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现场他们留下来的东西以及方才那两人的对话,我基本可确定,他们已经搬离这个地方了。
“还是晚了一步。”王娜懊恼的蹲在床边。
我蹲在他身边安慰王娜的时候,发现木制的床腿上刻着一个字。
‘疲’
从痕迹上看应该是新刻上去不久,这难道是赖皮张留下来的暗号?
因为‘疲’这个字代表的就是‘疲门’。
在江湖八门中疲门排第二,多是有些赤脚医生,仅次于算命的‘惊门’。
“王娜,安丰镇的江湖八门你都认识么?”
王娜点点头。
‘差不多都认识。’
“你知道他们现在都在什么地方么?”
王娜皱眉道。
“江湖八门各有各的路子,各有各的规矩,彼此都严格按照自己的路子发财,平日里也不会有太多交往,我也不能确定一下子能找到他们。”
王娜继续道。
“不过每年江湖八门都会各派一名代表参加八门大会,要想一次性找到八门中的人,只有在八门大会上有可能。”
我点了点头道。
“疲门的人你知道么?”
“知道啊,张爸爸有咳血的毛病,经常找疲门的李爷爷看病。”
“你知道他在何处?”
王娜点了点头。
“你找他干什么?”
我指着床腿上刻的字。
“这应该是赖皮张给咱们留下的暗号。”
王娜脸露惊喜。
“走,我带你去找李爷爷。”
我们起身刚要出暗室,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沈似水打来电话。
“不好,外面出事了。”
我跟王娜赶紧往外面跑,三步两步翻过墙头,跑回到山坡的汽车旁边。
可是却没见沈似水的身影,沈似水的手机掉落在车旁。
我心中暗道,坏了。
我跑到山坡的最高处,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王娜也大声呼喊着沈似水的名字,但却得不到沈似水的回应。
从接到电话到我们跑回到这里,仅仅之后五分钟的时间。
这五分钟内发生了什么,沈似水遇到了什么人,被带去了哪里?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懊恼的抓着头发,我真后悔把沈似水一个人留在这里。
她一个都市的大家闺秀,哪懂的江湖险恶。
虽说我跟沈似水在一起的时候,吵架拌嘴是家常便饭,但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是很高的。
我初到津城之时,除了赵丽姐外沈似水是对我最好也最真心,别看她平日里端着大小姐架子,但是每次我出事的时候,她总是第一个出现在我身边,不惜余力无条件的帮我。
在津城这段时间,我欠沈正南的,欠沈似水的。
在我的潜意识里,无论我怎样惹沈似水生气,我都觉得她都不会离开我的。
可是当她突然从我身边消失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这些日子的相处,我早已经把她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王娜坐在我身边。
“秦风哥哥,你不要着急担心,似水姐姐福大命大一定不会出事的。”
我跟沈似水这次来寻找赖皮张,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而我们出来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津城的仇人杨天成也不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那么我推断,带走沈似水的一定是张江的人,或许是沈似水在等我们的时候被张江的人撞见。
这女人说话不过脑子,肯定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恼了人家,被人家带走了。
我自言自语道。
“会不会杀人灭口。”
王娜脸色一沉,许久后幽幽道。
“灭口应该不至于,但是可以……”
“可以什么?”我语气冰冷。
“张江是江湖八门‘爵门’的人,他们做事表面人畜无害,但是暗地里净干些伤天害理的事,何况这里又是山区,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我站起身,一股威压蔓延开来。
我已经失去了师傅,失去了师姐,我绝不会再失去沈似水。
敢动我逆鳞者,我让他们后悔活在这世上,我原本只想找到赖皮张,然后做完我的事情就回去。
可是现在,张江敢碰我逆鳞,那好吧。
我咬牙切齿道。
“张江,是你逼我的,沈似水若出事,我让你整个爵门赔命。”
王娜被我的气势吓到了,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我收拾情绪,平静的冲王娜道。
“带我去找李爷爷。”
我俩上了车,坐在驾驶座上,我想起了这一路上都是沈似水任劳任怨的开车,我却从未关心过她,一股心疼与悔恨涌上心头。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我没有驾驶证并不代表我不会开车。
在王娜的指导下,我们并没有返回安丰镇,而是往西边的山区驶去。
路上王娜不时的看我一眼,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样子,可能是我刚才的反应吓到她了。
“王娜,刚才我有些激动,你不用怕。”
“哦。”
王娜乖巧点头,然后鼓足勇气对我道。
“秦风哥哥,安丰镇的江湖八门虽然是拿不上大台面的行业,但是也都遵守各自的规矩,似水姐姐无论被哪一门掳走,他们都不会做不讲道义的事情,似水姐姐不会有事的。”
我嗯了一声。
“似水最好没事,否则……”
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气,没有再说下去。
江湖八门?哼哼,但凡他们敢对沈似水做出格的事情,我就让安丰镇的江湖八门从江湖中消失。
车子沿着崎岖的山路行驶,半个小时候,一处村落出现在视野中。
王娜指着村落道。
“那是油坊村,李爷爷是村里的老中医,李爷爷是疲门中人,但因为年事已高,平日里也不会再出去闯荡,去年的时候李爷爷金盆洗手退出疲门,安心在村里做了个赤脚乡医。”
我们的车子进了村子,直接停到一处茅草屋前。
低矮的土坯墙,栅栏的大门,三间茅草盖顶的土坯房,墙壁斑驳。
院子里传来一阵阵中药的香味。
栅栏门是开着的,一个花白老者正坐在院子里的马扎子上,手里摇晃着蒲扇。
身前的火炉上放着一个药壶,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我跟王娜走进院子,王娜轻声唤道。
“李爷爷。”
那老者回身眯着眼看向我们,抖抖索索的从兜里掏出老花镜戴上。
“哦,小王娜啊,快进来坐。”
说罢撑着膝盖颤悠悠的起身,王娜赶忙跑过去搀扶着。
“李爷爷您慢点。”
老者看了我一眼。
“小王娜,你带他来求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