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许晓希跟男朋友赵扬辉去了一趟他老家。
赵扬辉老家在村子里。
乡下地方比不上城市繁华,胜在幽静自然,空气清新,生活节奏也慢很多。
在大城市里当社畜的许晓希可算感觉可以喘口气,那一周待得很舒服。
不过村子里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看来看去就那些,没多大意思。她最喜欢的,还是村尾一户小院里的风景。
一院子的月季花,开得极好,层层叠叠,红得似火,繁复而热烈。
散步经过发现的许晓希大为惊喜,“真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月季花,还养得这么好。”
赵扬辉道:“这是岑大爷的院子。岑大爷喜欢花,这花都种了三十年了,我没出生那会儿就有了。”
许晓希不懂求问,“三十年?月季能活那么长啊?”
赵扬辉挠头,“养得好吧,花卉养殖这些知识我也不懂。”
许晓希“唔”了一声,“不过乡下地方,有这种闲情逸致的倒是不多。”
看别人的院子不是种菜就是种果树,要不然养鸡养鸭,总之就是主打经济实用。
当然,像种花的当然也有,但就是零星几株装点装点,种一整个院子都是的,只此一户。
“还一种三十年,这主人肯定是爱花之人。”许晓希判断道。
赵扬辉笑了,“那是当然。岑大爷可宝贝自己这月季花了,我听说先前有人看中岑大爷的院子,想出高价跟岑大爷买,岑大爷因为这些花,愣是不肯卖。”
“高价?多高?”
“具体数目不知道,但少说百万元吧。”
许晓希吃惊。
百万元,在京市买套老破小都够呛。
但在赵扬辉家乡这种乡下小地方,院子就值不了这么多,百万绝对是超值的。
那位惜花的岑大爷居然不卖?
花不是可以重新种吗?
赵扬辉继续道:“很多人都说岑大爷傻,但我觉得岑大爷是深情,听说岑大爷的妻子最喜欢月季花了,这花是岑大爷为他妻子种的。”
一听这背后故事,感性的许晓希顿时感动不已,“好幸福啊,他妻子一定很开心。”
赵扬辉叹息,“如果她能知道的话,或许吧。”
“嗯?什么叫‘如果知道’?”许晓希不解。
“岑大爷的妻子已经不见很多年了。”
“不见?失踪吗?”
赵扬辉点头。
许晓希忙追问具体。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都是小时候听大人说起的。听说岑大爷年轻的时候脾气不大好,夫妻俩时常有争吵。
一吵架,他妻子就负气回娘家了,等气消了才回来。
那次,听说也是两人吵架后,他妻子气得回娘家。
原本以为那次也跟之前一样,等妻子气消了哄两句就没事了。结果等到岑大爷上门去接的时候,才发现他妻子根本没回过娘家。
人不见了!
听说当时还发动了不少村里人帮忙找,甚至连河沟都下去找了,愣是什么也没找着。
有人说可能是跟人跑了,也有人说可能路上出意外被拐被害了,总之人就是找不到了。”
许晓希问道:“没报警吗?”
“有吧。不过当年的条件你是知道的,监控什么都没有,小地方地广人少,出点什么事也没几个人知道,而且耽误了黄金时间,报警了也没用。”
说起这些事,赵扬辉不由叹息,“听说是那之后,岑大爷就种了这花,一种三十年。
也没有再娶,一直守着这花,情深不移。”
“情深?你说这叫情深?”
许晓希直皱眉,嗤之以鼻,“人在的时候不知道珍惜,三天两头地气人,等人没了,才来追悔?这算什么?”
赵扬辉一顿,略作思考状,“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不是好像,就是。”
许晓希瞪眼,双手叉腰,有些气恼,“你们这些男的就是不懂!”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有什么意义!
“好好好,是我不懂。”
赵扬辉大约没明了许晓希生气的点,有些嬉皮笑脸,伸手去拉许晓希,被许晓希挥开。
“哎呀。”
就是使力有些大了,许晓希的手一下惯性挥到伸出篱笆外的月季花枝上,尖利的小刺一下刺破了她的手指。
划拉一道口子,正滋滋往外冒着血……
“我也没想到会那么巧,手正好就打在花枝的刺上,就受伤了。不过伤口很小,没几天就收口了。”
有些事不提不想不觉得,如今翻出来再一细想,许晓希才觉得狐疑。
“认真想想,我好像确实是从那之后不久,我就开始做梦的。”
不止许晓希狐疑,在场诸位听完许晓希所言,表情都有些微妙。
许晓希猜测,“所以是那月季花有古怪?”
人群里也忍不住议论开。
“肯定是了。不然怎么那么巧,这头划伤那头就连续做梦?”
“那花绝对有问题,不定是用什么养起来的。”
“高价都不肯卖地,不会是地里有什么不能让人发现的吧?之前有过新闻看到过,把人杀了埋菜地了,十几年后才被人发现。
农家小院,埋点什么也很方便。”
“还真有可能。先前不就有吗,说老婆跟人跑了,实际上就是自己杀了,封尸灶台。
这个老婆不见的,说不定就是自己害的。”
“是了是了,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热烈,许晓希只觉得后脊发毛。
她想起那小院子里开得分外热烈的月季花,花色那样殷红,彼时她只觉好看,如今再想就开始觉得诡异了。
不会吧?难道真像大家讨论的那样吧,岑大爷的妻子早被杀了?
但想起自己在村子里住的时候还跟岑大爷打过几次照面,老人家瞧着挺和善的呀,
见人总是笑着,眼角都是笑纹,看着实在不像是那种恶人。
可话又说回来,恶人又哪里是看得出来的,不然也不会有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许晓希心思转动,求问望向江谣,“大师,真是大家说的那样吗?岑大爷的妻子是被他自己害的,尸体就埋在月季花下?”
江谣没说话,伸手探向许晓希的灵识。
须臾,将手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