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南并没有着急说,先是沏了一壶茶,喝过几杯茶后,这才缓声道。
“秦风,关于斗宝会是一个怎样的事情你应该都了解了吧。”
我点头。
“嗯,斗宝会的初衷是咱们古玩同行之间相互切磋,相互亮出自己的珍宝,彼此长见识,彼此长眼力的地方,半年举行一次,每一届都会选举出公认的宝王,代表整个沈阳道的最高古玩水平。”
沈正南点头。
“沈阳道的斗宝会举行了这么多届,一直都是按照这种老传统的方式进行,直到杨天成来到沈阳道后,斗宝会的性质就变了,变成了一个相互斗宝相互押赌注相互竞争的局。”
这些我之前曾听郑海说过,自从杨天成跻身沈阳道四大古玩世家后,就把斗宝局的性质变了。
沈正南继续道。
“上一次的斗宝会是由杨天成主持的,半年前胡老八给我写信说是要来参加斗宝会,他的本意是借斗宝会认识沈阳道上的大把头,展示自己的实力,为以后在沈阳道开分店做准备。”
“这本是一件很好的事,来之前我也曾提醒过胡老八,让他有后手准备,也告诉了他斗宝会已经变样了,胡老八态度坚决,一心想要闯沈阳道,他始终认为同为古玩行里的人,就算斗宝会变了味也不至于闹的太过分,大不了他再回沂城做自己的八方斋不再来沈阳道罢了。”
“那次斗宝会你师傅胡老八做足了准备,带了好几样大宝来闯沈阳道,其中就有这件压堂的青铜奔马,斗宝会如期举行,你师父的那几样宝贝也顺利的进入到决赛,而且这件青铜奔马很有机会成为那次的宝王。”
“秦风,你知道在咱们古玩行里怀宝就等于怀雷,斗宝会本来很顺利的进行,可是我们都低估了杨天成的狡诈与贪婪,最后决赛的时候,杨天成突然要跟你师傅对赌。”
我问道。
“怎么个对赌法?”
“杨天成说你师傅手里的青铜奔马是赝品,如果他输了的话,那么你师傅胡老八就可以在沈阳道上开八方斋的分店,而且他的天成古玩让出四大古玩的地位,如果他赢了,也就是那件青铜奔马如果真的赝品的话,你师傅不仅要把带俩的宝贝全留下,整个八方斋也要输给杨天成。”
我沉声道。
“这尊青铜奔马是我们八方斋压堂的宝贝,绝对的俏货真品,我师傅怎么可能输?”
沈正南叹气道。
“是啊,这件青铜奔马我们在场的人都亲自上手看过,确实是真品,就因为笃定这件青铜奔马是真品,所以你师傅胡八一才接下了杨天成的对赌,而且两方签字画押,由我们剩下的三大古玩世家做公证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你师父赢定了,认为杨天成必输无疑认为他疯了的时候,那天午饭过后却发生意外。”
“什么意外?”
“那天上午的斗宝会结束后,吃过午饭我们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休息,却有两个小偷摸进你师父的房间,两个小偷被抓住后惊动了所有人,那两个小偷是冲着青铜奔马去的,我们困住他俩,从他俩怀里翻出被偷的青铜奔马,然后把那两个小偷揍了一顿放了。”
我回道。
“堂堂沈阳道古玩行里的斗宝会竟然有小偷进去?”
沈阳南无奈道。
“是啊,斗宝会的地址每一次都不一样,而且都有人严格把守,按道理是不可能有小偷进的去的,后来我们才知道,上次的斗宝会是杨天成主持的,地址是他选的,那两个小偷自然就是他安排的。”
“后来呢?”我问道。
“庆幸的是你师父的青铜奔马没有被偷走,及时追了回来,我们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可是没想到从那时候起我们就冲了杨天成的圈套了,当时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两个小偷身上,而且下午的斗宝会马上就要开始,我们都没有留意那件青铜奔马。”
“等下午斗宝会开始的时候,杨天成突然变的信心满满是势在必得的样子,而且还加大了赌注,如果他赢了你师傅胡老八从此退出古玩行,永远都不准在踏进半步,你师傅为了能在沈阳道上立足,很轻松的就答应了。”
“然而,当你师傅再次亮出那件青铜奔马让在场所有的人鉴定真假的时候,那件青铜奔马变样了,不是你师傅之前原本的那件,你师父当时就惊了,抱着青铜奔马发疯一样查看,可是那件假的青铜奔马造假太粗糙了,我们在场的人一眼就看出是假的。”
“那真的青铜奔马呢?怎么突然就变成假的了?”
沈正南喝了一口茶。
“那件真的青铜奔马被人掉包了。”
我眉头紧锁。
“是那两个小偷。”
沈正南点头。
“对,后来我们推测,就是在那个时候真的青铜奔马被人掉包了,当时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两个小偷身上,那两个小偷很配合,被我们在走廊里抓到后也没反抗,乖乖的把怀里的青铜奔马拿了出来。”
“后来我们回想这件事的时候,才醒悟过来,那两个小偷压根就没有偷青铜奔马,他怀里的那件是早就准备好的赝品,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就在我们在走廊里质问那两个小偷的时候,有人溜进你师傅的房间,将那件真的青铜奔马拿走了,也就是说你师傅的那件青铜奔马一直都在房间里,而我们却误以为小偷怀里的是被偷出来的青铜奔马。”
“当时我们所有人只顾着质问那两个小偷,却忽略了鉴定青铜奔马的真假,而且杨天成正好出现,催促着下去的斗宝会立刻进行,你师父也没有多想,将青铜奔马包起来就去了斗宝现场。”
我冷声道。
“所以我师傅就输掉了赌局,输掉了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