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钓鱼?”林夕雅突然说道。
“林总,这么晚了,咱们还是回去吧。”我劝说道。
我知道林夕雅心情不好,或许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
林夕雅如此一反常态,可能是为了排解心中的不快,可是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在这样的荒山水库里,真有点瘆人,在我们不远处就是一处坟茔,似乎有不知名的小野兽在里面细细碎碎的声音。
林夕雅带着央求的语气道:“你就陪我一会嘛,咱们到十二点就回去。”
看到林夕雅的样子,我有些不忍心。
“好吧,但是咱们没有钓具啊。”
林夕雅嘿嘿一笑:“我有,你等我一会。”
说完,就这么光着脚丫子跑回到车子旁。
没一会扛着一套钓鱼的家伙式回来了。
我一看,这钓鱼的装备还挺齐全。
“林总,你平时很喜欢钓鱼么?”
“算是吧,都是跟爷爷学的,从小跟他出来钓鱼,慢慢的也是染上这个毛病了,不过我从来没有在晚上钓过鱼。”
说话间,林夕雅把摊子摆开,有模有样的坐在那里钓起了鱼。
我百无聊赖的蹲在她身边,一边帮她调配着鱼饵,一边跟她闲聊着。
林夕雅‘嗖’的鱼竿甩了出去。
“我爷爷最不爱吃鲤鱼,我爸却最爱吃鲤鱼,我爷爷最爱吃黑鱼,我爸最反感黑鱼,你说有趣不。”
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龙生九子,九子还各不同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喜好。”
林夕雅笑道:“是呀,你猜我最爱吃哪种鱼?”
我摇摇头:“鲤鱼?”
林夕雅摇摇头。
“黑鱼?”
林夕雅又摇摇头。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不喜欢吃鱼。”
林夕雅咯咯的笑了:“咯咯,我跟你一样,我也不喜欢吃鱼,什么鱼都不喜欢吃。”
我很无语道:“那你还钓什么鱼啊,咱们赶紧回去吧。”
“有了。”林夕雅突然喊道,然后手腕用力,一条鲤鱼就被钓了上来。
还别说,这女人有点本事,这一会的功夫就钓上来一条三四斤重的鲤鱼。
“秦风,快抓住它。”
我抄起网兜,一把就将鲤鱼弄了上来,活蹦乱跳的,费了好一阵功夫才制服它。
林夕雅换好鱼饵后再次甩杆出去。
“钓鱼不是为了吃的。”
“那是为了什么?”我问道。
林夕雅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的目的各不相同吧。”
我问道:“那你的目的呢?”
“调解坏情绪。”
我知道林夕雅心情不好是因为什么,定是因为与外国男友的事情。
我沉默一会问道:“你跟你男友确定了?”
林夕雅没有回话,许久后说道:“过段日子他来西安城,婚期定在下个月。”
“这么快,都已经订婚了?”
林夕雅轻叹一声:“我本不想这么快的,我还没决定好是否跟他过一辈子,但都是爷爷的意思,爷爷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既然不确定何不等一下看看再说。”
“我也这个意思,可是爷爷的命令我也不好违逆,从小爷爷最疼我,没有爷爷的话,我跟我妈现在或许还在流浪,甚至不一定能活到现在。”
我叹息道:“如果你爷爷真的为你好,就不能擅自替你做主,感情这种事要遵从自己的本心,不能听别人的,毕竟别人能替你做主,但不能替你过日子。”
林夕雅手一抬,又钓上来一条鲤鱼。
“身在豪门有豪门的苦衷,你体会不到的,爷爷这么决定自然有他的理由。”
我反驳道:“不管是什么理由,这种事必修把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否则就谈不上疼你。”
林夕雅望着星空突然道:“我经常有一种感觉,爷爷似乎不是以前的爷爷了,他变了,变的我都不认识了。”
“时代在变化,人也在变,但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他怎么可能不是你爷爷呢?”
林夕雅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感觉,从十年前开始就有了那种感觉,仿佛这十年来的爷爷变了个样,变成一个陌生人一样。”
我沉默不语,不过这个林泰确实有些古怪,林雅轩的老先生一直说林泰死了,就算是老糊涂了,也不会一直这么说吧。
而且关于凯皇合同的事,他似乎一点都不关心,一切都是旁观者的姿态。
而且我清晰的记得,在林夕雅拿出合同的那一刻,我偶然间瞥见林泰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失望与愤怒。
我想可能人真的会变的,林泰已经变的不是以前的林泰了。
林夕雅突然冲我道:“秦风,如果能早一点遇到你就好了,或许我们……”
林夕雅没有再说下去,我也没有接话头。
其实我跟林夕雅心里都彼此清楚,经过凯皇合同的事后,我们彼此间虽然表面上碰面就拌嘴,但是心里都已经把对方放到很重要的位置。
我敢保证,如果没有林泰横插这件事,再给我一段时间,林夕雅一定会接受我的。
可是已经没有了可是,我跟林夕雅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也知道,今晚林夕雅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她是想了却我跟她之间刚要开始的情愫。
给自己的内心一个交代,也算是给我一个交代。
林夕雅笑道:“好了,从明天起一切新的开始,你可要把林雅轩做好啊,林雅轩有我跟我妈的美好回忆。”
我点头道:“你放心吧,有我在林雅轩不会出事的。”
林夕雅道:“把鱼放了吧。”
我看着慢慢半网兜的鱼。
“都放了么?岂不是白钓了。”
林夕雅笑道:“不是说过了么,钓鱼只是一种心情,这些鱼儿也挺可怜的,放了吧。”
我把所有的鱼全都放回到水库里,就在林夕雅准备收杆的时候。
鱼漂子猛然一坠,连带着鱼竿被往前一带,林夕雅差点脱手。
“有大鱼。”林夕雅惊呼一声,然后起身双手攥着鱼竿,用腰腹抵住鱼竿的顶端。
之间水面上,一股巨大的力量拖拽着鱼竿,整个鱼竿都弯曲下来。
林夕雅吃力的收放鱼线。
我说道:“这劲头不小啊,起码得有十几斤吧。”
“不止,起码二十斤以上,过来帮忙,我手上没劲了。”
我接过林夕雅手中的鱼竿,在林夕雅的指挥下,一点一点将收放着鱼线。
溜鱼这事不能着急,要顺着鱼的力气来,它动你就放,它不动你就收线,如此反复多次,直到把鱼溜的没力气了,才能拉上岸。
这是一场人与鱼体力上的对抗,我感受着鱼竿上的力量,这条鱼确实不小,在水里横冲直撞。
如此我跟林夕雅交换了数次后,终于将那条大鱼的速度逐渐满了下来,挣扎的频率也越来越低。
就在这时,我看到林夕雅手中的鱼竿猛的一颤,然后一下子弹直。
鱼线也变的松垮垮。
林夕雅沮丧道:“哎,脱钩了。”
然后一点一点的将鱼线收回,当鱼钩收回到岸边的时候。
一条泛着白肚皮的鱼出现在水面上,挂在鱼钩上。
“咦?怎么还在?没脱钩?”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鱼钩上的鱼顶多十几厘米,绝对不会超过两斤。
我们刚才两个人交换了数次,都累的够呛,什么样鱼这么小点个头有那么大的劲?
总感觉有点不寻常,我俯身去捡那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