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云皎转身时,星辞双目紧闭,背过身去,
“这下长针眼的要换成我了。”
陆长风经过一轮蹂躏,自来卷长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肩头,肩膀圆润,双臂抱着胸口,佝偻着身体,瘫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地从地上捡起破布条围在身上。
云皎回头时,他眼尾还挂着泪珠。
云皎这才注意到,他居然长着一双杏眼,平日里留着遮挡半张脸的络腮胡子吸引了大部分目光,让人忽略他其实相貌非常清秀。
目光下移,云皎知道了星辞惊呼的缘由,她伸手一把扯下对方的络腮胡子,陆长风龇牙咧嘴,不敢叫出声,抱着衣服连连后退,怕怕的地睨着云皎。
云皎失笑,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你们京城流行女扮男装?”
没错,陆长风是个姑娘!
怪不得一说扒光陆长风反应那么大,怪不得以前在慕家,她和乔玉峦勾肩搭背,原来是俩人有共同语言,怪不得她存在感很弱,话也很少,总是穿高领衣衫,原来是一直掩盖自己的性别特征。
云皎突然很想和慕临川分享这件事,喂,你知道你兄弟是个女孩子吗?
“星辞出去。”云皎一声令下,星辞跑得比兔子都快。
“你干嘛?”陆长风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了,没想到云皎扯下她刚披上的衣服,继续往下扒。
云皎拉过她手臂,目光在她身上梭巡,药药和她一起确认,
“没有纹身,要不要用海水泡一下?”
有些特殊药水,用盐水泡过才会显形。
“不必了,给你个机会如实交代。”
云皎将她从地上拎起来,起码她裤子还好好地穿在身上。
“呜呜呜,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
陆长风破罐子破摔,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得云皎心烦,喝道,
“别哭了!”
“嗝!”陆长风立马憋回去,换气不畅,打了个哭嗝,可怜巴巴地看着云皎,控诉道,
“欺男霸女女魔头,阿倦说得没错。”
她故意提起好友,云皎戳破她的小心思,
“你不会以为靠着我和慕临川这点旧情就会对你网开一面吧?”
她坐在椅子上,强调道,
“早跟你说了,我们俩离婚了,你找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如实交代。”
“我、我就是好奇。”陆长风心虚地低头,她身份暴露,声音也不刻意伪装,是柔软温和的女声。
云皎敲了敲桌子,
“实话实说,不然,你走不出这座岛。你不是知道了,整座岛上,包括周围海域,我说了算。”
虽然云皎坐着,陆长风站着,但是陆长风感觉到压迫感扑面而来,垮下肩膀,
“我找人。”
“找谁?”
“不知道。”
“嗯?”云皎质疑的眼神瞟过来,陆长风一个激灵,连忙解释,
“我没胡说,我这么多年出海就为了找她。”
“什么人,多大了,男的女的,你怎么确定这人在我的岛上?”
陆长风见云皎一丝情面不讲,反正她这秘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老实交代,
“应该是女的吧,好多年前,我来欧洲旅游,遭人陷害,被卖到一个奇怪的地方,一个姐姐救了我,她放我出去时,说要是有机会帮忙救她出来。”
“多大的姐姐?什么时候的事?卖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云皎不满意她模棱两可的回答,
“别糊弄我,不然明天你就和鲨鱼比赛游泳,让我想想,天亮之前就扔下去,太阳升起时,血花从海水下翻涌出来,多美啊。
我们还可以开个赌局,我赌你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好不好玩?”
“好呀好呀!”玉树在一旁直拍巴掌,“我赌你能活下来,我相信你!”
云皎一个眼神扫过去,她立马噤声。
这才是云皎最犯愁的地方,许多岛民观念是这样的,生死对她们来说就像儿戏一样。
陆长风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好玩!我都说,都告诉你......”
她将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还再三保证,绝无半句虚言。
云皎根据她的供词推断,她口中的姐姐,或许是年长她们几岁实验品,至于当年她被卖到的地方,应该就是多年前的实验室。
陆长风形容里,那是一片纯白,有许多穿着白色布料无袖裙的小孩,神情麻木,性格古怪,正是多年前的009、010这样的孩子。
第一次误打误撞登岛时,陆长风就发现了岛民们的异常,她那时候就怀疑,如今自由岛的岛民,是否就是当年实验室那批小孩,再次找回来,想问问有没有她恩人的消息。
至于陆长风被卖的原因,应该和世家里权利倾轧脱不开干系,或许她女扮男装,常年出海不回家,也是一种自保方式。
“你那位姐姐,或许凶多吉少了。”
云皎站起身准备离开,陆长风叫住她,
“喂!我今晚就住这吗?”
“原本可以不住这。”云皎眸色深沉地注视她,
“谁让你实在不听话呢。”
“我听话。”陆长风重重地点头,为自己作证,“我都告诉你了。”
“姑且相信你来这的理由,但是你的身份呢?该怎么称呼你,陆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