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谣看着照片不说话,张欣竹有些不安,“大师,怎么样?”
江谣平静地道:“哦,你的桃花长到一半就长到你妈身上去了。”
张欣竹听懵了,“什,什么意思?”
江谣解释道:“你的男友最后都会爱上你妈,是因为你的每一段桃花长到一半,都会转移到你妈身上,由你妈接续每一段感情。是桃花转移术。”
张欣竹不可思议,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所以,是我妈抢了我的桃花?”
江谣纠正她,“不是抢,是挡。”
“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张欣竹不解。
“抢的目的是据为己有,而挡是革除在外。”
江谣认真地看她,“你有没有发现,你之前交往的男友,爱上你妈之后,都是要死要活,想法极端?”
张欣竹毫不犹豫点点头,“是啊,要不我说他们都着了魔。大师,为什么会这样?”
“桃花转移,相应的也会放大烂桃花带来的影响。”
“烂桃花?”
江谣指着她的脸,“你面色白净带粉,典型的桃花面。眼角青筋山根有痣,感情波折,极易烂桃花。
你先前遇到的,无一不是烂桃花,一开始不显,但时日久长,慢慢会显露迹象。
遇上桃花转移后,烂桃花效果即时放大加倍,烂上加烂,让人头疼。”
张欣竹怔怔,“这么说来,是我妈用她自己帮我挡掉了那些烂桃花……”
想起妈妈被自己几个前男友缠到寝食难安,连正常上班出门都不行……那些原本都是她要承受的。
“原来妈妈一直在代我受过,这些年我还没少在心里埋怨妈妈跟我抢男友,我真该死。”
张欣竹懊悔又感动,眼泪汪汪,“我妈怎么会那么伟大,她好爱我。”
江谣看着她垂下的泪水,表情微妙地道:“也不用这么感动,妈妈倒也没那么爱你,她自己也不想的。
张欣竹感动的眼泪掉一半,“呃?”
江谣道:“你妈妈先前,应该没少抢人桃花吧?”
张欣竹有点不好意思承认,但还是点点头,“……嗯。”
她爸去世得早,她妈年轻时又漂亮,男朋友是换得挺勤的,而且好几个都是撬别人墙角撬来的,她年少时没少听见风言风语。
“应该是有人看不下去,给你们母女下的桃花转移术。”
既然那么喜欢抢男人,干脆跟自己女儿抢吧,抢一堆烂桃花回来焦头烂额。
张欣竹愕然,喃声,“怎么会这样?”
围观众人窃窃私语不断。
“桃花转移术,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法术,厉害啊!”
“又是长见识的一天。”
“给母女俩下这种术法,这不是故意离间二人感情吗?这施法的人不地道啊。”
“怪得了谁,还不是她妈自己抢人桃花招来的?”
“这么算起来,这事情最不亏的还是姑娘自己啊,前面桃花正甜自己吃了,后面桃花烂掉直接她妈接盘,哈。”
曾大爷的关注点则在别处,“不对啊,这姑娘招的都是烂桃花,那她现在的男友是不是也是?”
听着周围嗡嗡的声音,张欣竹脑子一片混乱,听见曾大爷这话忽然被提醒到一般,面色发白,“大师,那我男友是不是也是一朵烂桃花?”
她对这段感情的认真程度话远甚于以往任何一次,要是这男友也不是好的,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江谣看着她,“易招烂桃花,不代表没有正桃花。观你面相,你红鸾星亮,姻缘线转顺,说明正缘已经到来。”
“真的?”
听见这话,张欣竹先是欢喜,随之而来是担忧,“大师,这个桃花转移术,是只会转移烂桃花,还是只要是桃花,都会转移?”
“桃花转移术,不是烂桃花转移术,当然是桃花就会转移,不拘好的坏的。”
“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这辈子都不让我男友见我妈吧?”
张欣竹紧张,“大师,这术法能破吗?”
江谣眼皮动了下,“是术法就能破……”
她这话还未说完,张欣竹就高兴不已地求江谣帮忙破了这法术。
江谣摇头。
张欣竹急了,“大师是有什么为难?报酬吗?都好商量的。”
“不是这个问题。涉及同行,我们这一行,破人道法是大忌。此事是下术人跟你妈妈的私人恩怨,外人不好插手。”
张欣竹焦虑,“那,那我该怎么办?”
江谣安抚地道:“其实你也不用紧张。对方也不是多恶之人,也没要害你们一辈子的想法,这术法十年自破。”
“十年?”
江谣颔首,“你自己算算从第一次桃花转移到现在的时间,其实也没剩一两个月了,不如耐心等等。没必要非在此时破术,道法反噬万一惹恼了对方,麻烦的是你们。”
张欣竹想想这话很有道理,也就不再强求破法了。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最后的一两个月,顶多让男友再闹脾气一阵子咯。
明白一切的张欣竹豁然开朗,对江谣感激不已,包了个大大的红包给江谣。
江谣笑纳,目送对方离开。
很快,第二位客人上门了。
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青人,眼神疲惫,看样子已经很久没睡好了。
彭文建睁着大大的熊猫眼,“大师,我怀疑我招惹了脏东西,最近我睡觉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被雨浇醒。”
江谣挑眉,“被雨浇醒?”
彭文建重重点头,“是的,就是被雨浇醒,有时是淅沥小雨,有时是滂沱大雨,弄得人不能安眠。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天花板漏水,后来检查过根本不是,就是下雨,跟在户外似的。
不,户外都没这么多雨,京市最近天干,都没怎么下。
我尝试过换地方睡觉,但那雨我走哪它跟哪,连我去朋友家睡都一样。同一张床,我朋友一点事都没有,我被淋得透心凉。”
他紧张兮兮地望着江谣,“我朋友们都说我是中邪了,是有鬼在整我。大师,您快帮我看看是不是?”
江谣仔细看着他,伸手在他印堂处点了下,旋即表情变得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