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斋的门口,刘梅的车子停在那里。
八方斋一楼的大厅里,刘梅跟几名老板模样的男子坐在那里,正跟李艳聊着天。
我走进去之后,刘梅以及她身边的几个男人站起身来。
“梅姐。”我走过去打招呼。
刘梅笑道。
“秦风,你这铺子生意挺不错嘛。”
“承蒙梅姐跟道上的朋友关照。”
我说这话时,打量了一眼刘梅身后的几名男子,其中有一个人倒是让我很惊讶。
正是昨晚拍卖会上,将那件金钗竞拍了的男人。
刘梅道。
“秦风,我来给你送样东西。”
说完冲身后那名男子道。
“韩老板,别愣着了。”
那姓韩的男子从兜里掏出那根玉钗,恭敬的递到我面前。
“秦老板,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坏了您的好事,还请 您见谅,这金钗还您。”
我望着那人手中的金钗,有些错愕,看了一眼刘梅。
刘梅道。
“弟弟,这位韩老板刚来津城不久,不知道内情,这次你就原谅他吧。”
我知道,这男人之所以对我如此客气,全都是看在刘梅的面子上。
我感激的看了一眼刘梅,我收起金钗后,点出五万块交给那人。
那男人说什么也不要,一个劲的推辞,我知道他是惧怕刘梅。
刘梅不耐烦道。
“给你钱你就拿着吧,这本就是属于你的钱,再说了我秦风弟弟也不差这点钱。”
听刘梅这样说后,那男人才把钱收下。
刘梅把他身后的几名男子一一介绍,这些人都是外地的客商,而且都是从事古玩买卖这一行的。
介绍完后,刘梅半开玩笑的对那些人道。
“我这个弟弟,虽然铺子刚开业,但是他的古玩水平比沈阳道上的大朝奉都厉害,你们以后需要买卖什么古董之类的了,都来这里。”
那几位男子冲我抱拳。
“秦老板,以后还请多多照应。”
我抱团回礼。
“多谢各位捧场。”
接下来,那几位男子在店里挑了几样宝贝,虽说不是什么大宝,但也说的过去。
常来常往嘛,他们这些人这次来本就是认门的,何况又是刘梅拉来的。
先少买点东西走走过场,后面的才是大生意。
送走刘梅几个人后,孙跃民高兴道。
“风哥,这个刘老板真厉害啊,又给咱们弄来这么多客户,照这样下去,咱们就不用怕天成古玩了。”
我叮嘱道。
“打铁还需自身硬,只有咱们自己强大了才是真正的强大。”
因为我想起了段毅提醒我的那句话,那让我提防一点刘梅。
虽然我不知道段毅具体的意思,也总该是要留一线的。
不过,至少目前来说,刘梅是很信任我的,而且各方面都帮助我。
或许,像段毅所说,我目前跟刘梅之间的来往,还没有涉及到她的利益。
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以后再说吧,先把眼前事处理好,走一步看一步。
我向正在忙碌的李艳道。
“李艳,我这几天可能要出远门,八方斋就交给你了。”
李艳有些吃惊,她可能不理解我没有把八方斋托付给孙跃民,而是托付给了她。
“跃民哥也在啊。”
孙跃民嘿嘿笑道。
“让我干粗活行,让我管这么大一个铺子,我哪有那本事啊,风哥你放心去做事,我全力辅佐李艳妹子。”
李艳虽然不是古玩圈里的人,但是李艳水平我还是很认可的。
有李艳在,至少能保证铺子不会什么大问题。
店铺安排妥当后,我给沈似水打了个电话,我们约定明天一早出发。
沈正南给我的那张纸条,上面赖皮张的地址是离津城很远的一个小山村。
而且我也不确定能不能第一时间找到赖皮张,所以我准备了好几天的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沈似水的车子停到院子门前, 因为是要去山区,所以沈似水特意开了辆越野车。
简单的吃过早餐后,我跟沈似水踏上了寻找赖皮张的路。
车子离开城区,往北朝驶去。
约莫半天的功夫,我们早已经远离的城区,车子行驶在土路上,偶尔经过一两个村庄。
98年那会,道路不发达,公路全是土路,而且路上很少有私家车,偶尔遇到的都是成排的运输车。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地图,离我们要去的石柳村,还得三个小时的路程。
我跟沈似水找了处路边的饭店停了下来,像这种马路边的饭店,大多数是供给那些跑长途大车的。
所以里面的饭菜很简单粗暴,很油腻,大块的羊肉,牛肉,简单的煮一下,撒点盐上桌。
我倒是不在意这种油腻的饭菜,从小就流浪街头的我,这些大肉在我眼中就如珍馐一般。
但这可哭了沈似水,从小锦衣玉食的她哪吃得惯这种油腻的食物。
我大口啃着头,她嘟着嘴用筷子跳着盘子里的肉,皱着眉下不去嘴。
我吞下一口肉。
“勉强吃点吧,等到了山村,这样的东西都不一定吃得上。”
沈似水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实在是下不去口,回车里拿了一包饼干,跟饭店的老板要了一碗水吃了起来。
我们正吃着,一个小乞丐颤悠悠的走了进来。
那小乞丐约莫十七八岁,穿着破烂的棉袄,脚上的棉鞋露出脚指头,头发乱糟糟。
不过一双眸子却透着机灵。
那小乞丐刚走进来,饭店的老板挥手驱赶。
“去去去,赶紧滚出去。”
“行行好吧老板,给点吃的吧。”
说着矮桌的讨要吃的,可是非但没要饭吃的,反而被那些客人一顿呵斥。
饭店老板拎着大铁勺从后厨走了出来,作势要打的样子。
“赶紧滚,再不滚我打断你的腿。”
看着这一幕,我有点不忍心,也有点触景生情,我五岁离家出走的那年。
也是这样一路乞讨到的沂城,不过我要比眼前这个乞丐幸运一些。
我离家出走时正好是夏末,地里的地瓜,花生都刚熟,我一路上靠偷人家地里的地瓜,花生,睡人家废弃的瓜棚才活着到了沂城,然后遇到了师傅。
而眼下是初冬,地里哪有什么庄稼,这个小乞丐除了乞讨没有别的办法。
看到他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我,沈似水也是很同情伤感的看着那小乞丐,想要做些什么却又怕做的不对,因为出来前,沈正南专门交代过她,路上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听我的。
沈似水戳了戳我的胳膊。
“秦风,你看他哈可怜啊。”
我点点头,冲饭店的老板道。
“老板,给他上两斤羊肉,钱算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