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成林此话一出,将慕临川和云皎都推到风口浪尖上。
认准了他们是贪玩偷跑,抛下集团玩失踪,将慕临川钉死在不孝的耻辱柱上。
除了二人好友,来往宾客纷纷面露谴责。
有机会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着天之骄子指点江山,这群乌合之众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慕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亏我以往还以慕总年轻有为,是个有大格局的,没想到这么没有责任心。”
“慕家小子,我身为长辈得说句公道话,你这事办得不地道!”
慕临川没有急着反驳,他很清楚自己的利益需求,这么一两句质问,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同时也在暗自记住这些趁机落井下石的面孔,是谁临阵倒戈,以便日后清算。
他不介意这些人为了利益转投慕成林,但是成年人必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慕临川已经在暗中磨刀霍霍。
此时言辞刻薄的发言人,应该是在向慕成林表忠心。
只是在男人和女人同时做错事时,往往承担后果的是女人。
比如纣王和妲己,周幽王和褒姒,玄宗和玉环。
如果他真的故意玩失踪,那么他的行为是昏君误国,在那群人眼中,云皎就是那个祸国殃民的妲己、褒姒、杨玉环。
这不,他们想看慕临川急得跳脚自证,可是他看上去一副无坚不摧的模样。
转而将炮火转向看起来像弱者的云皎。
“少夫人也是,怎么不拦着慕少,任凭他这么胡闹。”
“不会是少夫人想去,闹着让慕少带她去玩的吧,男人可不像你一个女人,要以事业为重的。”
“要我说呀,这女人结婚了就得识大体,光长得漂亮有什么用。”
慕临川原本对流言蜚语视若无睹,可是见他们说云皎的不是,面色一沉,不悦地要怼回去。
说他可以,说云皎不行!
云皎原本抱臂看热闹,没想到,自己躺着也中枪。
见慕临川打算帮她说话,她放下手臂,轻抬手指,制止他帮腔。
对慕家的鸡零狗碎,她一向作壁上观。
不掺和,不制止,不站队。
只要不危及慕临川小命,任凭他们打得头破血流。
对方都点她名字了,她挑了下眉,唇角勾起笑意,却不及眼底,放下手臂,懒洋洋地应道,
“谢谢你夸我漂亮。”
噎得那群指责她的人不知道接什么话。
感情他们说那么多,她一句没放在心上,就记住一句“漂亮”。
难怪外面都传慕少夫人是傻子,看来传言不虚。就算不是,也是个脑子缺弦的。
大佬不是会吃亏的主,上下打量着试图教她做事的中年贵妇人,直到看得那人心虚地后退半步,躲在一个中年男人身后。
云皎笑得意味不明,话锋一转,
“不过,你老公在天海小区的那个小情人也很漂亮。”
一个中年人男人当即跳脚,
“傻丫头胡说什么!我哪有什么小情人!”
只是后半句听着有几分心虚。
瞎猫碰到死耗子吧,天海还真是他安置小情人的那个小区。
他们夫妻二人可是圈子里二十年如一日恩爱的模范夫妻,多少人等着看笑话。
那贵妇人瞪了老公一眼,决定同仇敌忾,就算是真的养小三,也得关起门来自家人解决,可不能在这丢了面子,她故作长辈姿态,教训道,
“少夫人,话可不能乱说。”
此时不战,更待何时,慕临川反唇相讥,
“马夫人,你也知道话不能乱说,刚才怎么就句句针对我家皎皎?自己家事理明白了吗,我夫人什么样轮不到你来置喙!”
马夫人属于夫唱妇随,她见丈夫为难慕家小夫妻,也跟着帮腔。
没想到慕家这小两口看着年轻,可是年轻气盛,不是好拿捏的。
马夫人平日里生活富足,生活圈子只有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她四十年如一日的碎嘴讲究人,现在年纪上来了,更加倚老卖老,来往的人都爱面子,对她颇多忍让,也不计较。
可惜,慕临川和云皎都是不介意撕破脸的人,豁得出去当场给她难堪,这回她可是踢到铁板了。
见她被为难,老公也没帮她说一句话,只得硬着头皮给自己圆场,
“我也是一片好心,少夫人年轻,我教教她怎么为人妇。”
“呵呵。”云皎轻笑道,直接揭短,
“你不如回家教教你儿子,这次又要给哪个姑娘出打胎费了。人在做,天在看,衣袖上的血洗得干净吗?”
马夫人下意识拽了拽衣袖,才发现自己反应过激了,脸色苍白地敷衍道,
“胡、胡说什么。”
云皎极少露出这样的神情,似笑非笑,冷漠如神只,俯瞰众生。
她以往的队友,段昭、江行知、乔远翠仿佛看到了以往杀伐果断的云队长。
只是那神情稍纵即逝,她又恢复那副百无聊赖的神情,慵懒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懵懂。
熟知大佬本事的人,都相信她的话,看来马家要完,这可是人命官司!
枪打出头鸟,慕临川借机杀鸡儆猴,掷地有声地表白,
“皎皎不需要任何人指点,她什么样我都喜欢。我慕临川不接受你的‘好心’!”
他环顾一周,扬声道,
“看来在场的各位都有自己的想法,希望以后你们能从一而终。”
现在站慕成林的,以后别想着弃暗投明。
为了维持愤怒的前继承人人设,他板起脸,故作严肃道,
“既然大家都认为我们贪玩故意隐藏行踪,不过是十天未见,怎么慕家这么火急火燎地准备葬礼?
飞机失事找到黑匣子了吗?这棺材里连一件我们的遗物都没有,过了今天,是不是就要盖棺定论草草下葬了?”
他一连串的提问后,暂停一会,给这群人云亦云的墙头草一些反应时间。
在说话时,他也时刻注意着慕老爷子的神色。
不过十天没有消息,慕家就认定他身亡,换继承人、办葬礼这一系列操作如行云流水,没有身为家主的慕老爷子下令,这些事任何一个慕家人都办不下来。
爷爷为什么如此笃定他毫无一丝生还机会?
慕临川一个念头突起,就好像,爷爷知道他出事就会死,就在等着他出事一样!
心口揪得生疼,他下意识抓住云皎的胳膊,获取力量。
云皎回头看了他一眼,病了?暂停住抽出胳膊的动作。
慕临川面色惨白,向她惨然一笑,表示自己没事,稍作调整后,像是才想起路边一根草一样,回应慕成林,
“那个谁,你说我们是去度蜜月了?”
慕成林见势头不对,调整出一副受气包表情,
“大哥别介意,我只是担心爷爷的身体,一时情急才随口一说。”
慕临川大度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嗯,难怪你会这么想,是符合你的客观条件的。”
不就是演吗,谁不会似的。
慕成林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才是那个会抛下集团玩失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