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大夫！您这是救了我们一家子的命啊！我们一家老小，就指望老陈一个人，他要是没了手指，我们一家子可怎么活啊！”陈大发的媳妇说着就要给张衍跪下磕头。
张衍赶忙扶住她，“大姐，您不用这么客气，治病救人是我们的职责。手术很成功，但是想要保住手指，绝对不能吸烟。”
“我知道了，从现在开始，我二十四小时盯着他！”陈大发的媳妇咬着牙，很是坚决的说道。
知夫莫若妻，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自然了解陈大发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让他吸烟，那真比要他的命还严重。
可不吸烟并不代表真的没命，而吸烟就会保不住手指，进而让整个家庭陷入困境，怎么选择很清楚。
“好！”张衍看着陈大发媳妇果决的眼神，放心的点点头。
不单纯是为了奖励，他也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完成的第一例断指再植手术，最后败给尼古丁。
把陈大发送到病房，张衍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病房。
和赵鹏程打了个招呼，表示了一番感谢之后，步行着回到医务室。
厂里的小车，早就在送完陈大发之后，就返回了厂里。
“楚师兄，我发现一个人才！”赵鹏程送走张衍之后，直接来到院长办公室。
“老赵，你这性子该改改了，别总这么咋咋呼呼的，好歹也是普外的大主任。稳重一点，不就是一个人才嘛！想办法挖过来就是了。”楚云龙看着也不敲门，直接闯进来的赵鹏程，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会做断指再植手术的人才！”赵鹏程盯着楚云龙一字一顿的说道。
“什么？”楚云龙一下子站了起来，站的太猛，把椅子都给碰到了。
去他娘的稳重，能有会做断指再植手术的人重要？
“老赵，人是哪里的?”楚云龙连忙问道。
楚云龙和赵鹏程是老搭档了，还是赵鹏程的师兄，自然了解赵鹏程能过来和他说这话，那么代表这个会做断指再植手术的人，是可以挖过来的。
再换句话说，就是他们西城医院的体量，能够挖的动。
“就是前段时间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叫张衍的年轻医生。
以前只感觉他手术做的还不错，在这个年龄段，算是一把好手。今天我才发现，这哪是好手，简直就是隐藏的大神啊！
我亲眼看着他给轧钢厂的一个工人做了断指再植手术。
术后，血运良好，神经反应良好。”赵鹏程激动的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挖过来！必须挖过来！有这样一个人才，完全可以组建一个新的科室！咱们西城医院明年的排名，绝对能够提升一个层次。”楚云龙激动道。
“挖不动！轧钢厂那边对他很重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直接预支给张衍五千块钱的工资。”赵鹏程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
“五千块钱？五千块钱怎么了？不就是五千块钱吗？我们西城医院拿不出这五千块钱？”楚云龙很是不满意的挥舞着手臂。
“楚师兄，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这是轧钢厂的态度。”赵鹏程沉声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楚云龙也反应过来了，赵鹏程找他肯定是有想法的。
“我们可以和轧钢厂那边协商一下，让张衍来咱们这里挂职，有手术的时候，过来帮咱们做手术。
顺便，也可以帮咱们培养一下做手术的人才。”
“轧钢厂那边能同意？”
“由不得他们不同意！你知道，一个外科手术不能做手术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轧钢厂靠着那五千块钱的预支工资的情分，能留张衍几年？
情分用完了，张衍还会继续留在轧钢厂那个只有两个人的医院里？”赵鹏程胸有成竹的说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和张衍联系，邀请他来咱们医院做手术。
不光是断指再植术，其他的手术也可以嘛！
张衍既然从轧钢厂预借了这么多工资，肯定是缺钱。
我想他一定不介意多赚点手术补助。”楚云龙露出一个老奸巨猾的笑容。
一个月三五十块钱的工资，五千块钱是一笔很大的人情。
可要是一个月三五百块钱的工资呢？这人情必然会大大的缩水，这就是人性。
“楚师兄，手术补助按照什么标准给？”
“按主任级给吧！”楚云龙想了想，很大方的说道。
“好！”
赵鹏程满意的离开了院长办公室，准备回头找张衍好好聊聊。
这些事情，张衍并不知道。
就连号称消息灵通的老梁头也不知道。
他的儿媳妇高英，也就是手术室的护士长，并没有给他电话报信。
之前，张衍只是会做手术，一级手术而已，这样的人才西城医院并不缺少。
高英给老梁头报信，无所谓。
可是，现在张衍做的是断指再植手术，整个北京四九城，能做这个手术的，不超过两位数。
这已经不能用人才来形容了，是天才，绝世天才。
高英知道，赵鹏程临走的时候，看自己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那是在警告自己再敢通风报信，手术室的护士长就不用干了。
其实，就算赵鹏程不警告她，她也不会通风报信。
这样一个天才，留在红星医院是浪费。
高英也有爱才之心。
不忍心，张衍就这么留在红星医院蹉跎了岁月。
“叮！
大医精诚，宿主全力治疗陈大发，帮其续接断指。
奖励：经验+100，现金10元，粮票5市斤。”
张衍边走边查看着刚刚在西城医院收到的系统提示。
咦？
不对啊？
怎么奖励缩水这么多？
不是奖励汤氏缝合法？
怎么变成经验奖励了？
张衍研究了一会，才发现，原来之前的紧急任务还没完成。
估计要等陈大发术后恢复了，才能更加情况确定奖励。
研究明白之后，张衍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一个任务，两份奖励。
爽！
“张哥，您回来了。”
“张哥，陈师傅怎么样了？”
三个小护士站在门口迎接他。
“回来了，陈师傅的手指已经接上了，至于恢复到什么程度，要看他个人的体质。
应该不影响他操作机械。”张衍笑着回应了几句，就洗手，会办公室继续看书。
并没有提自己给陈大发做手术的事情。
张衍不习惯自己吹嘘自己。
反正，等到明天，厂里很多人都会知道，陈大发的手术是自己给他做的。
消息灵通的人甚至会知道，断指再植手术有多么困难。
给陈大发做手术，用了将近三个小时，加上回来的时间，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
张衍看了没多大会功夫的书，下班的广播就响了起来。
冬季下班时间，是下午五点半。
张衍收拾好书，骑着自行车出门，找了一辆三轮板车过来。
和门卫打了个招呼，带着三轮板车来到轧钢厂的宿舍区。
把前几天刚刚买回来的医书，还有书橱，全部装到三轮板车上，拉回前帽胡同三十六号。
“张医生下班了？”全三站在门口，不知道看什么，见到张衍忙笑着打招呼。
“下班了，全大爷吃了吗？”张衍也笑着和对方打招呼。
“还没呢！这是拉的······这么东西啊啊？”全三很惊讶的说了一句。
“没多少，就是一点书，还有几件衣服。”张衍笑着说了一句。
张衍的行李真的很少，他参加工作之后，没有买过衣服，所有的衣服还都是部队上发的。
部队上的衣服，在这个年代绝对不过时，是最时尚的流行色。
这个年代的色彩很单调，大街上，以藏蓝色为主，掺杂着浅灰色以及军绿色。
走在街上，回头率很高。
其他的红黄蓝也有，但是很少。
藏蓝色是工人的工作服，浅灰色是干部的工作服，军绿色则是军人或者军人子弟，退伍军人穿的衣服。
谁家的孩子，要是能有一身军绿色的衣服，那是一件值得炫耀很长时间的事情。
看到张衍和三轮板车师傅往里搬东西，全三也主动上前帮忙。
解放前，全三是个拉黄包车的，干活还算是麻利。
只是这个嘴有点碎，吃亏就吃在这张嘴上。
一辈子也没有个媳妇。
也不是没有媳妇，曾经有个大官的姨太太跟了他，结果受不了他见天喝酒，喝的醉醺醺的，一喝醉了嘴上就没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
钱赚不了多少不说，还经常往里搭医药费。
后来，实在受不了，干脆跟了别人。
反正两个人也没领证。
“谢谢你啊！全大爷！”
“甭客气！搭把手的事，不费劲！
我和你说，张医生我年轻那会，四九城一天能跑好几圈。”
这话倒是不算吹牛，拉黄包车的可不就是，见天围着四九城转圈？
“姐夫，你回来了！我去叫人帮忙！”小萝卜头看到张衍抱着书进来，连忙迎上来，看到后面全三和板车师傅也抱着书，小萝卜头喊了一句，转身跑进中间的屋。
不一会，把刚子、祥子等人叫出来帮忙。
这小家伙，还真是机灵。