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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

高达夫摆摆手,径直走到二人身边坐下。

午夜时分,清辉月明洒落,林间云雾清澈可见,别有一种清幽的意境。

高达夫望着二人,轻笑道:“当年隐居孟渚泽的时候,高某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有这样领兵打仗的一天。”

严季鹰看着他,像是想到什么,好奇问道:“听闻高大帅与李诗仙年轻时有过交情,李诗仙也是蜀地之人,为何不来剑南与吾等同战。”

闻言,高达夫只是扫视了他一眼,脸色可见放松下来,眼底闪过追忆的色彩。

“太白兄与我相较多年,可我从未看透过他。早年求官寻仙,中年赋诗名满天下,晚年又能提剑平叛。他胸有沟壑,非我能明白。”

说完高达夫转头看着杜子美,打趣道道:“这位杜兄弟,太白兄与我书信时常提起,以诗文载史着称。半月前还写作一篇《闻官军收幽州》,据说传至前线,连哥大帅都赞不绝口呢!”

杜子美一听顿时面露羞涩,谦逊道:“高大帅谬赞了。”

“高某今日来,本是想要赏月,可看到了杜小兄弟,顿时又起了念头,有一事想要拜托杜小兄弟。”

“大人请说。”

“既然太白兄说你可以诗文载史,高某倒是希望杜小兄弟可以将我剑南军也载入诗史中。”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杜子美一口应下。

他亲临剑南,而且还登过战场,对这战场的形势也了解不少,哪怕用诗文创作也能尽言以实。

若是凭着这一篇诗赋就可以让这群戍守的将士被世人铭记,哪怕他写上百首、千首也不为过。

见杜子美答应,高达夫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再度看向严季鹰,叮嘱道:“咱们剑南大军的名声可都仰仗杜小兄弟,你可要将他看好,别让人伤了。”

严季鹰神色郑重:“属下明白。”

高达夫点点头,再看天边的月亮,道了一句:“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

……

天宝二年,七月。

随着轧荦山、史干接连被杀,只有轧荦山之子,安执仁手中的大军仍然在与朝廷较量。

他们如今可以算是众叛亲离了。

当初轧荦山立国时,派出使者邀请的各部族,包括回纥在内,为了打消唐军的疑虑,纷纷出兵帮助镇压叛军。

至于奚、罗、契丹与室韦,他们族中纷乱,大唐念及此前的所为,趁着大势在我果断将其吞并,终于抛弃了贞观朝以来一直奉行的安抚政策。

长安城。

天宝帝亲自接见了李长源,这位名声在外的道家高人,哪怕天宝帝都对其相当敬重。

此刻,天宝帝手里捧着一件袈裟,面露震惊:“李道长,你说曾在范阳亲眼见过东来神僧?”

李长源行了一记道家礼:“不敢欺瞒陛下。”

闻言,天宝帝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连忙问道:“东来大师可有高见,他可愿意再回长安?李道长你快说,真是急死朕了!”

饶是以李长源的心境,亲眼见到天宝帝的失态模样,终于也明白了祖师在李唐皇室中的地位。

没想到都过去了这么久,祖师当年的影响仍未消散,甚至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深吸一口气,拱手道:“东来神僧直言,不再过问凡尘之事。范阳一行,是全了与历代先帝的因果。他派贫道过来,是为了践行与先帝当初的约定。”

“约定?”天宝帝眉头皱起,疑惑问道:“什么约定。”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李长源逐字逐句说道。

翌日。

他奉旨监军,前往剑南军中,用的却是东来大师俗家弟子的身份。

……

天宝二年,十一月

安东叛军的最后一支残部被杀,宣告范阳叛乱延续一年,彻底平息。

战争之后,朝廷派出精锐接管了安东的大小防务。

一应钱粮也从江南、淮南之地拨走,用以缓和战乱之地的灾情。

天宝帝下旨,又从立功臣子中选了一批迁入文阁与武楼,并且请了画师描摹素像,只要大唐国祚不灭,世享国朝的供奉。

天宝三年,四月。

随着东来大师神迹显化的消息传出,吐蕃民间本就不堪战争之苦的百姓起义,不少王族的宗亲同样苦赞普与大相久矣,立即揭竿而起。

后方的动乱迫使前线的吐蕃军撤回,着手平息境内的叛乱。

赞普一面加紧了招募本部的兵马,一面又故技重施尝试与剑南军议和。

同时为表诚意,他不惜将大食派来的臣子押至唐军营中,此举无异于和大食决裂。

高达夫自然是笑纳了赞普的诚意。

他二话不说派人拷问,得到大食在呼罗珊的军情之后便派人送至高芝营中。

至于赞普想要的议和,高达夫是理也不理。

他不仅快速了兵马的集结速度,而且破天荒选择了袭营的策略,让原本就军心不稳的吐蕃大军备受重创。

两军大营的兵将悉数被俘,连带着唐蕃之间的驻军也迅速被瓦解。

大量士卒调转矛头,甚至与吐蕃境内的叛军一起,迎接大唐军队的进驻,开向逻些。

……

内外交困之下。

天宝三年,九月。

逻些沦陷,赞普被杀,宣告着吐蕃享国祚一百二十余年灭亡。

……

随着天下的局势日趋稳定,天宝帝励精图治,选贤举能。

李长源从剑南监军归来,天宝帝破格提拔,以国家大事许之,虽未有宰相之名,但有宰相之实。

……

转眼间,五年过去。

天宝八年。

当初亲历过开元盛世的文人,在这八年里也有不少寿终正寝的。

孟山人,王少伯,张伯高,王湾……

他们的名字或与诗文被记于青史,或是成为开元盛世的一个缩影,当人们向往盛世之时,通过一张字帖,一本书画,一首诗词,在只字片语中了解到过往的一切。

李常笑没有闲着。

他背着箩筐,开口是闭合的,日复一日游走于名山大川,收集着这一群盛世之下的宝贵财富。

从一家破落的府邸出来。

李常笑手里抱着一幅亲笔的诗词,其上书名赫然是“陈伯玉”,题词道: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这一幅字画只用了三两银子,就从陈家后人手里购得了。

同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从今天开始,我似乎又多了一件差事了。”

李常笑喃喃自语,背着箩筐走向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