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袁氏在外面的名声就已经大不如前了,真要是涉了官司,恐怕更加为人津津乐道。
再说了,今日之事,家主便是说得再冠冕堂皇,可明眼人一看就晓得是怎么一回事。
不就是趁着苏如意不在药阁,遣了个弟子试图潜进药阁里行窃吗,结果触动了机关才丧命的。
这种事,官府真要是调查处理起来,袁氏弟子在袁氏自己的地盘上被袁氏自己的机关所杀,他苏如意未曾动手更是人都不在当场,又如何能归罪在他头上?
丧命的弟子是家主的弟子,到时候家主指使弟子行窃之事要是在江湖上传开,那他这家主也没什么颜面再当下去了。
所以是万万不能见官的。
长老也知晓这一点,挥手让弟子退下,冷肃问道:“药阁有机关,为什么我们不知道?”
苏如意道:“师父知道,如有机会,可以问问师父。”
他也问长老和家主,道:“还要报官吗?”
长老们和家主对视一眼,最终长老道:“这乃袁氏家事,不必劳烦官府。他误入药阁触动机关,事发之时你确也未在场,至于详细等调查过后再做定论!”
苏如意道:“也好。”
于是最终,弟子们见着他若无其事地来,又见他完好无损地回。
长老和家主也拿他没办法。
弟子们心里清楚,被误杀的弟子擅闯药阁多半是受家主指使,事情闹大了,对袁氏没半分好处;可这苏如意也绝对不是好惹的。
药阁里还不知有多少机关,眼下射死了人,以后谁还敢轻易闯入?
家主眼睁睁看着苏如意离去,他紧紧咬着腮帮子,心里愤恨难消。
敢杀他的人,他定要让这苏如意连本带利地还回来,包括那药阁里的东西,他迟早也会弄到手。
长老们拿不住苏如意,却对家主大发雷霆。
事后,所有人都散了,长老留家主在殿上,厉声斥责道:“看你干的好事!”
家主也是一肚子火,道:“那贼徒子杀了我徒儿,长老不去捉拿凶手,却来怪罪于我吗?”
长老看着家主,清醒得很,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当旁人眼瞎看不出来吗?眼下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还有嘴说!”
家主咬牙切齿道:“他定是故意在今天上山的,好给自己不在场证明!”
长老道:“你贼喊捉贼,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故意的?枉你活了半辈子,却对付不了一个毛头小儿!”
这事雷声大雨点小,象征性地调查了几天,最后还不是大事化小。
各支派的师叔尊长都嘱咐自己门下弟子,凡事少管少问。
眼下家主灰头土脸从议事殿出来,今天那苏如意当着全门弟子的面让他下不来台,这笔账无论如何得让他还!
家主思来想去收拾他的法子,后来让自己的心腹下山去接洽了一伙江湖人,江湖人善破机关,干的也都是杀人的勾当,家主便问他们买了苏如意的命。
心腹回到山上来,到家主跟前禀话,道:“事情都已经安排妥了。”
家主眯着眼,面上一片狠色,道:“我就不信,这次他还能安然无恙!”
心腹有些迟疑,道:“袁氏不涉江湖纷争,而今却主动把江湖上那些险恶之辈往山上引,会不会……引狼入室?”
家主道:“此一时彼一时,等先解决了苏如意再说。”
到时候等他收回那座药阁,他这家主才当得再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