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夏晓雪之后,我跟孙跃民把铺子门口收拾干净。
孙跃民揽着我的胳膊,望着头顶‘八方斋’三个大字的牌匾,自豪道。
“风哥,咱们的事业明天正式起航,我孙跃民这辈子都没想到能在这沈阳道上有一家自己的铺子。”
说到动情处,孙跃民落泪了。
我安慰道。
“最好的还在后面呢,以后咱们要做的更大更强。”
孙跃民擦擦眼泪动情道。
“风哥,一艘大船要想远航,离不开船长,你就是咱们八方斋这艘大船的船长,以后我孙跃民死心塌地跟着你干,无论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辞。”
我感激的拍拍孙跃民的肩膀。
我们两个把铺子收拾好之后。
“跃民,你住在哪里?”
说起来,孙跃民跟着我干了这么长时间,我还未曾过问过他的生活。
孙跃民嘿嘿一笑。
“我住的地方可好了,风哥我先送您回家,明天我准时来铺子。”
孙跃民越是这般遮掩,我越是有些怀疑。
“走,先送你回去。”
说着,我锁上铺子把钥匙扔给孙跃民就往路边走去。
孙跃民紧跟在我身后。
“风哥,我住的地方太远了,还是先送您 回家吧。”
我随后招了辆出租车。
“有多远,上车。”
我钻进车里,孙跃民迟迟不肯上车。
我催促道。
“愣着干嘛,赶紧上车啊。”
“风哥,要不咱们各走各的,我自个回去。”
我斩钉截铁道。
“不行,今晚我必须去你家看看,快点上车。”
孙跃民见拗不过我,叹了口气。
“风哥你稍等,我把车子锁好。”
孙跃民转身走向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将车子推到路边的法国梧桐树下。
从后车座上解下一根长长的铁链,将自行车锁在梧桐树上。
做完这一切后才钻进车里。
“你平时都是骑这玩意来回沈阳道?”我问道。
孙跃民嘿嘿一笑。
“这玩意可快了,不费油还能锻炼身体,一脚下去嗖嗖的飞。”
我心中有些愧疚,孙跃民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竟然从未关心过他过的好不好。
“我给你的钱呢,为什么不买辆摩托车?”
“风哥,真用不着,我骑这玩意习惯了,当年我在老家贩蔬菜的时候,我骑着玩意驮两百斤大葱,三百里地一天就回来了。”
我心里清楚,孙跃民并不是喜欢骑自行车,他是在为我省钱。
我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却是酸甜苦辣,很不是滋味。
“去哪里?”司机师傅催问道。
“城西岳家屯。”
车子一路沿着津城的主干道驶离市区,三十分钟后来到城西的郊区。
孙跃民冲师傅道。
“师傅,在前面的路口下车。”
车子停下后,孙跃民跳下车。
“风哥,我到家了,您回去早点休息。”
然后递给师傅一张百元大钞。
“师傅,把我哥们送回家,剩下的车钱给我这哥们。”
孙跃民冲我摆手。
“风哥,明天见。”
我跟着也下来车。
“走,带我去你住的地方。”
“风哥,我住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处,真的到家了。”
“你若说还把我当成哥,那就带我去。”
孙跃民叹口气。
“好吧。”
孙跃民带着我拐进一条下坡路。
我环视四周,这里是津城郊区的城边村,到处野草从生,环境杂乱,连个像样的路灯都没有,周边全是黑漆漆的。
山坡下一处平房村落,在村子的周边全是建筑工地,到处都是工地上敲敲打打的声音。
我住的地方是赵姐的老宅,虽然也是平房村落,但那是城中村,而且是受政府保护的古建筑群,一切基础生活措施比市区里还要完善。
而这里是真真正正的郊区待拆迁的平房区,脏乱差。
孙跃民指着山坡下的村落道。
“风哥,那就是岳家屯,我住的地方。”
“这里离沈阳道起码有三十多里地,你每天就靠骑自行车来回沈阳道?”
“嘿嘿,我习惯了。”
我俩走下山坡,一路上到处都是建筑垃圾,野狗夜猫随处可见。
来到村子,孙跃民带我拐进一条胡同。
几经周转之后,孙跃民带我来到一个大院前。
从门口斑驳的字迹上隐约能看出,这里是一家废弃的养殖场。
孙跃民嘿嘿一笑。
“风哥,我这里条件差了点,你留意脚下别踩了狗屎,嘿嘿。”
孙跃民推门带我走了进去,院子很大,堆满了杂物,地上到处都是水渍,泛着黄色,一股尿骚味。
两根晾衣绳,上面挂着五六件衣服,还有几件女人的内衣。
门口的正对面的正房,大约有十几间的样子,里面泛着昏黄的灯光。
孙跃民带来到院子最西边的一排平房,里面传来嘈杂声。
孙跃民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烟雾缭绕,一股混合着木炭烟熏味跟酸臭味直往我鼻孔里钻。
房间挺大,约莫上百平,但是却很拥挤。
四排几十张上下两层的双人床,让房间显的很拥挤,门口放着两个工地上用那种塑料桶,充当尿桶。
在房间中间唯一的空闲的地方,生着一个烧炭的火炉。
火炉旁边一群四五十岁的汉子,围在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打牌,一群人趴在在一边围观。
我们进去后,里面的人只是看了我俩一眼,随即又低头打牌。
我看着这脏乱的环境,有点不敢相信,我没想到孙跃民竟然住在这样一个地方。
孙跃民走到那群打牌人的地方,拿出一包红梅,抽出一支递给一位胖乎乎的汉子。
“强哥,看样子今晚手气不错啊。”
看到孙跃民那讨好的样子,我有些心酸。
那胖汉子接过孙跃民手里的烟,孙跃民立刻拿出火柴地上。
那胖汉子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烟圈。
“跃民啊,这个月电钱加碳钱总共二十块。”
“好的,好的。”
孙跃民掏出二十块递了过去。
那胖汉子将钱揣进口袋,扭头看了我一眼。
“这你朋友?”
“强哥,这我一哥们,过来看看我,一会就走。”
那胖汉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鼻子中冷哼了一样,眼中带着不屑,随即低头继续打牌。
我今天穿着一件夹克服,外面一件皮袄,脚上一双球鞋,整体上比较寒酸。
人靠衣裳马靠鞍,我对穿着没什么讲究,这也是那胖汉子对我嗤之以鼻的原因。
对于别人的低估或者嘲讽我从来都不在意。
反正,在看到孙跃民住在这里的环境后,我就已经打定主意给孙跃民换个地方住了。
就在这时。
‘啪’
一个瘦高个汉子,将一个帆布袋子扔到孙跃民脚下,指着孙跃民的鼻子道。
“天天的就你东西多,要不扔掉,要么房租你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