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小满张大嘴,哇哇大哭,打破宁静。
她这一哭,冲淡了忧伤的气氛,让几个成年人啼笑皆非。
辛夷没和小星星建立过神识交流,好奇地问,
“这是怎么了?看孩子哭得多伤心,你们也不哄哄。”
她掏出丝质手帕,想要给小满擦眼泪,宋让酒赶在辛夷之前,一把捞过女儿,抱起来,哄道,
“别哭了,让风一吹,你这脸蛋一会儿吹成麻土豆。”
“呜呜呜,我控制不住,爸爸。”
小满为了防止风把脸吹皴,双手捂着脸哭,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些后悔拽着小星星告状。
宋让酒和女儿在这边父慈女孝,晾着辛夷,但是李胜男不能不顾及客人,她斜了宋让酒一眼,这人不知道抽什么风,解释道,
“小星星怕主人挨饿才偷东西,它主人就是门口那个小伙子,这几天拍戏,服装破旧,小猫以为他吃不起饭了。”
辛夷忍俊不禁,笑起来十分优雅,她向慕临川的方向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味。
开门时,他刚洗完热水澡,身上还冒着水汽,暴露在寒冷的室外温度下,水汽蒸腾,自带烟雾特效,仿佛仙君下凡,格外清俊。
慕临川以为有急事,赶过来开门,匆忙间,衣领未抚平整,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锁骨。
辛夷想起现在年轻人中流行的一句话,“想在锁骨上养鱼。”
慕临川见小满哭了,抱着小星星上前一起哄她,
“小满不哭,是小星星不好,虽然事出有因,可它偷东西是不对的,念在它初犯的份上,原谅它好不好?”
孩子没错,小猫也没错,不能以成人世界的对与错,去死板地衡量这件事。
她们在以自己的方式对在乎的人和动物好,以天真的态度爱这个世界。
“我、不怪它。”小满抽抽搭搭地止住哭声,拉住一只猫爪,“我们还是好朋友。”
“喵呜!”
小星星发出欢快的叫声,用头蹭了蹭她,
“我现在知道偷东西不好了。”
但是猫的是非观没那么强,它不了解人类社会的运转规则,要是某天,主人真的吃不上饭,它还是得去给他找吃的。
它探头蹭小满,后腿将慕临川的衣领又蹬开了一些,衣领晃动,白皙的肌肤在冬日暖阳下,熠熠生辉。
辛夷猜测着慕临川的年龄,应该是成年不久,介于少年人的青涩与成年人之间的成熟,是轻熟风的独特魅力。
他一出现在视野,就吸引了辛夷注意力,以至于她没注意到,慕临川对云皎的特殊态度。
直到现在,俩人之间的站位都离得很远,云皎不知道何时,走到她近前,辛夷就近向云皎打听,
“好俊的后生,你和他熟吗?”
云皎吃惊地看了辛夷一眼,对方眼中只是好奇,就像长辈对后辈的称赞一样,毫无邪念。
辛夷见她神色有异,问道,
“怎么这么看着我?我看他和你说话,以为你俩认识。”
从慕临川开门到现在,云皎只和他一人一句简短对话,难怪辛夷没发现。
云皎眨眨眼,调皮地隐瞒二人的关系,想知道辛夷为什么这么问,含糊其辞,
“认识倒是认识,也算熟吧。”
辛夷试探道,
“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我有个认识的小辈,倒是适合他。”
哦豁,原来是打着介绍对象的主意,这小子还挺抢手。
云皎给她一个炸裂的答案,
“他没女朋友,我和他现在住一起。”
至于什么关系,让她自己想去吧。
果然,辛夷脸上表情精彩纷呈,差点失去表情管理,她下意识想做出夸张的表情,但是又强迫自己镇定,保持优雅。
直到上了车,脸上因尴尬而起的红晕都没落下。
车子开出一段路,辛夷冷静下来,她的眼光不会错,她看上的人也不会出错。
云皎和慕临川,都是完璧之身,同住一间房的童男童女,现在年轻人这么纯爱,盖着棉被纯聊天吗?
她吩咐道,
“去查一下,那个姓慕的。”
要是真如她预想,那还真是万里挑一的一对佳人,能为她的计划添砖加瓦。
车子开出村落时,一个老头远远扔了块石头,砸在后车盖上。
司机停车,副驾的保镖下去交涉,辛夷降下车窗向外看了一眼,老佟头正恶狠狠地瞪着她,要不是保镖压制,他仿佛要扑上来撕咬她。
辛夷弯起红唇,施舍般说道,
“算了,兴许乡下人仇富,咱们赶紧赶路吧。”
保镖将他推搡开,摔在路边,啐了一口,
“算你走运,是我们家夫人心地善良。”
司机为辛夷抱不平,“就这么放过他了?”
辛夷意有所指,
“他年纪这么大了。”三十年了,他还活着呢。
“夫人仁善。”
老佟头年纪大了,不禁摔,趴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来气,等他挣扎着站起身,车子早就扬长而去,不见踪影。
他冲着路口破口大骂,
“呸!装什么善男信女,一堆欺世盗名的玩意!全都不得好死!迟早都得下地狱!统统去死,都去死!”
骂够了,他从地上爬起来,缓缓站直,佝偻着腰,一瘸一拐,蹒跚着回家。
这个时间这条路上没人出来活动,倒是一只小黑猫在雪地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