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呼吸平稳均匀,但她也没真的睡着,而是在想,真等搜查到暖阁的时候,她是必然得回去的,不然阿汝就会受她牵连。
她得想想该怎么应付过去。
想着想着,才渐渐睡着了。
等苏槐回来时已是半夜时分。
他推门进房间,房里灯火温然,他抬眼就看见她正倚靠在床头睡着。
陆杳听见开门声时也醒了醒,惺忪地撑开眼皮,恰恰与苏槐视线对个正着。
然后一个去衣橱边拿换洗衣裳,一个拉下眼帘继续睡。
等苏槐洗漱完回来,见她人已经躺卧在床上而眠。
陆杳嗅到身侧有道辛烈而又有些清润的气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她忽然道了一句:“你跟长公主还真是天生一对。”
苏槐道:“我跟她怎么天生一对?”
陆杳道:“你们臭味相投。”
苏槐道:“那怎么能比得上我跟你水乳交融、彼此契合。”
陆杳:“……”
真不愧是狗男人,这话一听进耳朵里就满满一股子混账劲儿。
为了避免瞌睡被他气跑,陆杳不再说话,翻个身背对着他睡去。
事实证明,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陆杳连养个伤都没得清静的。
第二天姬无瑕就找来了。
当时陆杳正在房里休养,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她真是……瞬间清醒,然后从床上惊坐起来。
紧接着就听见了姬无瑕的叫喊声:“杳儿,杳儿,听见你就应我一声,我来救你了!”
陆杳抬手扶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地跳。
这货是生怕自己死得太慢吗?
奸佞可就等着她送上门来呢!
陆杳哪还能安心卧在床上,连忙就下床穿鞋,真是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陆杳开门出去,抬头就看见苏槐也正站在屋檐下。
仇人找来了,他显然心情不错。
这时候姬无瑕还在院子外面跟人打,还没来得及闯进院里来。
但听打斗的动静,苏槐的人无疑是要把姬无瑕往这院里引的。
陆杳赶紧出声道:“我没事,你速速离去。”
姬无瑕没空答应,陆杳听见她在外面骂骂咧咧的声音,骂的无疑是苏槐,“奸贼果然是奸贼,这么下三滥的招数亏他想得出!妈的气死我了!”
紧接着姬无瑕就顺利地闯进院子里来了。
姬无瑕一身黑衣,十分利落,手里还挽着一件女人的衣服。
她进来就看见陆杳和苏槐都在,狠狠把女人裙裳掷在地上,指着苏槐骂道:“这奸贼找了个体型跟你差不多的人挂在阁楼墙上,我以为是你,他妈的差点遭他暗算!”
苏槐暂且没动,陆杳脑筋都绷紧了,一边留意着他,一边对姬无瑕道:“你来干什么?”
姬无瑕道:“当然是来救你!要不是黑虎找到了你,我都不知道你被这狗贼囚禁!”
说着她就细细看了看陆杳的脸色,眉头就揪了起来,“杳儿,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这狗贼折磨你了?”
陆杳使劲对她使眼色,道:“我没事,这里是相府,岂容你乱闯,冒犯了相爷你担待得起吗,还不哪里来的哪里去。”
姬无瑕分外眼红地瞪着苏槐,道:“这奸人不是离府了吗,我是看着他离府我才来的,结果他怎么又没走?”
陆杳: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他当然是知道你来了,所以他又回来了。
姬无瑕也能看懂陆杳的眼神,以眼神回她:你到底有没有事?
陆杳:你再待下去我就要有事了。
姬无瑕:那你的意思是我走?
陆杳:再不走我俩一起死。
姬无瑕:行吧,你且忍辱负重,我再寻时机救你。
今天确实来得不凑巧,赶上奸人去而复返了。姬无瑕自知不宜在这里久耗,只要陆杳还活着就没什么大问题,遂趁着那奸人还没发作之前,她立马转身就跃上墙头准备走。
可这时剑铮带着一队影卫,纷纷从院外跃上墙头,堵了姬无瑕的去路。
院里的气氛一下变得紧张凝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