明站在后面。三人微微笑看着镜头。看时间,应该是顾叶明上初中的时候,也就是,也就是他父亲去世的时候。
沈璐把相册放好,抿了抿嘴,若有所思的坐在小书桌前,随便拿了本军事世家的书籍来看。
顾叶明跟她说过,小的时候,父亲总是逼他看什么军书。十来岁的顾叶明,本就是爱玩的年纪,是所有同龄男孩都会看漫画的年纪,顾叶明也一样,每次都会偷偷藏着漫画书看,对于他父亲要求的“从小培养军苗”,充耳不闻。
等到父亲因病去世后,他才渐渐地拿起这些书看,有时候看到上面父亲的笔记,就会忍不住泪流。
沈璐很羡慕顾叶明一家人的感情,家庭和睦,父母恩爱,但不幸的是,他却失去了他最爱的父亲。
换做是沈璐,也会很难过吧。有个这么好的父亲,说不在就不在了。
沈璐忽然心疼起顾叶明来,她拿着书发呆,父亲去世后,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他和他母亲,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沈成风虽然不是人,但他当人之后,沈璐也会害怕他死,害怕他突然就从这个世界消失。
……一小时后。
顾叶明迈着急促的步伐推门进来没看见沈璐,却听到了淅淅沥沥的洗澡水声。他放下手里的糕点,走向了卫生间。
灰色的浴室门上,隐约的透着里面身姿绰约的人。
里面的人还在抹沐浴露,即使门不是透明的,但他还是隐隐约约的看到个影子,那影子身姿曼妙,犹如柳絮轻舞,恰到好处的曲线让人陶醉。匀称的身材,仿佛是丛林中的精灵,既妩媚又充满了生气。
只有顾叶明知道,这副身体是多么的诱人,让人为之迷恋,甘愿为她沉沦。
他嘴角一歪,笑了笑,脱掉大衣,推开了浴室的门。
沈璐一惊:“啊!”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