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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丧期。

太子李镇顺理成章即位,建元先天。

……

先天元年

韶州,长史府

长史高文左手抱着小儿,右手举着长枪。

他抚须长笑:“我高家有后了!!”

爽朗的笑声冲天而起,长史府的下人们听到这笑声,也纷纷感受到了长史大人的喜悦。

这时,一个素装妇人追了出来。

她看着一惊一乍的高文,嗔怪道:“你这一惊一乍的,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说完她径直上前,将小儿给抱到怀中。

这是高文的妻子,吴氏。

吴氏安抚着哭闹的小子,看向高文,疑惑道:“郎君,您说公爹在世时,曾经给子孙取过名。你先前不肯说,如今应该可以讲了吧。”

高文恍然大悟,这才反应过来没给孩子取名。

他将长枪插在原地,赔笑道:“是到时候,多亏夫人提醒。夫人且等着,我去将老爷子留的东西打开。”

吴氏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半晌。

高文兴高采烈地跑着回来,手中有一张泛黄的绢布,上面用黑色的线条刻着字。

“达夫,大丈夫豁达以济世!”

吴氏不太懂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豁达是什么她也不想知道。

总之,娃儿终于有名字。

她伸手轻轻在小儿脸上戳了一下:“达夫,达夫,以后你就是高达夫。”

高文再度拔起长枪,径直在院中挥舞了起来。

亮银的枪芒,舞动的秋风,院子里的枯叶随风而起,发出清脆的“沙沙”声。

“我高家枪法,后继有人了!”

……

白云寺

李常笑回到佛寺,本来是准备收拾自己的行囊,便又要再度离开了。

他掐指一算。

自己虽然错过了李太白,错过了高达夫,但还是可以赶得上杜子美。

这一次,无论说什么都要亲眼见证。

不然,他都不好意思自己亲历过盛唐!

然而——

李常笑才走进禅院,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静坐禅房。

不是武照,又是何人!

此刻,武照面无表情盯着他,轻声道。

“大师,就连您也要走了吗……”

“贫僧得纠正你,这哪里是走,明明是云游!”李常笑开口替自己辩解。

武照听到这话,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他。

僵持没多久,李常笑先败下阵了。

他的脸上少见浮现几分郁闷,走到武照对面坐下,感慨道:“这世上如今还能拿捏贫僧习惯的,也就只剩你了。”

此话一出,武照顿时露出笑容:“早年照娘就说过,大师是个好人。”

“可惜时过境迁,照娘已是老婆子,而大师的风采依旧。”

李常笑仔细打量面前这位年老的太后,实在想不明白,这竟然会是一个差点成为皇帝的女子。

他有些好奇,忽然问道:“若是当初开元夭折了,娘娘会作何打算。”

闻言,对面的武照近乎不假思索,回答道:“当然会尽全力,替镇儿扫除障碍。”

李常笑继续发问:“倘若太子不测。”

武照听到这话,立即皱紧眉头。

半晌。

她干脆答道:“这江山若是传不到镇儿手里,大唐皇家的传承实则已经断绝了。为不使其蒙羞,照娘会亲手泯灭它。”

“这话可不能叫外人听去。”李常笑摇摇头,并不意外。

莫说武照亲疏有别,在这一点上,哪怕李常笑也不能免俗。

大唐皇室中,真正与他有过交情的,是武德帝李定边。

这份交情可以延续子孙,到了贞观帝,永徽帝这一对父子的手里。

只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虽说有李开元这个带了十年的弟子,但李常笑却不打算将这份香火情继续延续下去。

当断则断。

武照回答完问题,终于道明了来意。

她指着佛寺后的竹园,轻笑道:“当年照娘来时,大师替我造了竹园,那是照娘在长安的第一个安身之所。”

“所以娘娘出了这安身之所,立即就芳心许人了。”李常笑揶揄道。

兴许是想起了少年时的欢愉,武照的脸上闪过几分追忆,就连眉眼都柔和了下来。

她微微一笑:“大师说的对。竹园的那一段岁月,是照娘此生最快乐的日子。”

“娘娘今日前来是?”

“既然大师要走,照娘就不厚颜挽留了。只是临行之前,想清大师再建一次竹园,作为这辈子最后的一处安身之所。”

李常笑神色一滞,缓缓点头:“好。”

……

先天元年,六月

太后搬至白云寺居住,名义上是礼佛。

先天帝屡次劝阻不成,无奈之下只得接受这个结果。

他大手一挥,加封白云寺为“镇国佛寺”,御赐金匾“天下第一胜”。

这是佛寺在大唐的最高规格。

一时间,慕名而来的僧人络绎不绝。

其中有一人,法号鉴真。

……

三年之后

某个深夜,太后薨于竹园。

先天帝闻之悲痛不已,罢朝十四日。

太后被葬入皇陵地宫,与高宗皇帝相伴。

以武照离世作为分界线。

大唐从高祖开始的三代帝王,属于马上帝王的时代彻底落下帷幕。

……

洛州,巩县

李常笑重新定居了下来。

住在他临边的,是一户杜姓人家,据说是永徽朝大诗人杜审言的子孙。

而那个名声显赫的杜审言。

他在不久前以年老的缘故,辞官返回巩县,打算用余生的岁月,整理自己的诗赋。

杜家小亭

李常笑一副道士打扮,正与杜审言把酒言欢。

杜审言饮完酒,满脸感慨道:“竟然不知道还有李道友这样的诗才,审言惭愧。”

李常笑不慌不忙接过话头:“没事,杜老弟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这时,几个杜家的小子领命走来。

杜审言按着他们的脑袋,非得每个对着李常笑喊上一句“叔”,这才罢休。

“为父平生视诗文为子女,白云道友愿意替为父整理诗文。小子们,你等当以叔父之礼待之。”

“孩儿遵命!”

杜家一众子嗣,包括杜贤在内,纷纷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