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欣虽然跑得快,但对身后注视的目光还是有所察觉。
心里觉得羞涩的同时,又少不免有些骄傲。
她侧首望向专心开车的男友。
钟傅庭。
开学那会儿,钟傅庭来她们学院做讲座嘉宾时,宋雅欣就深深为之吸引。
完美的长相、优雅的谈吐、优越的背景,这个男人简直太完美。
他方一出现,便俘获了她的心。
事实上不只是她,相信几乎整个学校的女生都会为之倾倒。
宋雅欣打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好,对自己的外在向来是充满自信的,但是在遇见钟傅庭的那一刻,她心里不无失落。
尤其是在钟傅庭的目光仅是平静从自己身上略过的时候,她沮丧不已。
要是自己可以更出色点就好,那样钟傅庭就可以在人群里一眼看到自己了。
可失望又能如何?
她太清楚了,自己喜欢钟傅庭,是鱼爱上飞鸟,注定不可能会有结果。
宋雅欣甚至不敢将这份喜欢宣之于口,只能默默将之偷埋心底,或许在时光中,将这份喜欢沉淀再沉淀,变成青春里最特别的一抹色彩。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跟钟傅庭竟然会有交集。
那日,她刚结束家教工作,正准备走到公交站坐车回学校。
方下过大雨,道路上还有积水,她走得小心翼翼,唯恐污水脏弄脏了自己。
可她再怎么小心,一辆缺德的轿车飞速驶过,直接毁了她所有的努力。
宋雅欣被溅了一身泥点污水,狼狈不已。
就在她感叹出门没看黄历的时候,她遇见了钟傅庭。
自己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偏偏在自己最丑态的时候,遇见了自己的男神。
宋雅欣羞恼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逃走,身体却不愿动弹半分。
错过了这次,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遇到。
她舍不得。
宋雅欣原以为那只是又一次无结局的邂逅,谁想到竟是两人故事的开始。
宋雅欣不敢相信自己竟如此幸运。
事实上,即使是现在,钟傅庭就在她身边,她仍然觉得恍惚,感觉跟做梦一样。
“在想什么?”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宋雅欣侧首,直直撞入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
宋雅欣禁不住恍神。
初见钟傅庭,她觉得这个男人矜贵又疏冷,眼里天生透着距离感。
但她没想到这双淡漠的眼睛竟可以如此温柔,温柔得仿佛能将人溺死。
宋雅欣轻轻咬了下唇,“我在想如果这是一场梦,但愿我能永远不用醒过来。”
钟傅庭闻言一笑,宽阔的大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心,语气宠溺,“小傻瓜。”
宋雅欣心怦怦然,又有些不好意思,粉颊绯绯。
她这时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车子已经停下,“到了吗?”
钟傅庭点点头,“嗯,下车吧。”
宋雅欣推开车门,发现来的竟是一处中式园林,饶是只在门外窥望一眼,也瞧得出造价不菲。
“喜欢这里吗?”钟傅庭低声在她耳旁说话。
“喜欢。”
宋雅欣脸红红望着钟傅庭,“事实上只要跟你在一起,在哪里我都是喜欢的。”
钟傅庭满意一笑。
适时,一阵风起。
被风一吹,宋雅欣不由浑身颤抖,冷的她牙齿有些打抖。
“怎么了?”钟傅庭状似不解。
宋雅欣试图忍住,但还是难受得很,脸色发白,“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感觉冷。”
钟傅庭闻言有些意味不明地看她。
宋雅欣被看得有些发虚,“我可能是感……”
“还冷吗?”
未等她话说完,钟傅庭直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被心上人紧紧拥在怀中,宋雅欣马上什么冷啊寒的,全然都不记得了,心里美得冒泡。
江谣咬牙。
望着眼前男女相拥的画面,感觉分外刺眼。
钟傅庭亦是蹙眉。
看着妖物顶着自己的脸谈情说爱,他感觉很是膈应。
要照他的性格,他绝是忍不了的。
但在见到边上眼睛里仿佛能喷出火来的江谣,钟傅庭心里那点不爽渐渐消失了。
或许,他应该感谢这个妖怪才对。
江谣双目灼灼,死死盯住那头抱着女孩喁喁说着情话的“钟傅庭”,感觉很不爽。
有种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感觉。
眼前人甚至不是真正的钟傅庭。
意识到这点的江谣下意识扫向身侧真正的钟傅庭,想象一下钟傅庭真的抱着旁人谈情说爱的画面……
江谣一时觉得心火有点上升。
这一刻,她清楚意识到自己的独占欲。
她对小徒弟,终究不止是对小徒弟。
江谣皱眉,感觉完蛋。
见江谣目灼灼盯着自己,也不说话,表情变来变去,钟傅庭呼吸逐渐加重。
手心控制不住地发热发烫,微微出着汗。
他不知道江谣在想些什么,但他知道,这一刻江谣的决定直接关系着自己的一生。
不敢说话,不敢打扰。
他就像个等候审判的犯人,安静地、紧张地等待着。
江谣凝着眼前看似泰然实则乱了呼吸的钟傅庭,眸色微变。
钟傅庭这人,自来是从容自若,仿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此刻却因为自己的凝视而。
“钟……傅……庭……”
良久,江谣徐徐咀嚼着这个名字,意味不明。
钟傅庭心头一颤。
是他的错觉吗,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吐出,竟有一种欲语还休的感觉?
他直直望去,试图望进江谣眼底,探清里头的意味。
江谣不闪不避。
“我想……”
她轻轻启唇,话到一半却顿住了。
钟傅庭静静等待着。
江谣目光向下,看着近在眼前的,他的手。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很适合牵手。
江谣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她握了他的手,缓缓开口,“你先前送我的新春礼物,我现在想要,应该不会太迟吧?”
那白玉簪,她还是很喜欢的。
钟傅庭狠狠怔住,望了她良久,旋而手指向上合拢,将她的手包握在掌心。
“是你,任何时候都不迟。”
三百年不久,八百年不迟,是她,他可以一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