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走到郑海身边，接过他手里的青花瓷瓶。
“各位掌柜，那我就斗胆班门弄斧，献丑了。”
我指着青花瓷瓶语气平缓道。
“大家都知道，这尊青花瓷瓶是嘉靖官窑出来的东西，无论从造型还是釉色的质地上都是不错的宝贝，但从这两点来说的话只能算好宝算不上大宝。”
“这些我们都知道用不着你说，赶紧说彩绘的事，你要是说不出来，我摘了你八方斋的牌子。”先前那人语气不善的嚷嚷着。
我没有理会那人，继续平静道。
“一般来说，青花瓷瓶上的图案都是工匠绘制上去的，虽然很精美，但毕竟是出自常人之手，没有什么出彩之处，但是如果说这尊青花瓷瓶上的图案是出自名人之手，而且还是亲自执笔画上去的话，那这尊青花瓷瓶不仅是一尊瓷器，更是一幅书画名家的作品，这样一来这尊青花瓷瓶那可就是大宝中的大宝。”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郑海脸露惊喜默默的点了点头。
主持台上孙东饶有兴致的细心听着，沈正南跟王辉脸上的表情跟郑海差不多。
而杨天成跟钱德义则是阴沉着脸，满怀恨意的看着我。
先前那人不屑的笑道。
“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瓶子上的画没有题词没有落款，你凭什么说瓶子上的画是名家作品，我看瓶子上的图案就是普通的图案。”
我冷笑道。
“所以我说你是井底之蛙，你不懂不代表别人不懂。”
那人山羊胡都气歪了，指着我的鼻子。
“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少在这里给我装，老子混古玩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如果实力是用年龄来衡量的话，您老都这把年纪了怎么在道上连点名气都没有呢？”
“你……”
那人被我怼的一句话说不上来，气的七窍生烟。
杨天成轻咳几声笑道。
“好啊，既然你说是名家的作品，那你说说这瓶子上的画是出自谁之手，若是说不出来的话，你以后也就没资格在沈阳道上混了。”
杨天成这个老东西终于站出来了，自己的小弟干不过我，这老家伙亲自下场了。
我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杨天成，平静道。
“这瓶子上的画是明朝四大家之一文征明的作品。”
我这话一出，在场那些掌柜都发出惊诧声。
“文征明？如果真的是文征明亲自执笔画山过去的话，那这瓶子的价值能翻好几倍。”
“你有什么证据表明是文征明画上去的？”
“文征明性格怪癖，他怎么可能在瓶子上作画，而且还烧制成青花瓷？我觉得不对。”
所有掌柜的议论纷纷，彼此争论着，只有沈正南跟王辉笑而不语，他俩早就已经看出来了。
而杨天成跟钱德义此时看我的眼神中，带着更大的恨意，杨天成没想到我竟然说对了。
杨天成有些不死心的道。
“证据呢？咱们古玩这行坚定宝贝讲求的是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表明这是文征明的画。”
杨天成这个老东西还真是不死心啊，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让我出丑，幸亏我研究过文征明的画，对瓶子上的画很有信心，否则还真就让他得逞了。
我指着瓶子道。
“在座的各位掌柜里面 ，应该有不少专攻书画古玩的，对明朝古玩有研究，对文征明的画有研究的人都知道，文征明作画有个特点，他画的鸳鸯跟别人不一样，他笔下鸳鸯的眼睛都是斜往上看的，寓意看破红尘，不屑于世俗的意思。”
我抱着瓶子走到众位掌柜面前。
“大家可以看一看这瓶子上的鸳鸯，是不是如我所说。”
在场的掌柜再次看完瓶子后，不住的点头。
“还真是啊，这样瓶子上鸳鸯的眼睛还这是斜视往上看的。”
“这一点秦风老弟说对了，文征明笔下的鸳鸯确实是斜视的。”一位专攻书画的掌柜认可道。
先前那个山羊胡还是不死心。
“仅凭一对鸳鸯的眼睛也不能证明这就是文征明的作品，万一是工匠仿画的呢？”
在场的掌柜再次看向我，期待着我的回答。
我笑道。
“画皮画心难画骨，文征明作画用的是披麻皴手法，而且手法中带着韵味，这瓶子上的画所用的手法就是文征明专用的技巧——披麻皴。”
我说完后，那个山羊胡憋的脸通红，他找不出怼我的地方，只能求救般的看向杨天成。
杨天成接过话头。
“鉴定古画，最重要的就是落款以及题词，这瓶子上的画虽然特别像文征明所做，可是没有落款谁都不敢保证说这就是文征明的画。”
我笑道。
“这是不是文征明的画，就烦请王辉掌柜说一说吧，王辉掌柜是咱们沈阳道上专攻书画的大家，他的话各位应该能信吧。”
王辉起身，先是拍手然后笑道。
“呵呵呵，秦风老弟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造诣，真是不简单啊，我可以负责的向各位说，这件青花瓷瓶上的画就是出自文征明之手，无论从手法或者技艺上都很符合文征明的作画特点。”
王辉这么一说，在场的掌柜这才纷纷点头，才算承认了我所说的是对的。
王辉笑着冲郑海道。
“郑掌柜，这件宝贝是你的，你最有发言权，你说说看吧。”
郑海接过我手里的瓶子笑道。
“王掌柜跟秦掌柜说的不错，这件青花瓷瓶的玄机之处就是瓶身上的画，我曾经找过道上专门研究文征明画的前辈，他们得出来的一致结论，这上面的画就是文征明亲笔。”
郑海说完后冲我抱拳道。
“秦风老弟果然厉害，不瞒各位，这件瓶子在我手里十几年了，我都没发现其中的奥妙，直到不久前有个专攻文征明书画的朋友来我的铺子，提醒我之后我才发现的，秦风老弟的古玩造诣我郑海服了。”
在场所有的掌柜，都冲我抱拳表示赞赏之意，各种褒奖。
王军跟吕明更是朝我伸出大拇指，而杨天成的脸色却越发的冰冷。
他想让孙东难看，想让我难看，却没想到我竟然真能说出这瓶子的玄机之处，而且说的还这么好。
杨天成非但没有刁难住我，反而让我借此机会风光了一把。
我委婉的笑道。
“我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没想到真让我猜对了，我在这里要感谢孙东掌柜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
孙东听着我的话，眼中带着谢意也有点不明所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