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未见,作为发小,慕临川和傅青洲还是轻而易举地认出了彼此。
“真的是你啊,傅大哥,这么多年你一点儿没变。”
慕临川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下床,这一觉睡醒,感觉脚步虚浮。
“你也是啊,等比例放大。”
傅青洲一向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喜色。
观察过房间内没有危险,挥手示意让其他人退出房间。
如果有危险,应该来自于床上那个女人。
慕家在慕老爷子举家搬迁前,多年来根基都在京城。
慕家退出京城后,慕临川也和儿时玩伴断了联系。
慕临川作为江城豪门的后来者,因为太受小女孩喜欢,被男孩子集体排挤。
刚去江城的那几年,他都没什么朋友。
孤单的他也想过联系京城儿时玩伴,但是被爷爷教训过就再也不联系了。
俩人短暂地拥抱了一下,傅青洲用力拍了拍慕临川的后背,吐槽道,
“好小子,这么多年,你是真的和我们划清界限了。”
慕临川解释道,
“爷爷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监视我,我联系过几次,都被罚去跪祠堂了。”
一边想证明自己没忘了大家,说道,
“你们的号码我背得滚瓜烂熟。”
他那时偷偷地半夜打电话,打通了,没等说话就被爷爷薅走了。
傅青洲想起,阿川走后没几个月,他挑灯夜读时,接到过一个江城的电话。
接起来没人说话,随后就是混乱的脚步声和哭喊声。
或许就是阿川打过来的吧。
傅青洲少年老成,刚开始还怪过慕临川,一走了之,音信全无,抛弃兄弟,背信弃义。
后来接触到玄门中的事务后,也理解了慕老爷子的苦心。
“不怪你。”
傅青洲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他能感觉到,慕临川现在还是个普通人,看他的样子,也对慕家搬迁的原因一无所知。
“怎么现在想起来京城了?是想起我们这帮兄弟,叙旧来了?”
傅青洲调侃道。
明显不是,要不是今晚酒店发生灵异事件,他们也不会重逢。
慕临川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来找我媳妇。”
他刚刚见到好兄弟太高兴了,这才想起云皎睡前凉透的事,急忙转身,关心地问道,
“皎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云皎不想理。
见来人没有威胁,慕临川还跟人称兄道弟的,她就靠在床边闭目养神。
她对慕临川的圈子不感兴趣,也不在乎他兄弟怎么看她。
大佬现在只想睡觉,养精蓄锐。
能力越强,灵脉内蕴含的灵力越雄厚。滋养身体所需要的灵力也越多。
能让云皎自由行动所需要的灵力,靠慕临川奉献的那些远远不够,她还得靠自己修炼恢复。
她听见慕临川喊她了,但是并不想理。
你们哥俩好就赶紧出去叙旧呗,让我睡!
“皎皎?”
慕临川半跪在床上,喊了几声,见她没反应。
伸手推了推她,顺便用手背贴了贴她脸蛋,试探体温。
还是凉的,好歹不是像冰雕一样凉得刺骨。
云皎呼吸均匀,看起来像睡着了。
可是慕临川却不依不饶,想叫醒她,声线干净轻柔,像在哄小孩,
“皎皎,你哪里难受呢,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叫就叫吧,他还不老实,动手动脚的,碰完脸蛋,又探向她脖子上的大动脉。
脖子是所有生物最脆弱的致命之处。
云皎作为血雨腥风里走出来的玄门中人,在他探过来时,下意识格挡,反手捏住他的手腕。
睁开的凤目中带着几分不耐烦,甩开他的手,
“叫魂呢?一边玩去。”
慕临川也不计较,他理解云皎可能生病了,脾气不好,关心地追问,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眼见着他得不到答案,自己就无法安静下来,还误打误撞地欠了他人情。
她耐着性子回答,
“没事,老毛病了,睡一觉就好了。”
慕临川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可是刚刚凉得比尸体还凉。
直接伸手捞起她,打横抱起来,不容分说地霸道决定,
“去医院。”
又转向傅青洲,“麻烦傅大哥借我辆车。”
云皎灵巧地从他臂弯处跳下来,轻盈落地,光脚站在地上,
“我真的没事,让我睡一觉就好了。”
普通医院也看不出来的。
他们玄门中人,如果不是实病和外伤,一般都是去专门的玄门医院。
“有事没事,去医院看看再说。”
慕临川非常坚持,还埋怨她,
“一定是你自己不小心,京城比江城冷多了,就穿那么点。”
云皎睡眠不足时和普通人一样,非常暴躁易怒,当即就炸了,
指着慕临川鼻子骂,
“我不小心?我累成这妈样都是为了谁?还不都是因为你?”
要不是因为他麻烦精倒霉,惹来造梦师,在梦里还耍脾气躲着她,她至于大半夜的两个世界奔波,这么累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房间内两个男人都想歪了。
慕临川反应了一下,因为我才这么累?
想起他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俩人都好好的躺着,一人守一边,中间还能睡下两只猫的距离。
“我什么都没干!”慕临川摆手,急切地澄清自己。
虽然刚刚醒来,他确实抱着她,她凉了,他都要吓死了。
他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趁机占便宜。
傅青洲咳了一声,别开脸,有几分尴尬。
一声咳嗽,云皎注意到他,确认过是觉醒过的人,便指着他说道,
“不信你问他,我真的没事。”
云皎是打算让傅青洲把慕临川带走。
同是玄门中人,他应该看得出来自己现在只是灵力透支,需要静养休息。
被点名的傅青洲一愣,想到他刚进来时,云皎妖异的唇色。
他脑海中想到,一些邪修确实有采阳补阴,双修的术法。
又联想到三年前,京中关于玄学奇才云九退隐的传闻。
担心自己兄弟的安危,连忙将兄弟拉到一边,
“她都说没事了,就是没事吧,好久不见了,我们叙叙旧,行知他们都想你了。”
慕临川莫名其妙地被搭着肩膀往外走。
为什么我媳妇有没有事要问自己兄弟?
为什么大半夜的兄弟拉着自己要去叙旧?
为什么睡得好好地,自己兄弟带人破门而入?
还有凌乱的房间,睡不醒的猫,破烂的窗帘,打不开的门......
明知反常,他怎么可能留云皎一个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