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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水村今天很热闹。

来了很多气派的大人物,豪车列队,一眼望不到头,全部停在村口,因为柏油马路只修到村口。

云澜带着护卫走在乡间小路上,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感叹,

“原来乡村生活这么惬意,真想找个好山好水的地方,过田园生活。”

远离喧嚣,视野开阔,偏僻的山村将所有烦恼都隔绝在外。

周日刚要张嘴,周一眼疾手快,拽了他一把,制止他又语出惊人。

云澜瞧见了他们的小动作,好奇问道,

“周日,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周一在拼命给他使眼色,周日选择闭嘴。

“但说无妨。”

云澜今天心情好,即将见到想见的人,欣赏到心旷神怡的景色,他觉得周日说什么他都不会在意。

周日清了清嗓子,

“让你天天下地干活,挑粪施肥你就不觉得惬意了。”

他将手搭在额间,遮挡阳光,指着远处一伙劳作的人,

“估计他们天不亮就得起床、欸,那不是那谁!”

随着走近田野,云澜看清在田间穿着工装背带裤的慕临川,狭长的眸中泛出寒意,

“他怎么在这?”

消息是周日给的,他说姑姑和云皎都在田水村,所以云澜才一大早赶来。

可周日没说,是他在综艺节目,听见云皎和云无心的声音,查拍摄地点,才确定的位置。

云澜不是因为见到讨厌的慕临川生气,而是他想到,或许云皎就是为了慕临川才来,心中万分嫉妒。

偏偏周日看清后,还在他耳旁叨叨,

“少主,要我说,你这身行头就不合适下乡。”

云澜又穿了他一贯的白西装,在田埂上走了几步,裤腿已经沾上不少泥点子。

“你看那谁穿得就很合适,那劳动布裤子,一看就耐造,那才是过日子的人。”

什么意思,他就不是过日子的人?

云澜忍无可忍,咬牙道,

“周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好心情毁于一旦,云澜不怪自己人,把账算在慕临川头上。

小院内,云皎迈步要出门,云无心悠哉地喝茶,腿上还趴着一只蓝白小猫,

“别走了,有客人来。”

同时,院外响起叩门声。

比云澜先到一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穿着讲究,只是周身的气质与他的西装不相符。

他手中提着礼盒和一束花,看起来像个忧郁的文艺青年。

开门时,云皎和对方均是一愣。

“大叔,你找谁?”

“柳成荫住这吗?”

“你找错啦,我们家姓云,不姓柳。”

说完,云皎就要关门,可对方非常执着,一把挡住门缝,急切道,

“那,也有可能她姓云?你让我进去一见便知。”

云皎愣住时,他侧身挤进来,大步往院里走,云皎跟在后面数落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连找谁都不知道,就乱往我家闯?”

他要不是个没有灵力波动的普通人,云皎早就一巴掌打出去了。

“欸!”

云皎跟堂屋,就发现文青大叔看着自家师父,似哭似笑,热泪盈眶,哽咽道,

“荫荫,十三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嗯?”

有情况!

云皎脸上燃起兴奋的红晕,小脑袋快速摆动,看看师父,又看看文青大叔,悄悄地挪到师父身边,耳语,打听道,

“这谁呀?”

云无心头痛地扶额,还真是到时候了,往日旧事都翻了出来,等着她翻篇。

没好气地瞪云皎一眼,同样悄声,

“逆徒,想看师父笑话?”

“哪敢。”

云皎憨笑着回应,带着几分娇憨。

“荫荫?”文青大叔见二人窃窃私语,忍不住出声打断,诉衷肠,自顾自说道,

“你可让我好找!十三年前,你让我出差回来给你买酥心糖。

我回来时,却怎么都找不到你,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你这么多年去哪了?”

哦豁!云皎掩唇偷笑,眼神示意:你始乱终弃人家啦?

“哎呦!”一声痛呼,云皎被拽偏了头。

云无心拎着云皎耳朵拧半圈,虎着脸训道,

“让你皮?”

文青大叔仿佛才反应过来,这还有个晚辈在,收拾下神色,温和地问道,

“这位是?”

“这是我妈!”云无心一时口快。

“啊?”

“不对,我是她妈!”云无心继续说道,

“我不叫柳成荫,我一直都姓云,我叫云无心,这是我女儿云皎,皎皎,叫项叔叔。”

云皎乖巧叫人,

“项叔叔好。”

项黎看着云无心信口胡诌,眼神温柔,

“荫荫,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爱说笑。”

十三年,云无心现生个孩子都养不到云皎这么大。

“我没说笑,这么多年,我和女儿相依为命,过得很惬意。”

项黎没和她纠结,直接问云皎,

“丫头,你多大了?”

云无心谎言不攻自破。

云皎转头问云无心,“我应该多大了呢?妈妈。”

“不知道问女孩子年龄很不礼貌吗?”

云无心见这招不行,又生一计,

“我是她后妈。”

好吧,后妈,也行。

云皎挠挠头,为了听八卦,赖在一边当吉祥物,找慕临川的事,先放一边。

项黎环视一圈,见房屋简陋,顺着对方说到,

“怪不得我遍寻你不到,你这些年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为了躲我居然在这么偏僻的村庄里。”

云皎和云无心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不是,他没毛病吧?

这还自我感动上了!

云无心脸色不好看,无语望房梁。

那人还在感叹,

“就算你另嫁他人,可那人居然这么苛待你,你一个弱女子,带着孩子在乡下很不容易吧?”

师徒俩木着脸,听项黎口述一场家庭伦理大戏,家长里短,婚姻不幸,唯有真爱才能幸福。

云皎心想,怪不得师父不要你!

这也太能脑补了,怎么离了男人,她们俩都活不起了?

“......我现在小有所成,一定可以给你们娘俩幸福。”

项黎越说越离谱,云无心重重放下茶杯,美目含怒,

“住口!”

项黎把礼盒递给云皎,

“丫头,给你糖吃,能让我和你,呃,妈妈,单独聊聊吗?”

云皎没接,态度明确,唯师父马首是瞻。

云无心朝她挥挥手,打发她走,眸中寒光湛湛,

“是要好好聊聊。”

语气却带着几分恨意。

云皎抱着糖盒走出院门时,听见云无心言辞凿凿,

“时移世易,我现在过得很好,也没心思和你旧情复燃,以前的事,我不追究,以后,你也别纠缠我。”

“荫荫,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么多年,她还以为师父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呢。

“原来真是师父的旧情人啊!”

云皎小声念叨,听这意思他好像做错了事,

“那你可惨了。”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这是她和师父达成一致的认知。

心系惊天八卦,一时不察,背后传来笑意,

“谁要惨啦?”

云皎猛地回头,云澜靠得太近,糖盒的尖角正好戳在他胸口,

“嘶——”

云澜捂着胸口直抽冷气。

“啊呀,不好意思,没注意你站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