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邱杰跟孙泰眼里,我手里的玉佩跟沈似水手里的玉佩都是假货。
毕竟,他们以为知道了我跟沈正南的计划,以为我跟沈似水今晚带来的玉佩都是假的。
更何况,一枚东周古玉的真品,莫说是在津城沈阳道,就算是放眼全国古玩圈,也很难得。
他们两个认定我没有那个本事能得到真品,所以才如此自信。
我拿着玉佩走到身前的亮宝台上,举起玉佩。
“东周古玉,玉质为和田黄玉,龙凤纹饰,东周诸侯王才有资格随身佩戴,请上眼。”
我把玉佩放到亮宝搁架上,其他的古玩掌柜全都凑了上来,看着那玉佩指指点点,都流露出赞赏声。
“正一堂不愧是津城四大古玩世家之一啊,这东周的古玉可是价值连城啊。”
“是啊,黄金有价玉无价,尤其东周的古玉,那价值更是不可估量啊。”
确实,虽然其他人亮出来的宝都是大宝,但是要比起我这枚东周古玉佩还要差一些。
玉,越老越有价值,而且‘玉以甘黄为上,羊脂次之。’古人将黄玉列为玉中第一。
而我这枚玉佩就是和田黄玉,颜色高贵,‘黄’跟‘皇’又是谐音,所以我这枚玉佩在这所有的宝贝里面价值最高。
当我把玉佩放上去之后,孙泰眼神中露出得逞的神情,他以为吃定我了。
孙泰走到我跟前,怀疑的语气。
“东周的古玉?我怎么看这玉不像真的啊,而且看上去很眼熟的样子。”
孙泰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得意的看着我,我知道,在他心里我这枚玉佩就是出自沈正南之手的假货。
我指了指亮宝搁架上的玉佩。
“孙朝奉若是怀疑,那就请您老亲自上眼。”
孙泰显的非常得意且自信满满的样子,他拿起那枚玉佩在手里随意翻看了一下,然后随手丢在回到亮宝搁架上。
“假的,仿的挺逼真,但终究是个假货。”
孙泰这话一出口,全场皆是震惊,要知道这可是出自正一堂的宝贝,在这撺货场可以说是正一堂的脸面。
如果玉佩真的是假的,那么正一堂的脸面算是彻底丢尽了,而最关键的是我们之间的赌注。
我冲孙泰道。
“孙朝奉不再仔细看看了么?万一走眼了呢?”
孙泰拿起玉佩高声道。
“各位掌柜的,古玉造假的手段层出不穷,但无论怎么仿假的就是假的,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这枚玉佩乍一看特别的真,但也只不过仿的水平稍微高一点罢了。”
说着拿起玉佩走到众人面前,指着玉佩上的土沁道。
“要想做出这种土沁色的黄斑其实很简单,用醋或者酸液浸泡一段时间,然后再放到机油里一周时间,不仅可以泡出土沁,而且还能泡出铁沁、朱砂沁颜色。”
然后孙泰将玉佩传递给其他的掌柜的,玉佩在众人手中来回传阅,但是在场的朝奉都不敢下定论。
像这种东周的古玉存世量本就非常的稀缺,有些古玩店铺的掌柜做一辈子古玩买卖都不一定能碰到一块真品。自然也没什么鉴定经验。
孙泰继续得意的道。
“大家再看着玉佩上面的小坑,虽然都磨圆了,但这跟真正的腐蚀坑不一样,这是用滑石粉摩擦的,所以这小坑的棱角特别的圆润,真正的东周玉表面的小坑虽然是棱角圆润,但也达不到如此圆润光滑,所以这就是一件假货。”
听孙泰说完,在场的那些掌柜的开始有些动摇,再次仔细的查看那枚玉佩。
“这玉佩表面上的腐蚀坑确实太圆润了,难道真的是假的?”
“咱也不敢确定啊,这种东周的古玉实在是太罕见了,我这还是头一次有机会得见呢。”
鉴宝这种事本就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全靠口雌黄。
见众人开始有些动摇,都开始怀疑玉佩是假的。
孙泰得意道:“秦风,赌局你输了,而且还有一条,拿假货来攒后场撺货,按照道上的规矩你应该懂吧。”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懂,轻则断指,重则断手。”
孙泰大笑道。
“我看在你是晚辈以及你卖给我的那件青花瓷瓶的份上,我可以帮你恳请邱掌柜放过你,但是刚才的赌约必须履行。”
我笑着鼓起掌来。
“孙朝奉真是伶牙俐齿,古玩技艺高超啊,厉害、厉害。”
孙泰笑道。
“这么说你认输了,承认这枚玉佩是假的了?”
我摊了摊手。
“我有说过认输么?我只是感叹孙朝奉颠倒是非的本事真是厉害啊,孙朝奉对东周古玉做仿这么在行,难不成私下里是做这行的?”
“你胡说,我孙泰身为天成古玩的朝奉几十年,岂能作仿倒旧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你方才说这样的玉佩只有你手里的这一枚对吧。”
我点头。
“对,我不敢保证整个津城还有没有这种玉佩,但我可以保证在这个撺货场你就找不出第二枚一样的来,如果有,我立刻认输。。”
孙泰听完冷笑着,朝众人道。
“大家听到了,这是他说的。”
孙泰说罢,从兜里掏出一枚玉佩,外形上跟我的那枚玉佩一模一样。
我只看一眼,就知道孙泰拿出来的这枚玉佩就是沈正南之前给我看过的那一批里面的,看来沈正南那边出了岔子而全然不知。
而全场的人看到孙泰手里的玉佩后,也全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似乎在所有人眼中我输定了,而我的输也代表了正一堂的名誉受损,代表着正一堂从此后退出津城古玩圈。
孙泰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盛,而邱杰也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邱杰冷笑一声。
“哎,古玩行的规矩就是愿赌服输,看来曾经辉煌的正一堂要退出津城古玩圈了,想想真有点可惜啊。”
然后冲沈似水道。
“沈大小姐,麻烦通知沈老爷子,我邱杰在家静候大驾光临,哈哈哈哈。”
“哎,真是可惜啊,堂堂的正一堂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败了。”
“这小子是谁啊,他怎么能代表正一堂赌这个局呢?沈老爷子真的年老昏花用人不淑了么?”
“我在行里就没听说过这小子,这小子一看就是个新手棒槌,沈老爷子什么能把这种事托付给一个这样的新手呢。”
那些外地来的古玩行家把矛头全都指向了我,似乎在他们眼中是我亲手把正一堂给毁掉了。
唯有之前的那位大姐,她依旧面无表情,事不关己高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终于等到孙泰拿出那枚玉佩来了,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要不然还真说不清我那块玉佩真假。
我脸色一沉,冷声道。
“孙泰,你演够了么?现在轮到我了吧。”
我拿起玉佩高声道。
“麻烦取个火炉跟一个水壶过来。”
众人都懵了?不明白我突然要这两样东西干嘛。
我高声对众人道。
“我要煮玉鉴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