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国古代史上,曾经有一段大动荡年代,华夏大地上诸侯争霸,战乱不休。
冷兵器时代,战争除了依靠战术和人数取胜外,更离不开巫师的力量,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大祭司。
祭司上能绝天通地,下可除病驱鬼,既承载着人们的精神寄托,又代表着王权的权威。
有个神秘的黎国,在群狼环伺的大国中脱颖而出,离不开黎国骁勇善战的长公主。
长公主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大祭司没了用武之地。
在别的国家享受供奉,备受尊崇,在黎国却无人问津。
大祭司派出自己的徒弟引诱长公主,可徒弟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大祭司怀恨在心,向黎王进谗言,污蔑长公主谋逆,同时在民间散布谣言,抹黑长公主,威逼黎王惩罚她。
一夕之间,长公主声名狼藉,失去百姓拥戴。
黎王与长公主手足情深,舍不得伤害阿姊性命,谋士便想出个折中的计策,只说是祭司逆徒是邪祟,勾引长公主才导致其犯下大错。
只要烧死那个罪魁祸首,便能还黎国一片安定祥和。
说到这时,殷未曦眸中凝着寒霜,
“黎国长公主誓死不交出那个人。”
“后来呢?”云皎来了兴趣,她想听听这位长公主是如何破局的。
“后来?”殷未曦嗤笑,
“长公主与大祭司当着黎国士大夫和都城百姓的面,当场对峙,将大祭司谣言尽数驳回,大祭司见情况不妙,要逃走时,被长公主一剑毙命。”
“干得漂亮!”云皎为这位殿下欢呼。
殷未曦有荣与焉,
“还有更漂亮的,没了大祭司阻挠,长公主用兵如神,带着黎国将士开疆拓土,黎国百姓过上了有饭可吃,有衣可穿,有地可种的日子。”
“那不是很好嘛。”云皎总结道,“皆大欢喜。”
“要是到此为止就好了。”殷未曦苦笑,
“从那之后,长公主身边总有个人年轻男子同进同出,正是前大祭司的徒弟。
黎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大家觉得无伤大雅,反正他们的战神喜欢。
可黎国在增强国力,别国也在成长,一次败仗后,百姓再次要求诛杀那个逆徒。”
殷未曦话音落下半晌,云皎没再追问,二人心照不宣,这次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良久,他沙哑地讲述故事结局,
“他们趁长公主外出征战时烧死了邪祟,她原本不信巫力,带着他的骨灰走遍天下,终于见了他最后一面。”
他没明说,云皎知道,他就是故事的主角之一,轻轻问道,
“你想和我说什么?”
他自揭伤疤,只为向自己证明一个道理,到底是什么道理呢?
殷未曦望着夜晚黑沉的海平面,叹息,
“最后一面,阴阳两隔,长公主说对不起他,可他却无比庆幸,拥有过她最真挚热烈的情谊。”
他转身面对云皎,承认了这段过往,
“你能见到如今的我,都是她的功劳。”
像云皎小时候那样,殷未曦将手放在她头顶揉了揉,
“你和她是同类人。”
一样的英姿飒爽,一样行不苟合,一样的无赖。
“你想控制自己的一切,唯独控制不了感情,既然如此,不如顺其自然,何必将自己约束得那么紧。”
云皎一转眼珠,殷未曦就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你打着为人家好的旗号疏远他,可曾想过,他愿不愿意。”
云皎叹了口气,
“等尘埃落定再说吧,马上就要结束了。”
殷未曦手顺着云皎的头发扯了扯,示意她注意,
“最好的控制就是不控制,你一味逃避,也是执念,我更担心你心生魔障。
你的伤未必不是一场劫,此前三年陷入困境,无法突破,或许他就是你的转机。”
云皎抬头,原以为殷未曦是同情慕临川才来劝她珍惜眼前人的,没想到处处为她着想。
殷未曦打趣她,
“干什么这个眼神看着我,好歹是你的‘未婚夫’,当然要为你的身体考虑。”
没外人在场,云皎没顾上纠正他,
“我考虑考虑,过阵子再和他谈谈吧。”
船舱阴影处,一个身影僵在原地,将最后几句话悉数听了进去,如坠冰窟。
甚至忽略了他站在正常听觉范围外,也一字不落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他真的是你未婚夫。”
慕临川手脚发凉,他想转身躲开,可是想到几次和云皎的矛盾,每次她都嫌弃他不够直白。
想到这,他又鼓起勇气,朝着甲板走去,他想当面问问她,
“你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那个转机吗?”
他突然想起,云皎不止一次说过,他身上灵气充沛纯净,她灵气枯竭时凭借本能抓着他当灵气罐。
原来他在她眼里,只是顶级食材!
云皎对他的爱护他能感受到,可转念一想,屠夫在圈养猪仔的时候,也是精心伺候,就等着养肥了宰杀后,卖个好价钱。
一段路,慕临川走得步履维艰,终于站在甲板上,看着那个银发男人又揉了揉云皎的头发,眼神宠溺温柔。
而云皎却不像往常反感,坦然接受了他披在她肩上的斗篷。
这一幕刺痛了慕临川的双眼,以往他给她添衣服时,云皎总是抗拒地说她不冷,原来,她不是不需要,是只会向合适的人示弱。
耳边其乐融融的交谈声渐渐隐去,他又听不见那么远的声音了,只觉得月下这对长身玉立的男女分外刺眼。
云皎嗔怒地剜了对方一眼,看在慕临川眼里,心凉了半截。
可惜,他没听见,云皎说的那句话,
“帮我谢谢阿芜。”
斗篷是白芜拜托殷未曦转交给她的,说是有防毒虫叮咬的奇效。
慕临川走近几步后,就傻愣愣地站在那里,还是云皎眼角余光发现了他,他正横跨甲板,站在俩人对面。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云皎像往常一样关心他,可慕临川心生疑虑,她关心我是出于什么目的?
那个银发男人还向云皎交代,
“好好和人相处。”随后便走进船舱。
太奇怪了!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未婚夫,居然跟未婚妻交代,和别的男人好好相处,还刻意给他们创造私密空间。
甲板上只剩云皎和慕临川,气氛有些尴尬,唯有海风将云皎的斗篷吹得猎猎作响。
云皎见他衣衫单薄,提议,
“风有点大,要不回船舱?”
慕临川终于问出了那句话,
“你当初,为什么同意和我尝试交往?”
云皎哑然,不知如何作答,能为什么,喜欢呀。
可现在不打算在一起了,云皎说不出这种话,只能沉默以对。
慕临川突然胸中涌起一股火,拉起云皎的手腕朝着房间走去。
她不是图他灵气吗,那就都给她算了,何必再如此试探,和他拉扯,虚情假意地折磨他!
“你要带我去哪?”云皎猝不及防被他拉了个趔趄。
被急怒之下的慕临川连拖带拽地推搡进他的房间,“咚”地一声关上门,房间内一片昏暗,只能凭着夜色看见他双眼亮的惊人。
慕临川单手手肘压住墙壁,另一只手放在云皎肩膀,将她困在方寸之间,欺近她,二人呼吸交融,近到能感觉到彼此胸膛剧烈起伏。
云皎推了推他,警告,
“离我远点。”
“远点?”慕临川嗤笑,“你不应该很喜欢近点吗?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云皎不解,
“你在说什么胡话?”
扭头要躲开他的桎梏,又被他欺近一步,用他的身躯和墙壁将她挤在中间。
“难以启齿是吗?我都知道了。”
慕临川感谢黑夜的掩盖,让他不至于太狼狈,甚至能鼓起勇气质问云皎,
“下不了手?我帮你。”
云皎还没反应过来,微凉的薄唇气急败坏地撞了上来,磕得她嘴唇发麻。
唇瓣相贴,俩人几乎同时屏住呼吸。
短短几息,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慕临川在云皎巴掌落下来前,将薄唇剥离,声音微哑,
“是这样吗?你不是想要我的灵气吗?都给你算了,别折磨我了,云皎。”
上次她在地下室借灵气就是这样,慕临川照葫芦画瓢,他也不知道这些觉醒者是怎么朝别人借灵气的。
云皎反应过来,不知道他又误会了什么,她觉得自己的智商在面对慕临川的脑回路时经常不够用。
既然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
刚听殷未曦左一句顺其自然,右一句释放天性,否则执念太深,容易走火入魔。
“不够!”
云皎一把扯过他衣领,手按在他后脑,强迫他低头,寻上薄唇,将他推在对面墙上,反客为主,
“灵气不是这样给的。既然你这么大方,我就笑纳了。”
慕临川在她手臂勾上自己脖子时,忍不住掉下泪珠,果然如此,只是馋他的灵气而已。
不然云皎这种人,轻易不和人接触,居然数次和他如此亲近。
心中苦涩,却被动承受她霸道地拥吻,云皎蹂躏他的嘴唇,又啃又咬,在他呼吸困难时,停下来,温柔地提醒道,
“呼吸啊。”
可转瞬便是命令,
“不许抿唇,放松。”
毫无预兆地入侵他的口腔,掠夺他的全部理智,亲密时,还恶声恶气地呵斥他,
“不准咬牙!”
“你敢咬我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