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慕临川站在云皎的包厢外,听着里面的嬉闹声,多数时候都是别人在说话。
她的声音清脆悠扬,慕临川一听就能认出来,他站了有一会儿,听见有个男夹子声搭讪道,
“姐姐,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面善。”
云皎不禁侧目。
“他说你面善呢,皎皎。”
秦青滟饶有兴趣地等着她回答,她是主角之一,她一静下来,包厢内的躁动瞬间平息。
慕临川清晰地听见云皎清脆地回答,
“你可能需要看眼科。”
“噗嗤。”秦青滟看见那男生呆愣当场,不知道如何作答,皎皎这冷场的能力绝非一般。
晦暗的灯光下,云皎身上的神秘气质格外引人注意,总有不死心的想和她聊聊天,说几句话,
“姐姐,你喜欢小奶狗还是小狼狗呀?”
云皎一说话,包厢内又默契地安静下来,
云皎:“我对人兽恋没兴趣。”
跨物种恋爱没有好结果,她小时候就知道世上有妖族存在,青峰山还有防止弟子恋爱脑的修心课程。
对方噎了一下,没想到得到这种回答,铩羽而归,根本撩不动。
慕临川在门外心满意足地笑了,她的直言直语,他早就领略到了。
“哈哈哈哈!”
秦青滟被云皎逗得嘎嘎乐,
“你们别看我姐妹漂亮,这可是最难攻略的霸王花,至今没见她对谁另眼相看过,好了,别总盯着她,让她安静会儿,还有别的小姐姐呢。”
云皎慵懒地摊在单人沙发上,在一边吃吃喝喝,实际上秦青滟和她的朋友们,也就是跟那些男生拉拉手,做做游戏,不过酒局结束后,就不知道如何发展了。
年轻的男生非常有服务意识,说起情话一套一套的,逗得富婆姐姐们欢笑不断。
中途有人不信邪,像刷boSS一样,来跟云皎搭讪。
土味情话一个接一个来,来一个云皎噎死一个。
“小姐姐,很高兴认识你。”
云皎:“别高兴太早。”
“请问,到你心里的路怎么走?”
云皎:“山路十八弯,走完脑血栓。”
“姐姐。”染着巴黎画染的男生凑近她,大胆地低声说道,“我想和你一起回家。”
眼神中暗示非常明显,期待着向她眨眼放电。
云皎轻笑一声,对方以为有戏,笑容还未展开,就听见她说,
“那你想吧。”
云皎有些不耐烦地轻叩桌子,实话就是她没看上他们,长得比慕临川差远了,还自以为很帅地说土味情话。
油得她给自己灌了好几杯茶水解腻。不过看秦青滟玩得挺开心的,她也没跟这些人翻脸,一来一往当他们是乐子人,给自己找乐子。
经过她的言语磋磨,一屋子小鲜肉情绪有些低迷。
秦青滟眼神偷瞄着她,端起一杯酒,以为云皎没看见,窃喜,往自己嘴边送,马上要进嘴,被她一个眼神杀制止,只得讪讪地放下酒杯,
打圆场道,“我姐妹确实脾气不太好。”
随即活跃气氛,
“来,庆祝我家皎皎离婚快乐,喜提单身,从此慕郎是路人!”
一屋子人跟着喊,“离婚快乐!”
“自由万岁!”
“从此慕郎是路人!”
众人跟着一起举杯,秦青滟企图浑水摸鱼,趁着云皎不注意,悄悄端起酒杯,
云皎眼尖,摁下她,“滟滟,不要喝酒。”塞给她一杯饮料,“喝这个。”
她刚才贴在自己旁边,又是搂胳膊又是拉手,云皎悄悄探了下她脉搏,不是很确定她的身体状况,保险起见还是别喝了。
秦青滟不满地嗔了她一眼,不高兴地撅起嘴,还是听话地换成茶水,
“你好像那个退休的老奶奶,来酒吧喝茶水!”
“提前体验退休生活,秦奶奶,干杯!”云皎拿茶杯和她碰了一下。
“我就说,你俩早晚得分,可算是分了,这下不用总跟着他了,你们俩走不到一起的。”
秦青滟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她是玄学边缘家族的普通人,早就看到过觉醒者和普通人的婚姻,大多数不得善终。
门外的慕临川刚开始还在听墙角,听云皎怼人听得高兴,听到秦青滟那句“从此慕郎是路人”,心中一堵。
最后听到秦青滟说他俩早晚得分,肩膀垮下去,原来他们都知道!
江行知、顾倦知道,就连秦青滟也知道那纸契约。
可笑他像个小丑一样在众人面前表演,云皎对他笑一笑,他便以为自己的追求还是有希望的,总有一天会假戏真做,成为真正携手一生的伴侣。
他就是个笑话!
慕临川难过得在走廊游荡,江行知喊了他几声,他恍若未觉。
江行知没办法,只能跟着他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二人回到包厢,沈遇棠已经走了,顾倦也像丢了魂一样,坐在一边。
“她说什么了?”江行知见又一个失了智的,问道。
顾倦哭丧着脸,
“她说,她要追求我,会让我心甘情愿地和她联姻。”
“你没和她说清楚吗?”
“我说了,我不喜欢她,而且有喜欢的人,我们的婚姻没有感情基础不会幸福的。”
江行知等着他下文,顾倦哀嚎一声,转述,
“她说我天真到可爱,还跟我说,她不会放弃的。”
顾倦急得快哭了,现在的女生都这么大胆了吗,
“呜呜呜,行知,救救我!我该怎么跟她交代啊!”
江行知考虑问题从理性角度,沉吟一会问道,
“你总说你有喜欢的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你也没带她和我们吃过饭,不会是你杜撰出来骗你爸妈的吧?”
“当然不是,真的有!”
顾倦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把吹好的造型弄乱,本来带一点自来卷成了鸡窝头,
“哎呀!你信我,真有,就是......”
“她拒绝我了。”顾倦没敢说出人名。江行知随口问道,
“京城人?你们律所的?”
顾倦先点头又摇头,多余的话一句不说。
“我认识吗?”他越不说,江行知越好奇。
“你还是别问了,我不敢说。”顾倦祈求地看着江行知,人就在不远处的包厢,他向外瞟了一眼。
江行知干什么的,审讯出身,目光如炬,精准捕捉他的小动作,
“我问你‘我认识吗’,你所问非所答,言外之意就是另一个答案,那就说明这人我认识;
你刚才下意识朝外面看了一眼,说明这人此刻就在这家酒吧;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交际圈几乎重合,今晚只有她们是我们在江城都认识的人,你不敢喜欢的人,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