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儿子,爸是军人,是首长,是表率,以权谋私的口子不能开,滥用职权的事不能做,这道理你应该懂。”
玉城意识到什么,冷着脸压下窜到嗓子尖的怒火,平静道,“……这件事爸可能帮不了你。”
“我能理解。”
玉南楼微笑,“打扰了。”
“你……身体养好了就早些回京,你们所长已经往家里打了好几通电话。”
“好,我回电话给他。”
听着电话里响起的嘟嘟声,玉城有些烦躁的把电话重重挂上。
“怎么了?”
瞧他神色不对,顾戚戚微笑问了句。
玉城看她一眼,叹气,“小楼让我调人回城,我拒绝了。”
顾戚戚愣了下,“你先前不是送了假冒小楼未婚妻的女同志去当知青吗?这回怎么……”
“性子不一样,那个柳弯弯做错了事,我那么做虽然也有一点私人因素在里面,但大面上是对她做错事的惩罚,调人回城……”玉城摇头。
顾戚戚听明白了,轻顺了下他的肩膀,安抚道,“小楼能明白的。”
“我知道,只是……”玉城有些难受,“……他很少求我,我有预感,他这次开口肯定跟他那个小未婚妻有关。”
顾戚戚若有所思,悄悄记下了玉南楼打来的电话号码。
等第二天玉城去上班,她偷偷打过去找玉南楼。
“小楼,我是顾戚戚。”
“顾姨。”
“是这样,昨天你跟你爸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你爸他不方便,你如果信得过我……”
“不用顾姨,我已经安排好了。”玉南楼轻声拒绝。
顾戚戚顿了下,笑着说好。
“你爸爸几乎每天都会念叨,想让你回来,你身体养的怎么样了?”
玉南楼想到柳蔓宁每天雷打不动送到自己手里的水,那水甘甜清凉,喝进腹中似乎能顺通四肢百骸,让他的伤势已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他笑笑,“差不多了,最晚月底,我会回京城。”
“真的吗?那我等会儿就给你爸打电话,他肯定会高兴。”
两人又闲聊几句,分别挂了电话。
玉南楼打电话联系上黑虎,“……等事情发酵后,用那边的公用电话报案,看着他们把人给抓起来,如果对方被遣返回豫省,记得给我回个电话;如果对方被当地公安收押,你就把证据移交给当地派出所,明白吗?”
“成,我知道了,我会看着事情发展进行操作,有什么变故再联系你。”黑虎略一思索,笑着应下。
玉南楼道谢。
黑虎咂嘴,“真想谢我,就赶紧请我喝喜酒,这几天可给我憋的遭不住,滴酒未沾!说吧,什么时候能喝到?”
“尽快。”玉南楼轻笑。
黑虎喝了声,“你小子最好别骗我,否则,见面我非把你灌罪连你老子都不认识!”
“一定。”
“对了,她那大院的对象怎么办?听这边人说的,好像也挺有点能耐的。”
“我会回去一趟。”
黑虎咋舌,“你小子行,这事儿是瞒着你未婚妻干的吧?可算是开窍了……”
玉南楼但笑不语。
挂掉电话,玉南楼步回村口柳家。
柳蔓宁恰好放学。
他看着逐渐清晰的笑脸,眸底荡漾开几乎要溢出来的笑意,“阿宁……”
“亦清哥!”
柳蔓宁小跑两步,蹦跳到他身边,“你在等我。”
玉南楼的心脏,随着她蹦跳的动作,轻轻荡了一下。
“嗯,晚上想吃什么?”
“不知道,看大嫂想吃什么,她刚怀上二宝,先紧着她的口味来……”
玉南楼嗯了声,想了想,还是开了口,“阿宁,我……有事要尽快赶回京城……”
“回京城?”
柳蔓宁脚步一顿,有些不舍的哦了声,“亦清哥打算什么时候走?”
“这个月底。”
看她情绪有些低落,玉南楼笑道,“我有空再回来看你,和三叔三婶他们……”
“那一言为定,我有空也会去京城看你。”
她像小时候那样伸出手指,玉南楼也伸出小拇指,两人像小时候那样认真的拉起了勾。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盖章!”
两人看着印在一起的大拇指,忍不住相视一笑。
听到动静出来探究竟的柳母与柳大嫂,都看出了情况,但谁都没问没说。
柳蔓宁想做些吃食给玉南楼带走,特意等了休息日去镇上黑市。
想寻一些水果用灵泉水做水果罐头。
主要这罐头放的时间长,还能把灵泉水光明正大送到亦清哥手里。
在黑市,她遇到了卖野山楂的少年洪筹。
自洪家村一事后,两人就没再见面,见到她,洪筹明显露出一抹担忧。
“蔓宁姐,你没事……了吧?”
柳蔓宁笑着摇头,“你这些山楂是山上采的?”
“嗯,深一些的地方,没人去采,我尝过酸酸甜甜的,味道还不错,就想着来换点粮食。”洪筹道。
柳蔓宁点头,问他,“你妈妈……”
“去省城看过了,拍了片子,医生说是什么盆什么积液,我不懂,医生给做了手术开了药,我妈说现在感觉身上松快多了……”
提到妈妈,洪筹脸上露出了笑容,“还要多谢蔓宁姐给的钱,要不然我妈可能就……”
“说到谢,我也要多谢你,要不是你那天跑去学校跑回我家里找人,我才是真要折在那了。”柳蔓宁道。
洪筹摇头,说那是自己应该做的,傻子一家做的本来就不对。
“对了,你是叫洪筹?”
洪筹点头。
柳蔓宁四下看了眼,悄声提醒他,“你那天在村口做的很好,你以后还要在村子里生活,救我的事以后就让它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要说,知道吗?”
“我知道。”
洪筹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蔓宁姐,其实我那天是路过招弟家门口,听到她的喊声才知道你被村民们围堵了,也是她喊我去找人救你的,我听她说,是她骗你去洪家村的,但她也尝试救你了,她跟傻子一家人不一样,她没那么坏……”
“洪筹,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罗招弟良心未泯是好事,但……”
柳蔓宁朝他淡淡笑了一下,“……不代表我要原谅她。法律怎么判我不会干涉,我也不会为她求情。洪筹,我不是圣母,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我懂的,蔓宁姐。”
洪筹忙点头,少年的脸色有些羞愧难过,“对不起蔓宁姐,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我只是……觉得罗招弟有些可怜,所以才……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柳蔓宁嘴角勾了个淡到极致的笑。
“别担心,罗招弟虽然骗我入局,但她后面确实为此事做了补救,也算将功补过,且她未成年,按现有的法律规定,她应该不会被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