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支三十几头的大狼群队伍,眼下只剩下零散的几头狼。
没过多久,不知是哪头狼率先转身走了,其他的几头也都跟着相继转头而去。
这时候,苏槐随手丢了被他活撕了的头狼身体,又从陆杳手上拿过那灵犀角,而后抬脚就朝几头狼撤退的方向去。
都到这地步了,岂有留活口的。
但凡要是让它们哪一个活着离开,都不是他苏槐干得出来的事。
陆杳看着他背影,衣背上、袖摆上大片晕染开的血迹,触目惊心。可他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那血也压根不是他流的似的。
几头狼退离的时候远没有追来的时候那么干脆果决,以至于被苏槐占了先机,陆杳就看着他在不远处,把那几头野狼一个个给捶爆。
陆杳捡回银针,看时机又往他那边甩了两针,将最后两头野狼给干趴下。
苏槐帮她把那两根针收捡好,方才转身回来。
下半日的时候,敬王听见了小白的叫唤声,立马亲自带人循着追来。
当他们追到这片谷地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士兵们手擒火把,将整片谷地映照得影影绰绰,敬王在那灌木草丛里终于找到了小白。
只不过小白躺在那里已经一动不动了,额头一道血疤子,血流得满头都是,已经凝固了。
敬王神色有些悲戚,伸手摸摸它的头,又将它的双眼抚合上。
随后敬王道:“继续搜。”
他们把这片草林谷地都搜查了个遍,有士兵匆匆折返回来,禀道:“王爷,那头有打斗痕迹,还有狼尸。”
敬王跟着过去一看究竟。
草丛林地里的狼尸都被士兵捡到边上来,整齐地摆在地上,摆了好几排。
这些狼死状不一,手法多是猖獗残暴,敬王看着眼前之景,很难不联想到苏槐这个人来。
除了他,还能有谁做得下这些事?
敬王抬头四下望了望远近的丛林,在夜色里呈一片浓墨黑灰色,他道:“他们应该不远了,继续找。”
此时,陆杳和苏槐正在深林某处,停下来处理伤势。
从谷地离开以后,两人就没停下来过。
因为知道要是动作慢了些,就极有可能会被人追赶上。
一路上两人的话也不多,苏槐在前带路,陆杳途遇林中有合适的药草时就顺手扯两把。
陆杳看着他背影,一直紧绷绷的,终于开口道:“苏槐,找个地方先疗伤。”
苏槐道:“再走一阵。天黑以后再说。”
陆杳之前就给他服下了止血疗伤的内服药,也知道眼下要是停下来疗伤,就是给对方更多的时间和可能性找到他们。
眼下他俩都不足以应付敬王的人马,那时候就不是伤不伤的问题,而是死不死的问题了。
遂陆杳不勉强,只道:“要是不行了,你就跟我说一声,我们先停下来歇歇。”
苏槐道:“你觉得我不行?我什么时候不行?”
陆杳一听就知,这狗男人又是故意在岔开话题。
只是,这回她听着没有来气,她只感觉心里像是被一只手给攥住了似的,窒得发慌,呼吸都有些涩然。
若不是为了她,他原也大可不必冒险来这一趟。
陆杳嘴上道:“人都有一两阵不行的时候。”
苏槐道:“哪次不是你先说不行不要不干了的?”
陆杳:“……”
她道:“看你一时半会确实死不了,还是闭嘴省点力气多走几步路吧。”
这一走就是走到天黑,两人才找地方休息。
要疗伤,就不得不生一堆小火。
两人都是耳听八方的,警觉得很。
陆杳宽了苏槐的衣裳,见着他后背上,臂膀上都是被野狼撕裂的伤。
还有那肩背上的旧伤,原本都开始结痂了,但还没完全长好,因着今天用力过猛,也全都裂开了。
说他伤不致命,可也伤得不轻。
今天那些野狼,但凡是近到他身的,都恨不得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他那臂膀上的撕咬伤,几乎整一块皮肉都是松的。
背上最深的一道伤,深可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