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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月牙嘴巴上还粘着几根鸟毛,猫瞳几乎竖成一条直线,呲着牙,低吼着,恶狠狠地朝着半空的鸟示威。

那鸟吃了亏,又不死心,扑扇着翅膀在半空盘旋,忽上忽下,伺机而动。

雪乡这边的民宿都是带院子的民房,周围十分空旷,夜晚被雪地映得格外亮堂。

云皎定睛一看,是一只海东青!

外形洁白如雪,鹰爪嚯嚯,嘴如钉凿,盘旋在半空,欺风赶月,威风凛凛!

海东青再次俯冲下来时,月牙在雪里一个打滚,灵巧躲过攻击,稳住身形时,尖利的猫爪上飘着几根白毛;

一猫一鸟一触即分,同时月牙背上的一撮毛也出现在海东青的利爪上。

双方都没见血,损失了各自的毛发,暂且打个平手。

与战场周围的剑拔弩张不同,小星星一直躲在雪堆后面,见云皎来了,找到靠山,颠颠地在雪地里踩出一溜爪印,抱住她小腿,告状,

“鸟坏!打它!”

云皎不打算插手,月牙还是原始形态应付对方,没有妖化,说明对方没有致命危险,但是明显看出,月牙烦得很。

她环顾四周,找海东青的主人,因为它是一只灵宠。

就像小孩子打架,大人一出手帮忙,性质就变了,梁子就结下了。

“东来!”

身后传来一声命令,

“回来!”

一声高亢的鸟鸣,云皎居然听出来那海东青几分不甘,迫于主人命令,不得不折返,蹲在主人伸出的小臂上。

它主人也吓了一跳,海东青对手虽然是只小猫,但是对方随时可妖化,周身依稀可见绿色的妖纹波动,比她的笨鸟不知道高了多少级别。

东来完全仗着有翅膀会飞,加上对周围地形熟悉,能过上两招。

她检查一下海东青周身,确定没有任何受伤,带着鸟向人家赔不是,

“这位妹子,不好意思,我养的鸟有些调皮。”

她察觉到对方也是觉醒者,那只猫一定就是她的灵宠了。

云皎站在院子阴影处,迎着对方走到房檐下,屋内灯火通明,看清了对方的脸,她没说话,又盯着仔细瞧。

对面人也皱眉看着她,伸出手,从自己胸前比了比身高,又抬高手掌,比划到云皎现在的等高。

试探地叫了一声,

“小九?”

“胜男姐?”

“是我!几年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海东青的主人正是冰城联盟的分会长,李胜男。

她兴奋地拍了拍云皎的后背,

“不像六七年前,跟棵豆芽菜似的,长大了,变漂亮了。”

李胜男上一次见云皎还是在六年前的玄学联盟总结会上,那时候云皎还是短发,还没和月牙结契。

上一任联盟会长在上面长篇大论念发言稿,让人昏昏欲睡,到饭点大家的肚子都唱了空城计。

云皎坐在下面偷吃坚果,李胜男给她带的冰城特产,松子榛子蓝莓干。

带壳的李胜男剥壳,云皎吃,就差给她喂嘴里了。

等轮到今年优秀队长上台时,云皎像只松鼠,两颊塞着坚果,一路嚼着上台,高台上一览无余,她和李胜男在下面的小动作,联盟会长早就看见了。

架不住云九是个小孩,还是联盟最出色的小队长,老会长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后来李胜男生了小孩,要带孩子,后面几年的联盟开会,她都是让副会长去的。

云皎想到白天那通电话,

“你早说你在雪乡,我直接过来就好了,还得麻烦你往返接我。”

“我这不是想着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冰城,带你在城里逛逛,吃一圈。”

李胜男招呼着,她一直觉得云皎瘦不拉几,想给她喂的胖胖的。

“咱快进屋吧,屋里暖和。”

她也注意到云皎单薄的衣裙,云皎离席时就没穿外套,埋怨道,

“就穿这么点,等会姐给你找我的衣服穿,别嫌弃。”

面对同行,云皎解释起来就方便多了,

“我不冷,随时让灵气在体内运转,天冷就运转得快一些,就不会冷了。”

御寒的同时还能修炼,一心二用。

李胜男笑骂,

“把你能的,明天出门穿着点吧,姐看着你冷。”

她掀开挡风的厚重门帘,拉着云皎路过剧组聚餐的包厢,云皎顺便过去打个招呼,

“偶遇个老朋友,聊聊,你们自便。”

云皎离席时没惊动其他人,但是架不住她身为投资方,有许多人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见她跟着一个女人走了,有人好奇伸长脖子去看,有人打量慕临川的脸色。

李胜男带着云皎来到旁边的屋子,一桌子菜非常丰盛,放在炕桌上。

房间内一个男人和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爷俩偷偷摸摸地冲一盘菜使劲,听见开门声,男人悄声催促,

“快快快,你妈回来了!”

李胜男一目了然,孩子脸蛋上还沾着酱汁,一看就知道她刚才偷吃了什么,冲着阳奉阴违的爷俩翻了个白眼,介绍道,

“云九,我妹子,宋让酒,我丈夫。”

“妈,你咋不介绍我捏?”

小女孩也不认生,从炕上站起来,跳到地上,晃了晃羊角辫,等着妈妈介绍。

“小满,我闺女。”

李胜男揉了揉她脑袋,顺手帮她擦掉脸上的酱汁,宋小满心虚地躲了一下。

男人原本长手长脚地窝在炕桌边,见来了客人,从炕上下来,站直后身量很高,目测近一米九。

宽肩窄腰大长腿,五官冷硬,棱角分明,浓眉大眼,高鼻深目,气势凌厉。

只是腰间系了个花边围裙,意外的中和了他的冷酷气质,热情地和云皎打招呼,语气憨憨的,

“来啦,老妹,你姐这几天老念叨你,可算把你盼来了。”

见云皎打量他的花围裙,宋让酒毫不尴尬,炫耀的语气说道,

“这不想着好不容易你姐不忙了,我们一家三口吃顿好的,菜都是我做的,尝尝我的手艺?”

云皎早就闻到了香味,欣然同意,

“好呀!谢谢姐夫。”

能让云皎叫一句姐的人,少之又少,她对姐夫这个称呼还有些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