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胜一群人紧赶慢赶,走到太阳西斜,都未再见过那女子。
好在众人在夜幕降临前,抵达半山腰处的休息处,不必露宿荒野。
休息处指示牌上写着,
“恭喜您已走过文曲峰,前方即将进入禄存峰”。
常胜扳着手指数,为大家鼓劲,
“再翻过禄存、巨门两座山就到了,加油!”
其他同伴都有气无力地附和,
“加油。”
经过一天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哪还记得什么漂亮姑娘。
只想能吃上吃饭热菜,再美美的睡个好觉,明日继续前行。
此时,他们期待再见的云皎,刚从林中钻出来。
身旁半人高威武黑影骤然缩小成猫儿形态,跳上她肩膀,神气地邀功,
“我厉害吧!”
“岂止,我势单力薄,全靠月牙大人关照。”
夸赞的话张口就来,知道云皎是在哄它,月牙还是得意地摇晃尾巴。
可算有它的用武之地了,将妖兽训得服服帖帖。
她们刚见过栖居在对鹿峰的众多妖兽,既是立威,也是查看地形,并且对好了暗号和行动指示。
别人是过来熟悉场地的,云皎是过来踩点的。
夜色融融,明月高悬,夜空中偶尔有夜枭鸣叫,树影婆娑,为寂静增添几分肃杀。
“过几天又是月圆夜了。”
云皎抬头望着深邃夜空,自言自语。
月光似一层碎银,细碎地洒在她肩头,与她的海玛瑙星空项链交相辉映。
夜色下点点月华萦绕周围,古老的潮汐之力滋养着云皎的灵脉。
月牙胡须上翘,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月圆好,月圆你就能满血战斗了,省得我为你操碎了心!”
它与云皎同命相连,能感觉到,自从有了这个海玛瑙挂坠,云皎的灵脉在逐渐恢复,灵气也日益丰沛。
云皎走进休息处唯一一家客栈,客栈内灯火通明,彻夜不熄。
众人上山时间不同,行走速度不同,来到休息处时间也有差异。
这几日,客栈老板二十四小时全天候服务,无论何时到达,都有热饭热菜,随时供应。
平时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不能放过大赚一笔的机会。
尽管刻意收敛过气息,但云皎一出现在大堂,还是吸引了一众目光。
喧嚣的大堂瞬间安静下来。
白衣墨发黑猫,气质神秘空灵,又是孤身一人上山,走到哪都惹人注目。
云皎环视一周,穿过大堂,走上楼梯。
瞟见角落里一桌人头埋得很低,看见她来了,极力缩小存在感,差点没将头埋进饭碗里。
正是白天教训的那三人,看来是有人相助,提前解开他们的禁制。
那桌人旁边,是几个身穿青锋门弟子服的年轻人。
师出同门,云皎不由得多看一眼。
都不认识,云皎抬腿便走,算算时间,她可以给慕临川打电话了。
心有所念,上楼的脚步都带着雀跃,裙摆都荡漾着欢快的弧度。
在她即将转过楼梯时,突兀的女声叫住她,
“穿白裙子的,先别走!”
“叫我?”
云皎诧异回头,是个青锋门弟子,看在师门面子上,稍作停顿。
对方来者不善,不客气地回道,
“对,就是你!”
说完指着云皎,转身问那三人,
“是她吗?”
那三人原本缩头缩脑,不敢直视云皎,见青锋门弟子为其出头,壮着胆子承认,示弱道,
“莲舒小姐,还是别管我们了,万一得罪了什么大人物,给您添麻烦。”
小人畏威不畏德,他们骨子里就没有尊重这回事,更别说反思,甚至还想着借机报复。
上山路上,添油加醋地向莲舒等人描述云皎的恶行。
将云皎形容成心术不正勾引人的妖女,他们则是伸张正义不成,反遭陷害的义士。
莲舒不屑,打量着云皎,
“就算是八大玄学世家的人也不能仗势欺人!”
“我不是世家的人。”
云皎不欲纠缠。
莲舒快步上楼,拦住她,提高声音,
“仗着自己有点能耐欺人太甚,我们青峰门一向惩恶扬善,最见不得有人欺负弱小。”
理直气壮地命令,
“白天的事我都知道了,快过来给三位大哥道歉!”
一番话大义凛然。
云皎嗤笑,
“看起来你们人多势众,我才是那个弱小呢!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好意思的呀!”
她一说,在场已经有人指责莲舒咄咄逼人。
莲舒揭穿她的恶行,
“休得花言巧语!就是你心术不正,被揭穿后恼羞成怒,使手段羞辱人。
让人跪在山道上,被人取笑!
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三位大哥就一直跪在那里!我们是靠真功夫的觉醒者,不像你!”
云皎追问道,
“不像我什么?”
莲舒一噎,觉得这人脸皮真厚,阴阳怪气,
“不像你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能是什么正经人。”
云皎抬起袖子,看看素白的衣裙,连个发饰都没有,怎么就花枝招展了?
反唇相讥,
“你色盲?”
“别岔开话题,总之就是你的错,跟我下来,去道歉!”
她伸手要拉云皎手臂,云皎闪身躲开,
“你只看到他们跪在那,也只听他们的一面之词就给我定罪;
带有偏见以貌取人,强词夺理自以为是,这就是青锋门弟子的素养?”
云皎一番话掷地有声。
莲舒面色微僵,求助地看向同门,
“卫风逸,你就看着她侮辱师门?”
面容冷峻的年轻男人对一切都漠不关心,被点名才扫了眼云皎,兴致缺缺,
“我们青峰门如何教导弟子,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置喙!
是你的错就赶紧道歉,别闹的大家都难看。”
“呵!难看的只有你们,我只说一遍,是这几人污言秽语,言语放肆,我才小以惩戒,没见血已经手下留情了。”
“就因为几句话让人跪在那,你这女人也太小肚鸡肠,别耽误大家时间了。”
卫风逸不耐烦催促。
云皎冷笑,
“你师父是哪位?没教过你要明辨是非吗?”
莲舒又来劲了,叉腰示威,
“你不配知道我师父名讳!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在座的有不少人看到了,他们跪在那有多可怜。
要不是遇上我们,兴许就赶不上大会了!”
围观群众附和道,
“确实,我上来时看见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小姑娘,你做事太绝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道歉而已,又不是让你下跪。”
看来这人是打定主意踩着她立威。
那三个人也借势逼迫,不怀好意地奸笑,
“看你年纪小不懂规矩,这次道个歉,给我们哥几个敬个酒这事就过去了!”
得寸进尺的小人,云皎连个眼神都不屑,懒洋洋地说,
“那你们只能失望了,我没错,也不会去道歉。”
她只觉得厌烦,心里想着多浪费一分钟,就少和慕临川说一分钟的话!
莲舒不依不饶要上来抓她,云皎声音冷冽,
“让开!”
云皎面色不虞,周遭气氛陡然一沉,所有人感觉到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