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别苑孙家。
哀嚎声不绝于耳,如发情的兽鸣,痛苦的嘶吼声,夹杂着咒骂,
“慕家小子,你不得好死!”
孙仲义咬牙切齿地诅咒,目眦欲裂,冬日里身上汗水淋漓,整个人如从水中捞出般。
神智受本能欲望支配,时而清醒,时而混乱,口中已经胡言乱语,最后又归于平静。
客厅里,孙德龙把大儿子打发走,坐在外面,面沉如水,眼神阴鸷。
他可以嫌弃自己儿子,但是决不能让别人欺负到头上。已经盘算着,如何夺走慕家家产,弄死慕临川。
他和孙仲义都知道云皎才是那个出手的人,但孙家还是男本位思考方式,认为出嫁从夫,将云皎算做慕临川的人。
家庭医生从房间内出来,向孙德龙禀报,
“二少爷性命保住了,不过......”
“不过什么?吞吞吐吐的。”孙德龙不悦地跺了跺拐杖。
家庭医生直白地交代,
“废了,以后不能用了。”从此雄风不再。
说完就低下头,偷瞄孙德龙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
孙德龙面皮抽搐,胡子抖动,他儿子众多,不靠孙仲义传宗接代,但是不能用和不想用是两码事。
慕家小辈,欺负到他儿子身上,孙德龙非常护短,儿子再怎么混账,也是老孙家自己的事。
他儿子欺负别人可以,别人还手就是不行!
他不怒反笑,阴狠地发出怪笑,
“慕家!都给我死!”
翌日,慕临川和云皎准备带着两只猫出门,其他人也各司其职。
江城玄学联盟。
觉醒者人口基数小,所以文职类工作都比较清闲,平时只有一线执行部门四处奔波操劳。
他们来得早,办事大厅内寥寥几人。
慕临川在门口填完信息表,系统内叫号,他是今天的一号。
云皎在大厅内闲逛,观察着周围的设施,和京城差不多,信息化做的很完整。
慕临川坐下后,办事员打游戏打得火热,目不斜视,还语音跟对面聊骚,
“妹子,放心,有哥在,哥带你飞。”
像是根本没发现有工作要处理。
“你好,给灵宠办身份证。”
他客气礼貌地提醒一句,却招来办事员的白眼,不情愿地从玻璃窗口伸出手,
“看见了,催什么催!资料带全了吗?”
“带全了。”
慕临川虽然不悦,但是为了尽快办完并没有计较,将资料从窗口递进去。
倒是小星星,冲着那人呲了呲牙,“坏人!”
办事员翻了翻资料,念叨着,“主人没觉醒?”,掀眼皮斜睨着他。
“是。”慕临川如实回答,态度不卑不亢。
尽管玄学界似乎都轻视普通人,但是他从不自我轻贱。
目前为止,见识过的觉醒者,良莠不齐,有像行知那样正气凛然的,也有像慕成林那般偏执阴戾的,觉醒并不能为一个人的人品背书。
“办不了。”办事员不耐烦地回答。
心中暗恨,他都没有灵宠,一个区区普通人凭什么。
“哗啦。”
将资料从窗口扔出来,办事员没好气地敲了敲玻璃窗,
“我说了办不了,少废话,别耽误我工作。”
他哪有什么工作,今天这边的办事窗口只接待慕临川一人,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号码。
慕临川压了压脾气,耐心地问道,
“是缺什么资料吗?或者联盟有规定不能办?你总要给个理由吧?”
“自己去查啊,什么都不知道你来干什么?最烦伸手党了。”
办事员骂骂咧咧地数落一通,不再搭理他,继续将手机捡起来打游戏。
且不说慕临川一个普通人要如何获取信息,再说办事员的工作就是弥补群众与联盟的信息差,他有义务解释清楚办事流程。
慕临川先礼后兵,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揉捏,冷声道,
“让你们经理过来处理。”
触类旁通,他以为联盟的办事流程和银行差不多,基层照章办事,管理层处理突发事件。
“哈哈哈哈。”办事员夸张地大笑隔着玻璃窗和同事嘲笑,
“他说经理哎,咱们联盟哪有经理啊,我的天,真不知道什么人走了狗屎运,得了个灵宠以为自己了不起哦!”
同事附和着笑呵呵,转头面对着外面的来办事的人,卑躬屈膝,
“沈先生慢走,以后有需要您尽管吩咐。”
这位可是沈家的族亲,和他们老大沈遇殊关系匪浅,可得好好接待。
慕临川在普通人世界属于金字塔尖上的人群,已经很久没受过如此嘲笑,一时气得脸色微红。
一双手搭在肩膀上,抚慰慕临川的怒气,让他翻涌的尴尬与难堪平复下来。
“你在笑什么?”
云皎冷声问道,不怒自威,灵气带着威压外泄,从四面八方向工作人员袭来。
办事员顿时汗如雨下,云皎是收着劲的,他做文职,本身觉醒但是灵力又不够强,根本承受不住她的全力一击。
很少有觉醒者像沈遇棠那样被埋没,尤其联盟内对男性格外优待,属于不想上都得赶鸭子上架让他冲上去接任务。
他能在这做文职,说明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本身能力弱,又不努力上进,只想着混吃等死混日子。
慕临川回头望向云皎,她看向他一眼,微微颔首,安抚他,
“别放在心上,苍蝇哪都有。”
看二人的亲密接触的姿势,办事员明了,怪不得普通人能知道来帮灵宠办身份证,原来是巴上了觉醒者,娶了个好老婆。
他见云皎貌美,心中嫉妒顿生,又摄于对方实力,不敢冒犯。
见二人面生,不像是江城叫得上号的玄学家族的人,他又存在侥幸心理,实力再强,没有势力庇佑,能有什么出息。
办事员无赖地嘴硬道,
“没笑什么,就是觉得好笑。”
“好笑吗?”云皎低头问慕临川。
“不好笑。”慕临川非常上道,和她一唱一和,告状道,
“他刚才嘲笑我不懂联盟的职位级别。”
“哦——”
云皎拉长声音,像是头一次听说这件事一般,凤眸微沉轻蔑道,
“一个草台班子的职位级别是什么金科玉律吗?看门狗倒是叫得挺欢!”
“你骂谁看门狗?”办事员从玻璃窗后面走出来,脸红脖子粗地质问道。
“谁叫得欢就骂谁。”云皎直视他,毫不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